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咚!
他们从半空中猛砸入水,直捣潭心,蓝色汪洋撞陷进一团巨大的纯白浪花,乱珠碎玉向着四面八方迸溅。
咕噜咕噜水中汽泡蒸腾,
两人浮出岸边。
“咳咳,咳咳咳,”她不习水性,鼻头一酸,呛进水,喉咙像卡了根银针样难耐,眼晴瞪得圆溜溜,爬坐起身去扶瘫在一旁的元旻。
“公子,你怎么样了?”
只见他摇摇头,气息微弱。
萧徽柔轻碰到他,将人搀起,两道陡壁间夹淌着这条石潭,高处望不见日,“怎么这么冰?”他全身湿冷,像身处寒地。
一瘸一拐,行动艰缓,两人互撑着走进崖壁底层一个幽暗的溶洞口。
瞬间,四眸中照进悬于头顶,上尖下窄,五彩的,水石莫分的光,一步一画仿若天上宫阙。
元旻手撑着凹凸不平的岩石倚背而坐。
他拧眉,自己上手解开半边衣襟,露出一道暗红的刀口,里面渗着碜人的黑血,令人她光看着就疼的程度,他牙咬住衣摆撕拉下一条长带,呲得一声,徒手搭绑在肩膀上。
萧徽柔跪坐在地,腚枕着双腓,上手去帮他,两人挨贴在一起,她的细手拉起衣带绕着伤口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绑上两大圈。
他头仰靠着崎岖石壁。
萧徽柔手不经意按碰到尖出的岩缝,立马缩回,真不知他怎么靠得了,石壁如此圪肉痛。
倏然。
“柔儿,对不起。”
她心跳慢了一拍,抬头望着他:“公子为何道歉?”
面上之人气息弱得像片羽毛落进她的心底:
“是我连累了你。”
她微愣:“这是什么话,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谁派来的?”
“……暂且还不知。”
元旻眼睫垂下。
“那又怎么不会是我连累你呢?”她一本正经的,信誓旦旦道,“等父皇找到我们定要他彻查出这幕后之人是谁,如此胆大包天,上巳节春游,竟敢在山中伏击埋刺王公贵胄!”
他轻哼一声,病怏怏的嘴角勾起一弧笑。
俄顷,她脸红晕,低眸才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多少有些分外暧昧。
轻放在他身前的手登时抬起,整个人倒爬移退开点距离。
元旻头平垂下,或是当下悲观的处境,她却想到了获救的结果:
“你就不怕出不去?”
“咦,”萧徽柔得意的浅笑,“父皇,母后,哥哥们肯定都找的到我。你们打斗时我把那个随身的香囊丢到了地上,跳崖的时候还把今天绑的新绸带给扯了下来扔在那,你看。”
说罢,她扯了扯披在肩头的散发。
本该算个不错的事吧,她心里是这么想,但对面之人的表情也许是受伤痛的关系,为什么有些忧郁呢。
“淅淅沥沥……”
低洼之处,洞口被倾盆大雨铸成一面不规则的明镜,折射出白色的光芒。
空气中是潮湿的霉气。
“公子?”
萧徽柔凑拢,微呼着,手背贴在他的额头。
“这么烫!”她收回手,近距离的,他的脸颊在渐渐白里透橙,两人的衣服依如两件吸满水的重缎袋。
“公子,别睡,千万别睡着啊。”
元旻的神智徘徊在两际,在她不停唤喊中时而唔出一声,时而像已昏睡过去。
她小手,拗着他的衣块,不断拧开。
心怀念,所以不惧蹚湿。
她冒雨跑到外面旧蒙蒙的天罩中,捡了点木柴,冲回溶洞,挑了块大的死皮树干做板,单膝压在上面,抽出根大的木棍夹在手心,双手用劲磨搓,试了几次,没有一点用,手掌都磨破了皮。
“呼,再来,”
她反反复复,中间绞出的孔肉眼可见的有些深度,接续折断了两根细棍。
累了,泄在地上,她狠咬紧下唇,再砖一次,眼瞧着冒起了白烟,眸里生出了火苗,她深深的长吁了口气,软塌在地。
她捡着柴堆塔在他旁边烧,仅想快快烘烤干他的长袍。
迷糊的一会儿。
几件衣服叠在身上,根本没见其什么效果。
她索性脱下外裳,撩拨开他身上的长袍,两人唯剩两件白色的里衣傍身。
火焰在一旁熊熊跳跃,“毕毕剥剥……啪啪……”
“什么?”
萧徽柔看他嘴唇微动,赫然趴到他胸前,耳朵歪侧着听。
“……冷,”
他唇色发白,身子向上曲曲微缩。
她扭正,垂视着他,迟疑地想了想,偏头去看木架上的湿衣。
木然,无虑。
整个人贴上他的身,两人紧抱在一起,她偏侧着,让他离火堆尽可能更近些。
-
雨停了。
洞口的濂珠高低参错,疏密有致像古树底下埋藏的喝尽的陈年老酒,坛子中偶尔再倒出两滴,馋馋味。
“柔儿?”
声音飘萦进耳里。
她小憩的眨翘起眼,对视上他款款温情,一不留神就勾进春波深潭中的瑞眼。
萧徽柔刚想动,脚腓麻了,手轻浮在他的身前,两人咫尺之距,她的后腰环着双手,虽没怎么用力,但足矣扶紧她。
青烟白雾围焰火。
元旻俯身额头相砥,刹那她喉咙发紧,微微避视,他的目光紧随其后,像根深不可测的绳子牢牢栓连起她,千息暖气缭绕在鼻间,缱绻旖旎,未落至她唇间厮磨擦过,疾速收回了身。
竹林绿袖抽青,枯木溃烂在深潭里。
—
梁国皇城,长乐宫。
金桃随她被堵在门口,不禁纳闷:“芹香嬷嬷这是做甚。”
身前像门板似的体高膀宽,面如沟壑,眉心长有一颗疱鼓的黑痣的掌事嬷嬷,挤眉弄眼道:“娘娘说了!公主往后要是没有她的授令就不可以随意出宫!”
“啊?”
她诧异得惊叹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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