第14章 014

太子修书一封让人送去给了自己岳父,张寒英怕他说的不清楚也写一封信给米氏,当然母亲不识字最后肯定也是父亲念给她听。

张寒英的信就写的直白很多,把太子不好明说的隐忧和担心都写了出来,又交代父亲务必要约束好张家众人。

朱然和张寒英在袁州停留了两日,第三日午后车驾便启程离开,张家知道太子要把他们接到京城的事情,一家子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担心他们路上安全,朱然还特意留下一队人马护送张家人去京都,这把张桢兄弟感动的不行,张桢更是觉得妻子之前的想头要不得,这要是惹了太子妃不高兴,太子那还会如此优待他们。

他也是男人,他说句良心话,男人都是看脸的,俗话说纳妾纳色,自家女儿那姿色可是真比不上侄女,所以他心里更是信服老太太,还是她老人家看的远,早早敲打了杜氏,没有真让她弄出什么事来。

这要是真到了京都,女儿的婚事还可以再看看,太子车驾已经远去,他和三弟还恭敬地挥舞着手臂送别。

见车队的影子都看不到了,两人脸上的笑才放了下来,这才多大一会儿,两人笑的太使劲,脸都僵了,城门口两边都围满了百姓,张桢兄弟挺直了腰杆,自觉现在比他们高人一等,那眼睛都不带往下扫的。

旁边的知府客套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启程去京都,要给他们办个酒宴,张桢兄弟闻言脸上又挤满了笑意

这要是以前他们连这些大人家的门都进不去,哪像如今一口一个世兄闲弟地叫着,还要给他们办酒宴。

这不都是因为如今他们家身后是太子吗?

朱然和张寒英共坐一车,车里不留人伺候,李春儿和春红去了后面的马车。

李春儿撩开车帘子偷偷打量着外面,待看到熟悉的人影,她虽知道那人看不见她,可她还是往后躲了躲,

见春红好奇看着她,李春儿眼睛泛红,她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丝笑容道:“春红姐姐,我有点累,先睡一会儿,太子妃那边叫人了你叫醒我。”

春红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想家了,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亲人,她们做宫女的,要没有主子恩典,这一辈子都出不了那道高墙。

“你睡吧,等下我叫你。”

车队悠悠前行,宜春渐渐被抛在后面。

张桢兄弟俩被知府拉去喝了大半天酒,回家时已是晚膳时分,还没进家门就被人叫住了,两人这才发现门口蹲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穿着邋遢,脸色发红,见到二人忙说道:“张家兄弟,你们可算回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

这谁啊!张桢虽带着酒意,但脑子还清醒,如今在宜春谁不是客客气气称呼两兄弟一声老爷,很少还有人这么叫兄弟俩了,莫非是熟人?

张栋走近了几步,打量了一番,终于认出来人,笑着说道:“这不是李老四吗?怎么今日没去喝酒?”

他转头跟兄长道:“就是二哥的邻居,那个酒鬼老四。”

张桢也对上号了,便问李老四:“你怎么来我家?有什么事就说,能帮忙的我们兄弟一定帮,是不是想要喝酒?”

这人是老二的旧邻,听说他家女儿如今是伺候侄女的宫女,他们就要进京投奔老二,要是老二昔日邻居有什么事能帮上手,他们也乐的帮一把,这也是替老二扬名声不是。

李老四听他们两人口气有喜,搓着手带着谄媚的笑意道:“听说两位兄弟也要进京了,我这不是想着我家丫头也在宫里,我家老婆子想女儿厉害,夜夜哭,眼睛都要哭瞎了,我不忍心,看看能不能跟你们一起上京。”

张桢兄弟愣了一下,张栋反应快:“李老四你这是发财了?这去京城花销可不便宜,你有这钱吗?”

李老四也是光杆:“我们一家人不挑,有个落脚地就行,柴房也行,我跟你家老二多年邻居,他为人仗义,不会不同意的。”

张栋好像听到了新鲜玩意儿,这人可真是好大的脸,一时被堵的都说不出话来,倒是张桢敛了笑意说道:“李老四,看在都是乡邻的份上,你以前也是老二的邻居,这才给你几分脸面,要帮你一把,可你也能说笑话戏弄我们哥俩。”

李老四听这话急了,他什么时候说笑话了,他们俩兄弟和张老二关系那么差都能去投奔,更何况他以前也帮过张老二不少,关系总比他们强一点,他怎么就不能去了,“你们都能去,我们家怎么就不行了,我女儿如今也在宫里,也是伺候太子的。”

这就越说越无赖了,张桢不想跟他废话,转头就要走,却一把被李老四拉住了。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回去收拾,走的时候你们可要带上我。”

张栋气的直插腰,他也算是厚脸皮了,可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滚刀肉,但下就黑了脸骂道:“李老四你撒泼无赖到我家了是吧,你这是活腻歪了,你也不打听打听你三爷是什么性子,我们好心要帮你一把,你倒是赖上我家了,你哪个牌面上的爷,也配跟我们进京,莫非你也姓张不成,数典忘祖的东西。呸!”他往旁边吐了浓痰。

