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江御暮一吻圆旧谎,穆归衡三问探情史

石太公忙活了大半日,收获颇丰,钓上来一大二小三条鱼。船上条件有限,做不出什么花样,收拾干净烤熟便是一餐。

石涅将大鱼送进船舱,留一条小鱼犒劳自己,还剩最后一条,被他仔细剔净鱼刺,喂给了迫不及待摇着尾巴的旺财,喂完还用湖水帮它洗了洗嘴,夸道:“嗯,终于不挑食了,好狗。”

旺财听懂了夸赞的语气,不免骄傲起来,用脑袋去顶石涅的手,让他摸摸自己。石涅却只敷衍地摸了两把,继而重新拿起鱼竿,跟它商量起来:“不许闹,乖乖趴着睡一会,别打扰我钓鱼。”

旺财应付着哼哼两声,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天色渐晚,湖上的游船比白日更多一倍。

石涅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小的鱼漂上,全然没有察觉旺财已经悄悄起身,蹑手蹑脚溜向了船舱。

门帘被它顶起一角,毛茸茸的脑袋瞬时吸引了江穆二人的目光。

“进来吧。”

“让它进来吧。”

二人同时开口,继而相视一笑。旺财自知得到了许可,一进船舱便朝主人扑过去。

穆归衡刚把它推开,它的注意力又被桌上的新奇气味勾走了,鼻子闻着闻着,下巴就得寸进尺,搭上了桌面,两眼直直盯着不远处的酒杯。

“怎么,你也想喝?”穆归衡故意逗它,拿起酒杯往它嘴边送。

旺财下意识觉得不妙,急忙跳开几步,缩进江御暮怀里,一被她搂住就不挪窝了,好像也想参与他们的酒桌游戏。

穆归衡原想着玩点简单的行酒令,助助兴即可,江御暮却嫌这主意无聊,另提了个他闻所未闻的点子。

“真心话,大冒险?”穆归衡反应了片刻,“是你们那个时代的游戏?”

“没错。”江御暮简略给他讲清了规则,“玩不玩?”

穆归衡想了想,确实比行酒令有趣不少。

“嗯,开始吧。”

江御暮从发间取下一根木簪,放在桌上旋转起来。木簪将停未停时,被好奇心发作的旺财一掌按住,簪头不偏不倚,恰好指向了穆归衡。

江御暮失笑:“天意如此,这可怨不得旁人了。”

穆归衡对上旺财单纯又无辜的眼神,无可奈何道:“我倒想怨它。这家伙,什么都不懂。”

江御暮轻敲桌面,催促道:“你选什么,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穆归衡不假思索,他喜欢与她多聊聊天。

江御暮直视着他的双眼,微微向前靠近,还没发问就引得他心里一阵紧张。

下一刻,她便柔声问出了一个他难以回答的问题。

“穆归衡,你骗过我吗?”

二人目光相接之际,他猛然想起自己身上的蛊纹。

“我……”

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连他自己也没想好应该怎么往下说。

索性……

“我认罚。”

不说就是了。

语毕,穆归衡按照规则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再去寻找江御暮的双眼时,她已经换上了玩味的目光。

“太子殿下。”这称呼听来有些阴阳怪气,“你有没有想过,为了不回答问题而喝下这杯罚酒,本身也是一种回答。”

说着,她又向他靠近几分,近距离观察着他眼中的失措。

“穆归衡,你骗过我。”

“我——”

“不用解释。”她的手指按上他的双唇,“你便不说,我也知道你骗了我什么。”

穆归衡睫毛一颤,已然暴露了几分心虚,却还强装镇定,祈盼她只是在诈自己,于是试探着轻声问了句:“什么?”

江御暮微微一笑,似乎十分笃定。

“飞鸿影为了保命,曾在我身上下蛊,这你是知道的。”

“可是没过多久,我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蛊纹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不知这种变化是福是祸,便上门拜访了国师,请她为我解惑。”

听到这里,穆归衡终于显出几分慌乱:“飞鸿影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江御暮故意拖长了等待的时间,“你曾亲自出面,请她为我解蛊。为此,甚至不惜赠她黄金万两。”

穆归衡听完前半句,已经提前躲开了她的目光,整颗心亦高高悬起。却没想到后半句话锋一转,又把他的心拽回了地面。

黄金万两?飞鸿影还真敢说。不过……还算仗义,没把穆归衡给卖了。

江御暮敏锐捕捉到他悄悄松一口气的样子,却没有戳穿。黄金有价,人命无价,她欠不起他这样的情。之所以把话说到这一层,也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圆好这个谎。

毕竟在穆归衡的视角下,江御暮并不知道她身上的蛊纹为何会消失。依她的性子,若不主动查清此事,反而有些可疑了。

“我若没有猜错,你当日编出系统任务的借口,骗走了我一缕头发,就是供飞鸿影解蛊之用,对不对?”

