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进了浴池泡了许久出来,如风和初雪正好也回来了,朝她扑过来,与她亲热,“母妃,你和父王今日去哪里玩儿啦?”
敖岚搂着孩子们,麻木的心又一点点回转,她亲吻着两个孩子的发顶,柔声说:“我去仙泽湖了,下次带你们去。”
两个孩子便缠着她讲今日的见闻。
已是傍晚时分,呼雅泽还未回来,有侍从过来传话:“殿下晚上有事,今日歇在太子府。”
敖岚松一口气,终于全身心舒展起来,搂着两个孩子一起睡。
一连两日,呼雅泽都没有露面,眼不见为净,敖岚心情渐渐晴朗。
第三日,敖岚去藏书阁借书,见顶层有一本想了很久的字帖,她看看一旁的木梯,跃跃欲试。
小时候,她就觉得在这木梯上爬上爬下很威风,可惜从未如愿过。
此时,趁侍从不注意,她慢慢爬上去取那本书。
立在木梯的顶端,可以俯瞰整个藏书阁。
敖岚甚感稀奇,远眺着顶层的一排排书名,乐在其中。
忽然“涌连山”三个字撞入眼中。
在最顶层的角落里,塞着一本不大的旧册子,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册子上写着《涌连山地形图》。
敖岚眉头微动,将它抽出来,打开翻了翻,的确是涌连山地形。
她环顾四周,望着这本册子,心中有些不安:历朝历代宫廷之内的藏书阁都不会有山河地形图,以防宫人有不忠之心,行恶事后有计划逃奔。
即使在宫外卖的山旅图,也并非谁都可以买到。
夏国初建,藏书阁也刚刚被重新梳理过,不会有山旅图。
这本册子应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敖岚心中“咚咚”直跳,立刻收入袖中,下了木梯离开藏书阁。
侍从过来禀道:“娘娘,世子将三皇子打伤了。”
敖岚吃惊不小,连忙跟着去了瑶光殿。
远远便听见姝妃的哭声,伴随着三皇子的高声哭喊。
“皇后娘娘,这已不是第一次了,前些次臣妾都忍气吞声,可今日世子也太过分了,猛地将睿儿推到地上,您看睿儿的额头,流了这么多血,都青紫了!”
越说三皇子越委屈,看着母妃,哭得更撕心裂肺。
皇后云淡风轻,扫了一眼三皇子,说:“小孩子哪有不磕碰的,姝妃想要什么结果才满意,难道让世子受罚不成?”
姝妃咬着牙,只是抽泣,说:“臣妾不敢,只是睿儿确实受了委屈,孩子虽小也是有脾气的,臣妾怕不给他个交待,哄不好。”
皇后冷笑:“你想让世子道歉?不要忘了,是三皇子抢世子的木剑在先。”
姝妃脸上悲戚顺从,心中早已气炸了。
世子洛邃节伤人在先,到现在为止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皇后也没有让孙儿道歉的意思,还仗着皇后之位强词夺理。
一转眼见敖岚来了,姝妃暗道:且看这个废物太子妃怎样言语,今日我定不轻易罢休。
敖岚已听明白事情始末了,她望向如风,见他乖乖坐在皇后身边,有些不知所措,显然是被姝妃和三皇子弄出的大阵仗吓住了。
皇后偏心自己的亲孙儿这是无疑的,听起来确实也不像是如风单方面的错,敖岚便没有出声,由皇后来处理。
姝妃抚着三皇子带伤的额头,带着哭腔说:“世子下手也太狠了啊!”
皇后说:“好了,孩子也受了惊吓,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示意身边的嬷嬷:“高丽参和雪莲拿出来给三皇子补一补,我新得了一块上好的翠玉料子,姝妃拿着给三皇子刻个佛像压压惊,以后常戴着,能保不受惊。”
侍从鱼贯而出,手中捧着数个礼盒。
皇后宫中的高丽参和雪莲都是贡品中的珍品,顶级的名贵,姝妃一见皇后打算以财消灾,只得到此为止。
姝妃母子走了,剩下皇后和敖岚相对。
皇后同样不想多看敖岚一眼,附在如风耳边又叮嘱了几句什么,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便放如风走了。
回到双福阁,敖岚先让如风去沐浴,又亲自给他擦干,穿上衣服。
如风沐浴过后放松了许多,敖岚递给他一块桂花糕,他接过去吃得很香。
敖岚语调尽量柔和,哄着他,“如风,明日带着礼物去找三皇子玩,好不好?”
如风皱起了眉头,将桂花糕放到碟中,赌气说:“不去,他怎的不带着礼物来找我。”
“虽然三皇子做的也不对,可毕竟是你动手在先伤了他,他年纪虽比你小辈分却比你高,你应当去看看他。”
“我不管他是谁!还从没有人敢抢我的东西!我让他还回来,他不听,可不是该挨揍了么!”
如风嚷嚷着,情绪有些激动。
敖岚握住他小小的肩膀,注视着他:“如风,为人君者须宽宏大度、有仁慈之心,才能得人心。若一味诉诸武力,如何服众?”
如风双眸绷紧,眼神在敖岚看来有些陌生,他说:“找皇爷爷和父王评理,皇爷爷和父王都要我去,我就去。”
敖岚愕然,这才发觉平时对她依赖的儿子已渐渐长成一个让她陌生的孩子。
小小年纪,竟如此强势和冷硬。
像极了呼雅泽。
门外有人说:“我说了算,如风不必去。”
呼雅泽推开门大步踏进来,对如风说:“洛邃节,你记住,你是未来的一国之主,谁敢冒犯你,不必留情!”