张桢那白胖的脸蛋也不好看,看着李老四就像看一坨屎,很是嫌弃:“李老四,你是德性这乡邻间没有人不知道的,要是想着讹我们就打错了主意,知府大人刚刚才跟我们喝过酒,你可要掂量掂量。太子也留了人给我们家,你要耍混可要想好了。”

这话说的李老四喝的红晕晕的脸都白了,但也知道如今张家兄弟不是他现在能惹的了,可他是在眼红张家兄弟,都是舍了女儿进宫,怎么人家就过上好日子了,他家就不行。

李老四越想越不平,但也知道不能跟人家来横的,便软了口气道:“这不是我家婆娘想女儿吗?眼睛本来就不好,如今更要哭瞎了,去京城也让她能见见女儿,我女儿如今是跟着你侄女的,也算是一家人。”

张栋呸的一声,“谁跟你一家人,你女儿就是个伺候人的宫女,我侄女那是谁?那是太子妃,未来的国母,到你口里倒是一样了,你要是早心疼你婆娘也不会卖女儿进宫,你少喝点酒,让你婆娘少做点针线活,眼睛也瞎不了。”

张桢也在一旁淡淡道:“我侄女是太子妃,伺候她的人成千上百,你女儿只是其中一个,也不是多特别,不过是看在昔日情分上提携一些,别说我们不能带你去,就是你去了京城,你女儿是宫女也出不了宫,要是袁州府在宫里做宫女的人家都要我们带着去京城,那我们要带多少人。”

张栋嗤笑一声,也算是猜到了李老四的想头,真是什么都能想,他说道:“什么人什么命。”

兄弟俩也不再理他,进了家门立马就关了大门

李老四骂骂咧咧走了,走前还对着门口呸了一声,不也是靠女儿吗?

他也有女儿,走着瞧!

想到那个死丫头,李老四心中更气了,那天不过才提了个话题,那贱蹄子立马就跑了,害得他这些天在外面转了几圈都没找到机会再提点她。

要是那死丫头也能弄个娘娘当,他什么好日子过不上,他又不比张家兄弟差。

朱然等人到岳州时已是深秋,天气越来越冷,战事也陷入了胶着状态,起初乱兵规模不大,可叛军每攻占一地,就劫掠各地大族,把他们的钱财分给百姓,越来越多的村寨平民都参与了进来。

如今叛军号称十万之众,而且他们擅长在山林战斗,朝廷兵马吃了不少亏。

如今双方兵马僵持在荆州,岳州城倒是暂时安全,知道太子亲临,朝廷兵马士气大震,来巡查夏御史主张趁着这个机会把叛军给灭了。

可负责战事的李将军却觉得不妥,此时还不是良机,两边争执不下,竟然每日都跑到行园找太子主持公道。

而朱然却借口太子妃身子不适,不见客。

张寒英吃着刚蒸出来的糕点,半天也看不出那里不适,倒是朱然的脸色有些不好,应是路上受了寒。

“你不是每晚都喝药了吗?怎么还没好?”张寒英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并没有发热。

朱然没忍住笑了一下,拉下她的手,“那药可不治风寒。”

那还喝?张寒英觉得他是不是有点傻,朱然没有解释,只是看她的眼神中藏着什么。

“孤没事,过段日子就好了,你明日想不想出去逛逛?”他问道

张寒英示意外面,“战事吃紧,你真的不管?那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朱然玩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道:“督军的是曲公公,孤只负责犒军,出兵与否可不该和我商量。我明日带你出去走走吧,你不是一直想去街上看看。”

这是自然,要是到一个地方就关在园子里,那跟在宫里有什么区别,岂不是怕出来一趟了,这江山是他朱家的,太子都不急,太子妃就更不急了。

这样她的去看看明日穿什么衣裳好,天愈发冷了,是不是要准备件皮裘,这么一想她就坐不住了。

张寒英捏去一块点心塞进他嘴里,算是对他的答谢,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扔下他回房了。

朱然看着她雀跃的脚步,笑着放松身子往躺椅里又靠了靠,,嘴里的点心甘甜可口,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桂花糕他已经好久不吃了,可张寒英给他的这块,跟他小时候吃的第一块桂花糕一样甘甜。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已是深秋,岳州的天昏蒙蒙的,风吹到廊下,挂在檐下的雨霖铃叮咚作响。

他能听到房里张寒英清脆的声音,永远的这么有活力,明媚张扬,是他以前很不喜欢的东西,他有点犹豫要不要毁掉她这份明媚。

宫里女人不应是她这样的,要生活在深宫中,就应该去掉一切格格不入的东西,死水一滩的活着,算计人心,摆弄诡计,陪着他在深渊挣扎。

每次看着她的笑容,心中总会泛起异样,同样是笑,两人为何看起来如此不同?是因为她有一双会笑的眼睛,还是因为他学的还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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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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