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月哼哧哼哧把藏着的糕点吃完,秦苑夕才问:“夜昭不让我用药圃的草药,这太子府里,还有其他的药圃吗?”
“没了,”明月摇头说,“太子府只有那里有药圃,殿下可宝贵那些药了,从来都不用。”
秦苑夕微怔,“没用?那他平日药浴用的药包是哪里来的?”
明月理所当然说:“那个啊,是买回来的。”
秦苑夕没法理解,既然能在太子府里种那么多药草,为什么还要专门去外面买呢?
明月认真想了很久,猜测说:“殿下他似乎是想培育新的药。”
“培育新的品种?”秦苑夕越听越迷茫,好好的一个太子,为什么要研究怎么培育新的药草?
夜昭看着也不像是有病,但他又喜欢用药浴,真是说不出的违和。
秦苑夕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这些,反正这些和她没有关系,夜昭甚至不愿意让她用。
芙蓉送信回来后,秦苑夕对芙蓉和明月说:“你们去买些医书回来,最好是介绍药草的那些。”
明月提议说:“不如去殿下书房里拿,书房里应该有您想要的。”
秦苑夕幽幽看着她问:“你觉得他会让我看吗?”
明月迟疑,芙蓉拉住她的手,把她带走了。
三人都出去办事了,秦苑夕后知后觉没有人服侍她,她摸了摸咕咕叫唤的肚子,起身去了厨房。
入口的东西还是自己做比较安全,绿芜她们不在,就是厨房里没人动手,来的路上也可能被人动手脚。
先前听明月说太子府里有其他人的眼线,秦苑夕就一直警惕着,做什么都多留了个心眼。
秦苑夕要亲自下厨,厨房里的人识趣闪到一边。
那日绿芜告诉秦苑夕要怎么做美食,秦苑夕多少是听进去一些的,她下了面,厨房里能用的食材多毫不客气往锅里放。
什么做好的猪蹄、煎蛋,总之只要是她看上的,都往锅里丢。
最后艰难端着一大碗面回了屋里,说是面,但面只有一点,其他的都是菜。
秦苑夕擦了擦快要流出来的口水,这可把她香迷糊了,果然她是有做饭天赋的——虽然很多是大厨做好的,她不过是放锅里,但她也算出了一份力。
一个人把一大碗吃完,一抬头就看到门口的绿芜。
绿芜惊讶看着连汤都不剩的碗,多多少少有些怀疑人生。
秦苑夕看着她来两手空空,不解问:“香囊呢?”
绿芜回神,无奈说:“小姐,在外面呢,因为太多了,所以找人送来的。”
秦苑夕不以为意,再多能多到哪里去。
片刻后,秦苑夕桌上堆满了香囊,因为堆太高了,有的还滚了下来。
绿芜在一旁介绍说:“这是所有还在卖的款式,那些不卖的要找需要花一些功夫。”
绿芜又指着一旁椅子上的,“这些是卖得比较好的,有一些卖得太好了,最近没有,需要过几天才有。”
秦苑夕愣愣看着小山高的香囊,迟疑问:“这里的人喜欢用香囊?”
“城里做香囊的人多,一般的香囊比较便宜,很多人都配着一个。”
那些香囊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秦苑夕有些头晕退到门口,“香囊的香料都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啊,”绿芜仔细解释,“小姐您很少关注这些,所以可能不知道,城外不远处有一个山庄,是专门给买香囊的人提供材料的。”
秦苑夕似懂非懂,怪不得那么多卖香囊的。
她简单看了一下现有的香囊款式,款式十分多,味道却是大差不差的,毕竟是从同一个地方买来的香料。
而那些卖得好的,秦苑夕闻了一下,香料味没其他的重,淡淡的香味。
绿芜介绍说:“这些据说是有安神的作用。”
秦苑夕了然,有功效,所以更受欢迎也是正常。
她问绿芜:“如果我卖的是可以养身体的,绿芜你觉得买的人会不会多?”
绿芜眨了眨眼,甚至没有多想就摇头说:“不会多。”
秦苑夕好奇问:“为什么?”
“因为以前也有人这么做过,连看的人都没有多少,更别说买了。”
“以前有人卖过?”秦苑夕愣住,她想做的事有人做过,而且还是以失败告终。
秦苑夕坐在一旁,严肃看着那堆香囊,手指轻轻摩挲。
屋外有脚步声,越来越近,芙蓉和明月刚走近,绿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指了指屋里,她们两人看到沉思的秦苑夕,点头放轻了动作,手中还抱着一沓书。
过了许久,秦苑夕恍然,问绿芜:“那人是以什么名义卖的?是不是说能治病?”
