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赢玺盯着她,唇角轻扯了下,似是嗤笑了声。

他这位太子妃古怪得很,只要不与她同榻而眠,他便不会受梦魇所扰。但梦中发生的一切,又如此清晰,仿佛真实存在过。

这导致他面对她的时候,总是百感交集,心情复杂。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谢清婉料定太子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动怒,她默默将扔掉的豹子胆又捡了回来。

“太子妃,香香亲手做了您最爱吃的...”

不远处的方曼香人未到声先到,她缓步而来,等走近了,似乎才看清太子。她像是受到了惊吓,捂住嘴惊呼,手中的物件应声落地。

“太...太子殿下。”

她看着撒了一地的精致点心,红了眼眶,带着哭腔说:“这是我做了一上午的点心。”

真是我见犹怜。

谢清婉饶有兴致欣赏着她的表演,觉得她哭起来用力过猛,反而少了几分楚楚可怜。

赢玺没有看向那边,而是将视线转移到太子妃身上,见她一脸看戏的样子,他心中闪过一丝薄怒。

“太子妃,解释一下?”

嗯?怎么扯到她头上了。

谢清婉清了清喉咙,“这是我娘家送来与我作伴的,这些日子太子应该见过吧?”

“没有。”府里多了一个人他自然知道,但他为什么要见。

“回禀太子妃,殿下的确没见过香香,香香不敢打扰殿下清闲,每每都是远远看上一眼。”

方曼香水汪汪的眼睨着太子,似含了无尽情思。

要是一般男人,肯定会觉得小娘子对他有情,从而多看她几眼。但赢玺不是一般男人,他的视线由始至终从未离开过太子妃。

方曼香有些痴迷地看着太子,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他就像冬日里的淡淡暖光,冷淡而疏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站在那,就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清贵。

赢玺皱眉,不喜身后黏腻的视线,“记得明日。”

谢清婉忙不迭点头。

赢玺离去后,方曼香也匆匆告别,追了上去。

谢清婉本想让素灵跟上去看看,转念一想又决定自己亲自跟去看热闹。

太子在前,方曼香气喘吁吁地跟了上去,她装作脚步不稳,跌落在太子面前,手臂还见了红。但她还是忍着痛,娇喘吁吁道:“求殿下多去看看太子妃吧。”

赢玺听她提到太子妃,不由停下脚步。

方曼香趁机抓住他的裤脚,抬头看他,“求求您了殿下,如果你不去太子妃那里,香香...”她欲言又止,似乎又苦难言,“香香回去,无法交差,会被活活打死的。”

“何人打你?”他眼若寒芒,让人不敢直视。

方曼香心下一跳,低下头,避开太子的视线,硬着头皮道:“没人打香香,是香香胡言了。”

赢玺冷眸一眯,道:“本王听你刚才的意思,是太子妃要你过来的?”

“殿下千万不要责怪太子妃,太子妃也是爱重殿下。香香心甘情愿为太子妃效力,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方曼香凄凉一笑,似受了无尽的委屈。

“香香是太子妃娘家的远房亲戚,因家中横遭变故,不得不依靠谢府过活,前些日子太子妃托人前来传话,让香香过来作伴。香香本以为只是寻常姐妹之间作伴,便兴致冲冲赶来了。没想到却是要我...要我对殿下...”

赢玺看着这一幕,与梦中场景片段有着惊人的重合,也是一样的身世凄惨,也是一样的身不由己,也是一样的楚楚可怜。就连攀扯太子妃的话,都大差不差。

想到梦中因那孤女,太子妃受了多少委屈,背地里流了多少泪,而他也被蒙在鼓里,最后痛失所爱。

赢玺的眼底渐渐染上戾气,汹涌的怒气宛如笔首般不断地戳着他的心口。

他越想越生气,愤怒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他不是他,不会看不懂她拙劣的伎俩。

他不是他,也不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误会太子妃。

感受到太子的震怒,方曼香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随后又想到太子是为了她动怒,又掀起眼皮偷偷看他。

“既然你这么怕挨板子。”赢玺向来进退有度,极少真的动怒,可此时却彻底沉了脸色,“来人啊,将这女子拖下去重打十大板,然后送回谢府!”

方曼香闻言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呆坐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她爬到赢玺面前磕头,满脸惊恐,“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拖下去。”他面色冷凝,还未散去方才那股使人噤若寒蝉的压迫。

一道道凄惨的女声回荡在太子府。

谢清婉回房,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太子生起气来,真的会打人板子!