如风听了,与呼雅泽肖似的凤眸中涌出光彩,脆声道:“儿臣记住了!”
“你这次做的很好,他以后绝不敢再轻视你。”
父子俩对视一眼,眼神默契,呼雅泽说:“此事到此为止,你出去玩吧。”
如风出门之前,又回首望望敖岚,见敖岚已回窗边坐着,脸上是一种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不禁又心疼起母妃,觉得自己应当顺从母妃的。
他顿住脚步,想回去安慰母妃,见父王朝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快走,他便顿住,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屋内只剩夫妻两人。
敖岚不愿跟呼雅泽待在一处,起身走去书房。
坐到书桌前,发现桌上摆着一对白玉兔纸镇,玉质细腻剔透,是上好的料子。
她打量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继续抄昨晚没抄完的佛经。
呼雅泽立在书房门口盯着她的背影,见她对他精心准备的纸镇反应冷淡,心生不悦,暗忖敖岚是否觉得刀工不如李汶杉的那对,还是她压根就喜欢男人能刻石雕玉的本事。
她那日为什么跟受辱了一样的跟他生气,不就是觉得他为她买榜首的行为粗俗下作,失了节气。
他暗地里想换做李汶杉会怎样做,是否会亲自指导敖岚,助她夺魁。
越想越将自己虐的体无完肤,反思之后自己简直一无是处。
这两日议公事时,他对着几位学识渊博的文臣,也有所顿悟。
在文采上,这些文人宁可居于人后,也不愿要买来的荣誉。
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所以,他渐渐动摇,觉得敖岚那样也情有可原似的。
大丈夫有错就改,他绝不能被李汶杉的节气比下去。
呼雅泽走至敖岚身后,弯腰附在她耳边,“这对玉兔可喜欢?”
敖岚不想毁掉这一份快要抄完的佛经,便将笔搁置,仍背对着他,语气听不出情绪,“还行。”
呼雅泽将双臂自她肩膀上方穿过去撑在桌沿上,将她虚虚揽在怀中,薄唇若有若无的触着她雪白的耳垂,“长得多像你,娇憨可爱,通体无暇。”
敖岚心中只有厌烦。
每次他重新回来找她,就只有这件事。
她回首:“我担心如风会变成一个冷血嗜杀之人。”
呼雅泽轻笑:“哪个帝王手中没有成千上万的人命?”
敖岚急了,抓住他的袖翼,强调着,“将来皇权之下的人命我管不着,可现在如风才几岁,已被你们教的自负、冷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看如风什么时候对炜凛这样了?”
呼雅泽顺势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好了,你去教教初雪也就罢了,女孩子将来柔弱些还惹人爱,如风有的是老师教着,会是个成功的男人和帝王的。”
敖岚不情愿的背过身去。
她的骨肉她却没有权力教养,只能眼睁睁看着如风与她所期待的渐行渐远。
呼雅泽将她抱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让她面对面坐在他大腿上,开始又亲又摸。
敖岚皱眉推着他:“去床上。”
呼雅泽怎会不知她的别扭心理,是不想玷污了她高洁的书房,她越不要,他反而生出一种做坏事的刺激感。
他偏要在这里做到她哭,听她求饶,让她化作一滩春水。
事实上,他也不遗余力地这样做了。
结果是一时舒爽了,矛盾和愤怒翻了篇,晚上敖岚却直接去孩子房中睡了,将呼雅泽一人扔在榻上。
呼雅泽去孩子房中转了圈,敖岚一手边一个,母子三个盖着一床大被子,敖岚读故事给他们听。
他来来回回地进出几趟,每当一进去,如风和初雪因惧怕父皇,便有些坐不住,眼睛直往他这边瞅,故事也听得三心二意。
最后呼雅泽都打完坐、练完内功,再过去转悠,见那三人还在读故事,他就朝儿女拉下了脸,“都亥时了还不就寝!”
如风心有些打颤,低声跟敖岚商量:“母妃,父王让我们早点睡。”
敖岚合了书,替两个孩子整理好枕头和被窝,一个亲了一口,“睡吧。”
她也一同躺下。
初雪和如风面面相觑,再小心瞥一眼父王那里,吓得立刻收回眼神,缩回被窝里。
父王好生气的样子啊。
呼雅泽干瞪了片刻,见敖岚阖目一脸平静,睫毛都不动,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知道今晚是没辙了,只得悻悻而归。
上榻躺下,一旁摆着敖岚最爱的那只兔子抱枕,她经常靠着它睡,它雪白的毛发上沾染着她香甜的味道。
呼雅泽像发现了什么新物事,抓起兔子抱枕放到鼻尖上深嗅一口,全身舒泰。
男人的劣根性让他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既然她这样冷落他,他就把她最爱的东西玷污了!
这么想着,他将兔子摁下去,将这柔软芬芳的兔子想象成她,被他一把抓在手中,软塌塌的毫无反抗之力。
他瞬间兴奋起来,动作也加快了一些。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她横眉冷目的样子,有些心虚起来,理智占了上风,手上渐渐停下来。
将那兔子扔到墙根上,他仰躺着重重吐出一口气,拉开寝衣散热,放空双目,良久终于平复下去。
太子卑微日常,老婆越来越讨厌我了怎么办,不会谈恋爱,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 13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