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被推开,里头钻出来一个奇怪的少年。
“什么人?躲在道具房里边?”旁边传来一人惊愕的叫声,叶云期抖了抖头上的衣服,从一大堆服装箱子里边钻了出来。
因为是第二次从那扇古怪的门里边出来,对于这种情况心中也有些许准备。
眼前站着一个打着手电的女子,穿着短短的衣服和短短的裤子,头发半扎起来,脸蛋白皙。
打量到那修长的白嫩大腿时候,叶云期乍得红了脸,简直,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他忙别过眼睛,不能污了人家清白。
道具师凑过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身着古装,精致却苍白的脸蛋上带着红晕,腰间坠着的玉佩清脆作响,头颈上挂金玉长命锁。
身高大概一米六,十三四岁少年的样子。少年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边,通身气质贵气逼人,是有良好家教的。
他别过脑袋,很是害羞。
是童星?
咱们剧组有叫这个年纪的演员吗?
“小李,怎么磨磨唧唧的,把戏服拿过来。”导演在外边见道具房许久没有动静,不由得担心有什么差错。
他快步走到道具房门口,一把推开在那边傻傻站着的李姒:“小李啊,怎么回事,那流量小生催的紧,要赶紧拍完回去呢!”
“刘导,戏服被踩了。”李姒苦着一张脸,看着戏服上边的脚印,“得洗洗了。”
刘文峰皱着眉头接过那件戏服。
李姒凑过去:“那位能等得了吗?”
“不是,这戏服是怎么被踩的?”刘文峰越想越不对劲,“都放在箱子里边,怎么就被踩了一脚?”
“那位可是挑剔的很,被踩了一脚,肯定是不肯穿了。”
刘文峰将视线投向眼前的古装小少年,长得倒是不错,清清泠泠的样子,心中有了些许答案,他望向李姒:“他踩的?”
“谁带进来的小鬼头,来这里搞破坏,该不会是隔壁剧组的吧。”
李姒摇摇头:“我进来的时候,他就钻在箱子里边。”
叶云期心中因为快被疯掉的母后掐死的恐惧感还没有消失,趁他们聊起来,匆匆忙忙低着脑袋就像是一抹清风一样迅速离开。
“等等。”
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你弄脏了我们这里的衣服,跟我过去和人家小孟道个歉。”
刘文峰嘴里还叼着烟,一阵烟雾飘到叶云期脸上。
“咳咳,咳。”叶云期忙得捂住鼻子,低声咳了起来。
刘文峰掐灭了烟头。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赔偿的话,拿这玉佩给你们好了,我还有些急事。”叶云期伸手将腰间的玉佩递了过去。
这里的人虽然穿着古怪,但还是正常的。
李文峰拒绝了:“不是叫你赔礼,踩脏件衣服而已,我是叫你和小孟说清楚这戏服到底遭了什么罪。”
叶云期抿了抿嘴:“抱歉。”
“抱歉的话,还是跟小孟说好了,那家伙脾气可差了。”刘文峰猛地将叶云期朝门外一推。
这一推,赤红的阳光猛地落在叶云期的墨色瞳孔上。
一股刺痛。
叶云期慌忙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冲进屋内。
“你什么情况?小子,你眼睛怎的了?”刘文峰急忙跑进道具间,看到叶云期正捂着自己的眼睛,嘴咬的冒血。
捂上眼睛,烫的灼人。
他心中有了定论,这少年眼睛似乎不能见光。
真麻烦。
刘文峰心中暗叹,随后看向李姒:“小李,你去拿根棒冰过来,不知道有没有用,还有记得叫医护人员过来紧急处理一下,待会还得把人送医院。”
男人沉着的话语响在这个道具间。
“不用叫大夫,我这病没得治。”叶云期缓慢睁开眼,眼前还是有些许的朦胧,原本的人和物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反而是那堆诡物更加清晰了。
他心中苦笑,再晒上这么几回,约莫自己只能见到诡怪了。
刘文峰这才作罢,毕竟他也不想花这钱,再说了,要是还不回来吃亏的还是他。
道具间很热。
热的像是个蒸笼,叶云期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冒汗。
刘文峰将衣服往上卷到了肚皮上,热的拿剧本当扇子,李姒总算是顶着太阳,跑了回来。
她手上拿着三根旺旺碎冰冰,一根给了刘导,一根自己已经掰开来吃,另一个递给叶云期。
“记得捂在眼睛上,你眼睛很烫很烫。”刘文峰提醒,他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没用的话就吃了好了。”
刘文峰说着自己拆了包装袋,将棒冰掰成两半咬了一大口进去,一瞬间,冰凉的感觉充斥着口腔。
“小李,通知大家先拍下一幕,准备一下,我问问我群里边这少年是哪个剧组的。”
李姒又是任劳任怨地跑东跑西。
叶云期学着刘文峰的样子,先是顺着齿状的包装袋撕开,然后将冰棍掰成两半,塞到自己的口中。
一瞬间,冰凉的感觉顺着口腔麻痹了整个嘴唇。
菠萝味的冰水随着口腔的热流入胃部,叶云期尝到这东西的好吃,就抬头仔细打量着这个中年男子,还是那样子的会发光的砖头。
这个男人对他不坏,没有坏心思。
好像上一次遇到的那个人也是一样的。
叶云期默默想到。
“古怪。”刘文峰挠挠头,“在这拍古装戏的那群家伙都没有你的消息,你怕不是从石头缝里头蹦出来的。”
“小孩,你哪个剧组的?”刘文峰问。
“剧组,是何物?”叶云期茫然地看向刘文峰,带着打量的眼神,他感受到对方身上没有危险,便正襟危坐。
“我能相信你吗?”