绿芜点头说:“是的,就是说能治病。”
“那我知道为什么卖不出去了,”秦苑夕起身,拍了拍双手明月发抖的肩膀,示意他们去把书放下,她笑吟吟说,“即便真的有人想要治病,也不会去买香囊,自己躲着喝药就够了,没有人会喜欢让别人知道自己有病,还是用这种昭告天下的方式,带着一个味药浓郁的香囊出去,不就是和别人说‘我有病’吗?这生意能做下去才怪。”
绿芜听得云里雾里,抓住重点问:“那小姐您是还要做吗?”
“当然做啊,我们机灵一点,说是能预防疾病的不就行了?等买的人多了,渐渐就会觉得正常了。”
芙蓉从她们的谈话中明白了秦苑夕要做什么,她出声提醒说:“只是以前有人那样做过了,您说是预防疾病的,会有人信吗?”
“不用担心,三人成虎的故事都听过吗?到时找人做戏就够了。”
见秦苑夕是打定主意要做,芙蓉也便不劝了,左右就当是给她消遣,太子府还是有钱能够让秦苑夕玩一玩的,这总好过秦苑夕偷偷跑出去。
说干就干,秦苑夕让三人把香囊收拾好,顺便把屋里的味道清除一下,她则从那些书里挑了几本去湖边看。
湖边的亭子很大,树木也多,吹来的风还带着凉意。
秦苑夕惬意看着手里的书,她虽然不及林苑夕那么博学,但她看过的书也是不少的,因此看书的速度并不慢,只是偶尔遇到不理解的时候会慢一些。
手中没有笔,秦苑夕时不时会将书页折一个角,一下午的时间囫囵看完了三本,被绿芜喊去用饭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一些关于中药的知识,那些知识就像是活的一样,在她脑子里跑来跑去,跑得秦苑夕有些疲惫。
以至于秦苑夕看到夜昭的时候还没转过弯,冷着一张脸坐下,面无表情埋头吃饭。
夜昭一顿,怀疑他哪里惹秦苑夕不高兴了。
他不过是不许她出去玩,说她做的食物能毒死人,还冷着脸不许她碰他的药圃……
夜昭想着,觉得这些都是小事情,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气。
秦苑夕毫无感情吃完饭,依旧是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夜昭,扭头就走,她心里想着的只有那些看不完的书。
回到屋里,秦苑夕立马又开始看书,她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做一件事,一旦开始做,便是雷打不动的。
绿芜轻手轻脚给换了好几次茶水,秦苑夕头都没抬过,好似周遭的一切怎么样都和她没有关系,她眼里只有手中的书。
到了深夜,秦苑夕一边打哈欠一边看,绿芜忍不住出声提醒:“小姐,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明日再看吧。”
秦苑夕挥挥手说:“看完这本就睡觉。”
说话间又打了一个哈欠,绿芜无奈,出门时把门掩上了,以免打扰到她看书。
书里的内容是有些枯燥的,若是有趣的,秦苑夕看上一天一夜也不会累,枯燥的内容就算意志力再坚定,也免不了会犯困。
秦苑夕脑袋一点一点的,身体缓缓靠近桌子,最后渐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夜昭从书房出来,本想回去睡觉,不知不觉走到了秦苑夕院门口,他看着屋里还亮着,想起秦苑夕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要离开的脚步一顿。
绿芜看到夜昭,下意识起身要行礼,夜昭摆手把人赶走,推开门进了屋里。
屋里的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身下还压着一本书,夜昭扫了一眼便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有些诧异她会如此用功。
秦苑夕睡得很熟,竟是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手指无意识抓着书的一角,分明睡得不省人事,身体却还惦记着看书。
夜昭很轻地笑了一声,轻轻将书页从她手中拨开,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将人放在床上,他看到秦苑夕突然皱眉,呢喃着说疼。
夜昭奇怪看着秦苑夕皱着的眉,他动作很轻,不至于把人弄疼。
那日秦苑夕送酸梅汤给他,后来闹得不愉快,那流言他也是听到了的。
他怀疑秦苑夕伤口裂开,他静默片刻,伸手拉下她衣裳,细布上有些红,隔着细布看不清,他正想着解开看一看,突然一只手抓了手腕。
抬眼,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惊恐地看着他,颤抖着问:“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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