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祭祀?”安今言口中喃喃重复着纪沐的话语,目光扫视屋内布置将一切尽收眼底。
既然这样说的话,那这个棺材中,存放的怕不是活人喽?她凑上前去没能听见其中传出丝毫声响,不知这棺材中的人被关了多久。
“里面的人估计早就死了。”望着安今言的动作,纪沐轻轻拽动铁链,摩擦发出当啷的声响捆得很紧实,环顾一圈四周也没能使用的工具。
整个屋子一眼便能望到头,瞧起来空荡荡陡然增添阴森感,不知哪里来的缝隙狂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
地面上的大米有些许被沾染了鲜红,这使安今言忽的想起先前窗台上的大米,对着纪沐说道:“窗台上的米粒怕不是有人刻意放的,目的是为驱邪。”
自古以来大米都代表着福气,也被认为有驱逐邪气的作用,若不是那间屋子里居住的人良心不安,自知害了人,怎会撒上大米呢?
以此来寻求安心,倒不如不做来的爽快。
纪沐站在原地定定瞧着墙上挂着的画布,将活人献祭于神明以此来寻得神明的庇护,不过这画上究竟是哪个神?
“你见过这样的神吗?”纪沐指着画布,安今言扭头看去,画布上的神穿着一身黑服,内搭红色内衬,脸上带着裂开大嘴的牛角面具,尖尖的牙好似要冲破位面。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好神啊。
“抓紧别让这玩意跑了。”正欲回答,屋外传来一声模糊的言语,以及许多杂乱的脚步,听上去大致有三人正在向他们所处的屋子接近。
声音响起的一瞬两人便顿住动作,齐齐向着门口看去,好在门是关着的从外头并无法瞧见内里,安今言环顾四下并无可躲藏的地方,冷汗缓缓滑落,紧张的情绪下心脏好似在喉间狂跳。
“靠,这兔崽子咬我。”出声的人猛的抽出手,一巴掌甩在不停挣扎的男孩脸侧,清脆的打击声用力之大,导致男孩偏回头嘴角渗出鲜血,但依旧顶着倔强不善的目光狠狠刮着那人。
光头男瞧见男孩这眼神,一下气上心头,将手中人扔在地上俯身抓住衣领,一连抽好几个巴掌,随后松开衣领宽大的手扣在男孩脖子上,缓缓用力。
地上的男孩双手被捆在身后,强大的窒息感使得他不停挣扎,双腿不停扑腾着背后的手腕扭动,面上渐渐发乌眼球布满血丝,张开大口想要汲取空气。
却是无用功,喉咙中挤出微弱的呼声。
瞧着男孩的模样,光头男逐渐兴奋陷入癫狂,握着脖颈的手愈加收紧,几乎要将脆弱的脖子生生掐断,面上嘴角扬起诡异的幅度。
一旁布衣男将手放在门上,吱呀一声推开扫了眼屋内,笑着对抓着男孩的光头说道:“行了,别搞死了。”
闻言光头男这才意犹未尽松开手,空气涌入男孩下意识大口呼吸,侧头咳个不停看上去狼狈至极,头无力搭在地面。
忽的一只手抓住男孩头发,迫使他抬起头。
他跪在地上头扬起,如此屈辱的姿势男孩神色却是毅力不减,恶狠狠的眼神似是要将抓着自己头发的布衣男生吞活剥。
“希望你待会还能露出这样的眼神,而不是可怜巴巴地求我。”头顶的发丝扯住头皮,布衣男用力将男孩摔在地面,刻意避开前不久安今言瞧见的摆好的物品。
“呃……”男孩骨头撞在坚硬的地面,没忍住冒出一丝痛呼眉头紧皱,翻过身平躺地面企图缓解疼痛,被血迹模糊的视线竟瞧见一旁漏出一丝缝隙的摆着蜡烛的柜门。
柜门中一只黝黑的眼正一眨不眨望着外面情景,将一切都看个清清楚楚,一只手护着身侧的安今言。
方才危机之际一只手伸出抓住了安今言,将她拽到柜子里,又恐对方被吓到惊呼,于是捂住了嘴牢牢困在怀中。
纪沐一只手拉着安今言手腕,一只手捂在她的嘴上,两人共同坐在拥挤的柜子中,心脏的跳动毫无保留传入耳中,幸得他们进入屋子之前将竹篓藏在外头,不然这柜子必然装不下两人。
待心情平复纪沐才缓缓放开手,与安今言交换了位置自己处于前方,向外看没多久便于地上的男孩对上视线,心下一惊担忧男孩暴露他们的位置。
然而男孩目光只是停顿一秒便很自然的挪开,装作不经意对着找着钥匙准备解开棺材上锁链的布衣男说道:“你们给了宋其璟什么好处?”