“嗯。”穆归衡点点头,爽快地承认了这个细节。

至于背后更深的“真相”,他希望能永远隐瞒下去。

这不仅是因为怕江御暮为他担心,更重要的是——穆归衡虽是情窦初开,无甚经验,却并非无知无感的傻子。他能察觉到,直至今日,江御暮对他的感情依然远远算不上“爱”。若想得乐观些,她对他或许有点喜欢;若说得残酷些,她对他或许只有“同为异世客”的知己之情。

有时候,他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她的笑容并非发自真心。

也许……那不是错觉。她对他笑,起初因为他是太子,她不得不礼敬三分。那后来呢,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朋友?

还是因为……他是她认准的救命稻草,是唯一能帮她摆脱宁问归的人?

想得越多,穆归衡便愈发患得患失。在太多的不确定中,他只确定一件事——他希望江御暮爱他,却不愿用难以报偿的恩情逼她爱他。

比起“不得不爱”之爱,他宁肯只保留她发自真心的一点喜欢。至少那是真的,如果存在的话。

想到这里,他不免又在心里责怪费红英:说什么黄金万两!反正都是假的,说个一二百两意思意思就得了!

果不其然,他承认以后,江御暮旋即面露忧色,撑着下巴半趴在桌上:“万两黄金,就是把我、我爹、我弟打包卖了也还不起啊。”

穆归衡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其实没有那么多……而且,谁说要你还了?”

江御暮抓住他的手,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穆归衡会意,马上俯下身,侧过脸,把耳朵凑了过去。

“不对。”江御暮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

“嗯?”穆归衡将脸转回去看她,想问问怎么个不对法。

然而他还没顾得上开口,就被她突如其来的轻轻一吻扰乱了心绪。

说是吻,其实更像触碰,像试探。

试探的结果便是穆归衡愣在原地,耳尖不自知地红了起来,心里却打着鼓——

她亲我了。

是因为对我多了一点点喜欢?

还是……为了还人情?

江御暮没有给他留出太多的思考时间,很快就推他坐回了原位。

“游戏继续。”

发簪再次转动,旺财的爪子又跃跃欲试起来,江御暮拦了两次,第三次没拦住,还是让它得逞了。

这次旺财并未按住发簪,只是在簪头即将指着江御暮停下时,一爪拍得它再转半圈,又指向了穆归衡。

穆归衡无奈一叹:“旺财,你是不是故意的啊?还记恨我方才用酒吓唬你呢?”

江御暮护着旺财,笑道:“愿赌服输,快选吧。”

穆归衡犹豫了片刻:“还选真心话。”

“嗯——”江御暮托着腮想了许久,突然把目光转向他,“遇到我之前,包括上辈子,你还有其他心仪的女子吗?”

“没有。”穆归衡立即答道。

“真的假的?”江御暮有点不敢相信。

穆归衡唇角微微牵起,似乎很高兴她关心这些。

“当然是真的。”

说完怕她不信,又长篇大论地解释起来。

“上辈子前十六年,我都跟着师父习武,身边只有师兄弟,唯一的女子就是师娘。于我而言,她与亲娘无异。”

“师娘去世后,师父无心传道授业,把一众徒弟全都打发走了。我便是从那时开始浪迹天涯,四处旅居。”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嘛,其实一点都不惨啊,师父给的盘缠不少呢。我一路上还接了不少送人护镖的活计,从来不缺钱花的。”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年。一来我年纪尚轻,二来总是漂泊不定,三来不曾遇上心仪之人,所以从未想过成家之事。”

“后来啊?后来边境起了战事,和契丹人打。我……嗐,不提也罢。”

“嗯,战死那年十九岁。”

“同袍们都以为我二十二呢,哈哈,我骗他们的。”

“不过,要是当初能再撑四天,我就活过二十岁了。”

“这辈子情况更复杂些,被个不知是神是鬼的系统缠上了,你也知道的。除你以外,我几乎就不认识什么女子,更别提心仪之人了。”

说完这些,他牵住她的手,郑重问道:“你可信我?”

江御暮与他十指相扣,重重点头道:“我信你。”

旺财不甘被冷落,也把爪子搭在他们的手上,引来一阵笑声,恰好冲淡了方才的沉重气氛。

“游戏继续。”

这次由穆归衡转动发簪,旺财捣乱已是常态,爪子一伸就拍得发簪大幅减速,簪头左晃右晃,摇摆着停在了江御暮面前。

“风水轮流转呐。”穆归衡笑叹。

江御暮不惧什么,扬眉道:“我也选真心话。”

正中穆归衡下怀。

“还是一样的问题。”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双眸,“过去这些年,你有过心仪的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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