这一句话,将刘文峰锁在了原地。
少年面色实在是郑重,刘文峰一时之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在下可能并不属于此方天地,我是大齐太子,来到这里之前,母后文氏一族因谋逆治罪,在下推开一扇红木雕花门,就来到了此处天地。”
“......”
“............”
刘文峰听得一张粗糙的脸蛋皱成一团:“你不要哄我。”
他一团气堵在喉咙里,声音沙哑:“喂,小李啊,咱们这里有拍王朝叫‘大齐’的剧组吗?”
“啊?不是只有大明,大唐,哪来的大齐?”
“如若不信,这是太子令。”叶云期拿出手里用蓝田玉雕刻而成的太子令。
刘文峰又是打量这玉佩,又是看着叶云期。
“在下因动乱不得已避难至此,如若君愿意收留,等到此处风波已过,在下必重金答谢。”
刘文峰木着一张脸:“你信我是秦始皇吗?”
叶云期愕然,他听不懂刘文峰在说什么。
“刘导,怎么说换就换?今天不是说要拍那出戏的么?”一长相阴柔,皮肤白皙脸蛋吹蛋壳破的男狐狸精流着汗,手里拿着小风扇推开道具门,怒气冲冲。
“不如这戏今天就不用拍了!”
“没事,先不用拍。”刘文峰没空和他瞎扯。
他望向叶云期:“1 1=几?”
“二。”叶云期觉得他认为自己是傻子,“不,我真的是——”
刘文峰猛地捂住他的嘴,在叶云期耳边低声道:“你要是这么在那么一群人面前说自己是什么大齐太子,后边的麻烦可就你自己解决。”
“我们这里,可是认为这种东西不存在的。”刘文峰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孟虞城好看的眉头轻轻皱着,上下打量着叶云期,看少年气度不似普通人,气质这种东西,可是经年累月养起来的。
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主。
“刘导,这你亲戚还是你孙子?”
刘文峰说:“我妹妹的孩子,六年不见了,这会谈了许久才知道,他们夫妻两个找不着人就把孩子扔在这里。”
刘文峰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孟虞城不疑有他:“买冰棍不给我买一个,老刘,你们在这里吃独食?”
刘文峰笑脸盈盈,叶云期将手里另外半根没吃过的给他:“这位哥哥,你吃。不要怪我舅父。”
“哦,这孩子比你懂事。”孟虞城愉悦地接过那根冰棍,“我去吹空调了,你们在这里谈好了。”
说着就嚣张地带着自己的助手大摇大摆地离开。
叶云期望着孟虞城离开的背影,目光沉静:“那人像是狐狸精,我父皇养过男妾,其中有一个就是那种的。”
“我观其脂粉抹面,可颈间有些许红痕,是以色侍人之辈。这里莫不是权贵的后院,您是管家?”
刘文峰听着头都大了:“天啊,你别说了!”
“我晚上回来,你小子给我好好待着,别再搞出些奇怪的动静来。”刘文峰慌不择路地离开。
管家,侍从......
这出戏,就是专门为这个流量小生打造的。
背后的金主已经发话,无论如何都要供着他,他刘文峰也缺钱,到了后头更是江郎才尽。
孟虞城缺一个得奖导演的名气,刘文峰缺钱,两人一合,活生生造了个戏出来。
他刘文峰还得处处捧着孟虞城,可不像是个管家?
一语中的。
刘文峰早就信了,一个不能见光的人,怎么能摸进来,况且天气这么热,这孩子还是穿着厚厚的衣服,来了这里才出了一身汗。
那玉佩不是凡物,刘文峰上半辈子风调雨顺见惯了,养出来的眼力。
穿越,穿越,话本子里边的事,还真是有朝一日给他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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