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桃花渐落。
宁昭意在把此事昭告天下后就算是完成任务,沈枫配合清洛阁将此事散布出去,一时间京城人心惶惶,逼迫天家不得不对此事出个决断。
而宁昭意一时都不愿再等,迅速来到北境和沈听风汇合,顺便捞走了这段时间在京城混吃混喝的苏歈,让他跟着自己一道去北境。
苏歈一开始自然也是不情愿,本来他还在京城快乐混吃混喝,现在忽然又要跟着宁昭意长途奔波,一点都不情愿。
宁昭意一句话给他堵了回去,“太子殿下现在可在北境边境线,他要是谈判失败被你兄长绑回去邀功了,你现在就等着两国交战被当做人质吧。”
苏歈原本还想要挣扎一下,现在只好彻底不说话了。
本来他倒是也没有想过去争夺王位,但被推上了这个位置也就没有办法,本来人都已经躲到了这边来,结果到头来还是被宁昭意带着回来了。
他是不是该给自己绑一下?这样子他还能糊弄一下那帮人说自己不是情愿的。
但宁昭意现在可顾不上他心里这些所谓的弯弯绕绕,虽然她和沈听风没有大婚,但是在心底已经下意识开始牵挂了。
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她可不希望自己还没来得及十里红妆就已经要守寡了。
这也不知道沈听风那边的状况如何了。
此时的沈听风已经和那位传闻当中的庶长子联系上了,刚打了个照面就已经意识到此人绝非善类,之前在山贼那处就已经展现出把众人玩得团团转的本事,现在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是更加肆无忌惮。
“太子殿下,您大驾光临应该不只是来和我谈边境贸易这种小事情的吧,这种事有市贸司来管,自然不需要劳您大驾。”苏箬摇着怀中的一柄折扇,面上喜怒不形于色。
“此事所系民生。”沈听风寸步不让。
边境贸易本来两国这么多年也没出过问题,但是近年来忽然出现了不少边境商人囤积居奇,专挑两国之间供给和需求不太平均的商品售卖,这几道轮回转下来基本上赚了不少钱,也把周边居民的银两都掏空了大半。
最近还隐隐有想要鼓动他们放弃自己原本在种田的身份,转而种植其他药材的想法,但好在刚有苗头就被边境巡逻的军队发现了,并且刚好沈听风赶到,迅速上报,这才有了现在这一道对话。
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对方找上自己的实际目的到底是什么,但都在绕来绕去打太极,绝口不提原本的事情。
北境这边拖得越久越有优势,只要能等到月底,继位大典很快就能来到,只要手握上了实权,那后续的谈话就不是沈听风能有权来参与的了。
“殿下如果没忘记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终究还是能坐上那个位置,早合作早省心。”沈听风点破这一点道。
索性这里是在郊外,要是在京城说了这话,怕不是下一秒就会被人弹劾说是对当今天子有意见。
“太子殿下,你我的当今局势表面上看是一样的,但实际上天差万别,”苏箬勾起了唇角,“我那边说破天去也就一个竞争对手,而且处理难度也不算大,你那边我看可不好说啊,稍有不慎这江山可就要改名换姓了。”
他指的自然不是沈枫或者其他人,明摆着是知道摄政王在外虎视眈眈,但当今天子显然没什么责任心,比起想要国家千秋万代,反倒是更加在乎自己的身后名。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不仅导致下一代对于夺权此事感觉无望,而且还平添了不少内忧外患。
“就算改了也不影响踏平北境。”沈听风没再细说,两边人明显知道现在也不是适合的合作时机,要是想要平等的一个对话时间,还是要看后续怎么解决问题。
转机就是由宁昭意带来的,两人刚快马加鞭到了北境就差点被迎面扑来的雪花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这一路脚程也不算远,北境居然都已经开始飘雪了。”宁昭意勒住马,远远地感叹了一句。
少女伸手去触碰小小的雪花片,温凉的触感到手即化,只留下一点点透明的水珠。
她本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来到北境来,之前也很少出游,上次来到这边还是在年少的时候。
“故地重游什么感觉?”苏歈难得心情不错,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踏雪也跟着打了个响鼻。
虽然拒绝了五皇子的联手邀请,但他现在居然还是回来了,也说不准到底是什么因素。
或许就是单纯的运气使然,无论如何他都得回去参与一下这个皇位的争夺大戏。
“下榻的旅店应该已经备好了,你要不要先回去探个亲?”宁昭意询问还在看风景的苏歈,“后面可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们后面不管是要夺权还是要忙着把书局也开到北境来,都肯定没时间留给苏歈和家人叙叙旧。