话毕,柜中的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了然这是男孩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狗崽子再多嘴……”光头男话还未说完便被拿着钥匙上前布衣男打断。
布衣男将钥匙递给光头男,“去开锁。”又向着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女子投去眼神,“你去帮他。”
光头男没好气接过钥匙,待两人走到棺材旁开着锁时,布衣男这才出声询问,“你说我给他好处,为何不是他主动来找我?”
几乎没有片刻犹豫,男孩否定了对方的说法,“不可能,宋其璟不会做这种事。”
空气中寂静一瞬,像是听到极其可笑的笑话般,布衣男没忍住大笑出声,拍拍男孩那全是脏污的脸颊,“反正你也快死了,告诉你也无妨。”
“你的好伙伴宋其璟,前不久找到我,说要给我们贡献最新鲜的献祭人类,什么要求都没有。”到此停顿一下,布衣男目光移动盯着男孩变得错愕的眼神,“只要我杀了你们。”
话毕站起身,撇了眼被解开的铁链,“这么划算的买卖,为什么不做?”
闻言地上的男孩嘴唇颤抖,面色霎时变得惨白,还是辩解着,语气却无先前般坚定。
“不可能!他说会来救我们!”
“救你们?这么久了,他人呢?”说着便掀起棺材板拽出里面早已死去的人,扔在男孩面前。
死去的人看上去和男孩差不多大,面上无生命特征胸膛不再起伏,口中被塞着布条压住舌头,布条两端绑在后脑勺,身后被捆的紧紧的手腕呈现一种怪异的姿态,或是因挣扎而扭断,眼睛瞪的大大的。
到死都以为宋其璟会来救他们。
“你的小伙伴都死了,他还是没来。”布衣男拉住男孩手腕将其拽起,好笑得瞧着目光呆滞的人,“宋其璟恨你们很久了。”
这是脑袋短路最后一刻听清的话语,男孩如同玩偶般任人摆布,口中同样被捆上布条,被压地生疼的嘴角换回了他些许意识,清醒时已被扔在棺材中,光头男正缓缓关上棺材板。
反应过来男孩恐慌扭头望着棺材内壁,目光透过内壁正是纪沐安今言躲藏的地方,可却无人发觉,厚实的桃木棺材被关上,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他用脚不停踹着棺材想要将其踹开。
棺材中不停发出呜呜的呼救声,然而外头的人却是冷冰冰重新捆上锁链锁住,棺材轻微晃动不断传来敲打声。
男孩自知身处何处下场为何,用尽全身力气撞击棺材,然而厚实的棺材根本撞不烂,他感到绝望。
“饿了五天还能有这么多力气。”外头人冷血听着棺材内的挣扎,布衣男走到挂起的红布前,手中拿着点燃的两支香虔诚地拜了拜,随后将香插在炉中。
柜子中,安今言目睹一切实在忍不住想要起身冲出去,却被纪沐拦住,对方示意她看向屋外。
顺着柜子缝隙,她向外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屋外门前站满了人,随着布衣男插香的动作一致垂下头,双手合十拜了拜。
……
安今言抿紧嘴唇重新退回角落,直到屋内人全部离去,二人待了会才钻出柜子。
原先从棺材中拽出的尸体被带走,被关在棺材中的男孩也没了动静,她担忧走上前试探敲击木板,里头立刻传来回应。
“呜呜……”
“有氧气吗,有就嗯一声。”其实棺材被刻意留了缝隙,目的大概就是为了进入氧气,不让里头的人憋死,看来是想让人活活饿死,但保险些还是询问一下较好。
听到棺材内传出的肯定声,安今言松口气,安抚道:“别怕,我们会救你出去。”
话虽这样说,她将目光投向纪沐,如今的情形下,谁回案组搬救兵是个难以抉择的情况。
两人不管谁回去,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落单不是什么好选择,但若是两人一同回去,又有谁能知道路上这座村庄还会发生什么。
空气陷入诡异的沉寂,纪沐忽的拉起安今言手在手心上放入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和一个药罐。
“罐子里是粉末毒药,吸入会晕眩五分钟,这把匕首收好,保护好自己。”
她的手被纪沐手掌包裹住,抬眸瞧见对方担忧的目光,很快还是松开了手,“自己的生命为先。”
安今言沉默片刻,收起东西点点头,为了让纪沐不这么担心,“别忘了我武功还不错。”
她笑笑,又接着说道:“此处应暂时不会来人,你没回来之前我会一直在这待着。”
语罢,纪沐离开了,安今言找了个位置坐下,已经一整天没吃饭的她又饿又困,但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
昏昏欲睡之际,不知过了多久门忽然被推开,安今言猛然清醒,刚想起身却被一把冰凉的东西抵在脖颈,她瞬间僵住没有动弹。
外头天已经亮了,她记得纪沐离开时天有些昏暗,竟是睡了一夜,刀抵在脖子上动作幅度微小的查看匕首和毒药有没有藏好。
“安姑娘,最好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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