果真是阴晴不定,她都没看出来,方曼香是哪里惹到他了,就像她也想不通自己是为何惹太子厌弃。

“小姐,你以后可不能再对太子不敬了。”

素灵是跟着谢清婉一同去看热闹的,结果吓得脸色发白,跟着谢清婉逃似地回到自己院子。

想想就后怕,小姐之前那样对太子...还能活到现在,真是菩萨保佑。

谢清婉苦笑道:“再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了。”

她是最怕痛的,一点也不想挨板子。

*

方曼香是被人抬回谢府的,她埋着头羞于见人,见到倩姨娘便失声痛哭。

“姑母...”

倩姨娘见这阵仗也是吓了一跳,她已显怀,此时也不得不托着肚子起身,急唤道:“香香,你这是怎么了?”

“是太子让人打的。”方曼香白着脸解释:“可是香香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太子暴怒无常,我害怕。”她的唇微微颤抖,声音哆嗦,带着不可掩饰的惊慌。

倩姨娘摸了摸肚子,按下心头的慌乱安慰她:“胡说,太子天人之姿,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先好好养着,等误会解除了,你再回去。”

方曼香目露骇色,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拼命摇头,“我不去,我不去,我死都不去。”再回去,怕是小命不保。

“你是患上失心疯了吗?让你去伺候太子,那是天大的福气,别人想都想不来,你还要往外推。”倩姨娘用帕子捂着鼻口,一脸嫌弃。

似是被她的无情给伤到了,方曼香顿了下,忍气吞声道:“姑母所有不知,香香在太子府根本没有机会与太子相处,今儿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又被太子打了一顿板子轰了出来。香香实在没有脸回去,也不敢再回去了。”

“你父母已经把你交给我,不拼个荣华富贵,你难道就有脸回去了?快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先把身体养好再说。我看你这伤也不重,太子应该没下狠手。殿下对你还是有几分眷顾的。”倩姨娘无可奈何地垂下眉,嘴角却勾起向上的弧度,让人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主子,齐家的人来了。”倩姨娘的心腹嫲嫲上前通传。

倩姨娘顿时眉开眼笑,“快把兴儿叫来,一同见见他这未来的岳母。”

齐家是书香世家,底蕴深厚,却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庶子。虽说这也是看在谢兆兴是独子且方家实力雄厚,以后有望继承家业,但这门亲事实在是他们高攀了。

倩姨娘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瞥了眼一旁的方曼香,吩咐道:“还不将人抬下去。”晦气!没用的东西,别在这碍了亲家的眼。

倩姨娘欢欢喜喜地去迎接亲家,方曼香老老实实地被人抬走,看上去已经接受现实。

*

次日,赢玺来接太子妃一同进宫。

谢清婉一身霓虹细云棉广绫合欢长衣,腰系宫绦,头上绾了一个温婉的流月髻,斜插两只镶嵌着明珠的簪子,秀丽端庄。

赢玺扶着她上马车,他与她的手碰触在一起感受到她的柔软,还有手腕处传来的温热触感就像轻柔的羽毛拂过心间。

与她肢体接触,他便不受控回忆起那些耳鬓厮磨,遣倦旖旎的片段,对她的感觉如抽丝剥茧般发酵,扩散开来。

赢玺倏地将她的手甩开。

她被他这么一拉扯,身子不稳,眼看就要从马车上摔落下来。

赢玺见状又将人扯了回来,揽入怀中。

谢清婉惊魂未定地瞅着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太子是不是有脑疾?

赢玺似乎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他转头,瞧着府邸的大门。

“抱歉。”

她还想多苟一阵,不能直接撕破脸,只得忍气吞声道:“没事。”

两人尴尬地坐在车里,无人开口说话。

赢玺觉得自己近日十分怪异。

时不时便会想到太子妃,碰到她就会心跳加速。自太子妃入府,怪事接踵而来,也不知为何。

看来得空得去庙里寻高僧指点一番。

这么想着他不由斜她一眼,谢清婉本就在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正好敏锐地捕捉到他审视的目光。

谢清婉抿着唇假装没看到,这爷又怎么?又要发病了是吗,这是什么眼神。

路途并不长远,但她却觉得格外漫长,好不容易熬到皇宫。

这一次,她不要他扶着,自己扶着马车,摇摇晃晃地跳了下去。

赢玺见状,眉头微微皱起。

成何体统。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皇后寝宫,赢玺用眼神警告她,莫生事。

谢清婉不想激怒他,省得他犯病,柔顺的点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

赢玺这才收回视线,两人一同入内。

谢清婉不想给太子和自己找麻烦,全程无比配合,引得皇后老怀欣慰,感觉马上就能抱上皇孙了。

太子也不似平时那般冷脸,句句回应,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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