虽然猜到他应该不会有什么留恋,但作为一路走来的战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苏歈对她还有救命之恩,该有的关心一点也不能少。
“不必了,我那些家人们现在巴不得我死在外面呢,”苏歈对自家的权利争斗倒是很了解,“而且现在散布我回来的消息,你倒是也不怕坏了你后面的计划。”
苏歈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本来几人的身份就有够敏感的,要是一开始没什么关系倒也还好,但要是有心人一番调查,很容易就能查出来他们几人从京城到烟州再回北境这一路上的交情可不算浅。
“没事,与虎谋皮嘛,总要付出点代价。”宁昭意倒是对此看得很开。
她本来就对皇位毫无兴趣,无论是哪一边的。
“走吧,现在去和人汇合。”宁昭意捏了一把缰绳。
旅店周边倒是空空荡荡,之前酒家的黄旗在空中空空荡荡飘荡,看上去已经年久失修了。
宁昭意在周围逛了几圈,本来想要和在京城那边一样找个合适的商会老板聊一聊,但又怕遇见和京城那里一样离奇的事件,在左边右边逛上了好几圈,最终还是被发现了行踪。
路边一个提着篮子的大娘路过,看她一个人在年久失修的酒楼旁边转悠,第一反应自然不是以为她是来买酒楼的,“小姑娘啊,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这当时酒楼就有蹊跷,一开始倒是红红火火,可无论谁来接手,都最多能保证这个酒楼三个月的营收,但凡稍微过了那么几天,就算换上再好的师傅和团队,花再多的钱来强撑,也没有办法让这家屋子起死回生了。
当年那些人赚不到钱也就撤得快,很多人就是骗上了一笔投资就转头跑路了,很多人想找的时候却又找不到了,大娘下意识以为宁昭意的家属应当也是这些人之一。
“这些人当初走的时候都说是往那边去了,这样就算后面有人报了官,也天高皇帝远彻底管不着了。”大娘神秘兮兮指了指那边。
宁昭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望,那边刚好是北境的国界线所在地,之前她年少的时候记忆当中还是有不少人敢在这边做生意的,现在倒好,基本上一片寂寥,没什么人再回来了。
“北边也不算好吧,前段时间不是还听说了出了新法子要对商人们赶尽杀绝吗?”宁昭意将计就计问道。
她刚来到北境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状态和自己之前来到这边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或许是那边的掌权人终于年纪大了意识到不对劲了,想着要是外贸行业发展过大,势必会对国内原本就不是很发达的农业和畜牧业有所影响。
重农政策早就有了,但现在反倒是有些矫枉过正。
“北边确实表面上是这样,但是那是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的,要是你有权有势,最好是能自带一条客源和货源过去,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大娘说着说着就叹了口气,“姑娘啊,我也不是打击你,但见你年纪轻轻,还是别掺和这些事了,里面的门道我丈夫就已经是几十年的老油条了,但想要过个关还是要被扒掉一层皮。”
“您也经历了这件事?”宁昭意这下可算来了兴趣,本来她还以为很多事只是道听途说,倒也没有太在意,现在听说能有当事人出场,总算是有了点兴致。
毕竟这下子事件的真实性猛然提高了不少,要知道之前她为了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物绞尽脑汁,查案本来也不是她的活儿,但毕竟是重生过一次,对于正义的渴望比其他人都要强烈,所以也乐于帮其他人解决问题。
“可不是嘛,本来我和我丈夫啊是在边境这边开了一家胭脂铺子,因为这边常年战乱,天气也不好,我们也就是秋冬两季稍微赚点,后来听说北境那边有好多人需要这个,而且我们这边也刚好有对应的货,就和那边的朋友们商量了一下,想要把货物稍微铺过去一点。”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就在出去的那一关出了大问题,卡在市舶司那边动都动不了,一卡就是好几个月。”大娘说着说着就激动不已。
胭脂的材料顶破了天去也没办法放到三个月往上啊,这批材料自然就这样废掉,两边都损失惨重。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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