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岁暖知道,秦渡对当年的事情颇有怨恨。
毕竟他精心策划了这么久的告白,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被她以另外一个男人作为借口拒绝。别说是秦渡了,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记得一辈子。
她也承认,自己有愧于秦渡。
“对不起。”徐岁暖低声道。
迟了两年的道歉,总算是还给了秦渡。
秦渡涮碗筷的动作一顿。
徐岁暖继续说:“我没想过伤害你,秦渡,你很好。”
她的的声音很轻很淡,却无比诚恳。
“莫名其妙给我发好人卡?”秦渡语气沉了几分。
“你知道我说的是大学的事。”徐岁暖直视秦渡的眼睛,不容他逃避。
秦渡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眉间微不可查地一皱,过了好几秒,才不在意地道:“几百年前的事,我早忘了。”
徐岁暖一噎,想了想才道:“那我收回我的道歉。”
“……”
这家饭店的菜还不错,江沉家里也不差钱,订的酒席自然是最好的。每桌还放了一瓶茅台上来,其他零零散散的两三箱果酒,看上去也不便宜。
徐岁暖给陈乐橙拍了一张照片,便开始吃了起来。
“我记得,那次元旦演出,秦渡这厮可是风头尽出!”对面的几个男人大嗓门地道:“我当初有个特喜欢的姑娘,他妈的我还没告白,人家给秦渡送花去了!”
“说到这,我也来气。我加入音协就是为了帅气地往台上那一站,坐拥迷妹无数。结果有个秦渡,我大学四年就没什么桃花过!”
秦渡一边转着圆盘,一边督了他们一眼:“自己撩不到妹,可别怪在我身上。”
“秦渡,我说你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活路,你长得帅我忍了,你唱歌没事那么好听做什么?”男人骂骂咧咧的:“等会结束老江说了,KTV走起,你可得一起去。”
圆盘转动,徐岁暖最喜欢的鸡翅转到了面前。
她多夹了两个,便听到秦渡兴致不高的声音:“不去。”
“不行,我们都多久没见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这你还推脱?”男人骂道,又看向徐岁暖:“岁暖,你也一起去吧,我们音协的好好聚一聚。”
“我就不去了吧,我晚点还有事。”徐岁暖拒绝,不等男人继续说,举了举手机:“我新工作刚找到没多久,事情实在是多,不好意思了。”
见状,那男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继续把目光在转向了秦渡:“秦渡,你就别推脱了,不能不来!”
秦渡拿起了酒杯,冲男人举了举:“昨晚加班到四五点,身体扛不住。”
“行行行,你俩这是闹妇唱夫随呢!”
“什么妇唱夫随?”江沉领着李晓月走了过来,笑得一脸温柔:“我说你们几个,今天不醉不归,我酒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说完,江沉指了指旁边的柜台:“骰子也有,喝不完这几箱酒可不给走!”
“哟,这几箱怎么都是啤酒果酒?老江,给我上一箱茅台!”
江沉没好气地锤了一下那人:“你这是要让我破产啊!”随后,转头看了一眼秦渡:“学学人秦渡行么,那十来块钱的果酒喝得像是几万块的酒一样。”
“卧槽,谁他妈跟秦渡比啊,他穿麻袋都好看!”
秦渡一般是不参与这种话题,偶尔兴致高的时候,会插上两句。
两人又聊了一会,有个男人要先行离开。按照他们酒场上的规矩,提前离席,得打圈,输三码回头。
打圈是从徐岁暖这边开始,前面六七个男生很快地输了。接下来,就是轮到她了。
秦渡先她一步拿起了骰子,看着那男人道:“三码回头?”
“秦渡,我这还没和徐学姐来呢,你着什么急啊!”男人笑着道。
“我们酒场上面什么时候有女生参与过?”秦渡反问一句,已经摇了骰子。
“诶诶诶,秦渡,我说你怎么还护着人徐学姐,不会是还记挂着吧?”对面的男人笑嘻嘻地道:“人家徐学姐都没说什么,你倒是先护上了。”
徐岁暖静默了两秒,主动地拿起骰子:“一杯吗?”
“都行,你放心玩,大不了喝水呗。”
他们这本来也就是一个酒局的规矩,打圈不论男女,倒也不会特地去为难徐岁暖。
再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秦渡,还有些死性不改。
秦渡督了一眼徐岁暖,往后懒懒地靠着。
拿了骰子,徐岁暖摇了摇,然后看了一眼,很快盖上。
“四个六。”她喊。
“这么敢喊?”那男人摸不准徐岁暖摇骰子的套路,自己看了一眼骰子,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加一。”
“开吧。”徐岁暖淡定地把盖子打开,是顺子,“你开五个。”
“……”男人也不推脱,直接干了一杯酒。
“再来!”
徐岁暖继续摇,记住之后盖上,等着男人开喊。
“四个六。”男人微笑:“斋。”
徐岁暖面不改色:“双飞。”
男人给整懵了:“八个六?”
旁边的平头男人立马起哄了:“卧槽,老王,这你都不劈?!直接劈,跳起来劈!”
男人又默默地看了一眼骰子,算了一下,轻咳道:“岁暖,我可劈你了,你别怪我。”
“没关系,我反劈。”徐岁暖笑了笑:“你先开吧。”
“我两个。”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拿饮料,笑道:“你喝点饮料就行了,不为难你。”
“不为难,我六个。”徐岁暖开了盖子。三个六,两个一。
平头男人一看,骂了一句国粹:“有鬼吧,这骰子是不是有鬼。秦渡,你跟徐岁暖换换!”
秦渡懒得搭理他们:“技不如人就别找借口。”顿了顿,还不忘提醒一句:“再输,重新打圈。”
老王不信,硬是和徐岁暖换了骰子:“再来。”
徐岁暖失笑,在看了一眼骰子之后,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五个六!”估计是摇到了好骰子,男人格外自信。
徐岁暖抿了抿唇,思考几秒:“三个六,斋。”
“加一。”
“开吧。”徐岁暖坦诚道:“我一个没有。”
“没有你斋什么?”男人不可置信地道。
“有没有是次要,先喊出来吓对方,懂什么叫做心理战术吗!”旁边的平头男人很是嫌弃:“赶紧滚回去重新打圈。”
“那还不如别让徐岁暖上了,早知道我就听渡哥的了。”老王很是委屈。光是徐岁暖这里,他就喝了五杯。
“你可拉倒吧,渡哥你能玩得过?”
“……”
徐岁暖看了一眼时间,一晃都快两点了。
余光之中有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了黑色的塑料盖:“玩玩?”
闲着也是闲着,徐岁暖点头,摇了骰子。
“三个三,斋。”秦渡率先喊了。
徐岁暖看了眼自己的骰子,两个三:“加一。”
秦渡掀开:“你开四个。”
徐岁暖:“……”
一杯果酒下肚,是青梅味的,还算是不错。
接连五局,都是徐岁暖输。这种游戏,本就是玩心理战术,无论秦渡有没有,都敢喊。而且经常喊死,让徐岁暖进退两难。
再者,徐岁暖的骰子,都是秦渡教的。她的喊法,心理状态,秦渡怕是比她还了解。
“不来了。”徐岁暖摇头,脸已经有些微微发热。
她是能喝酒的,不过她容易上头,哪怕是没有任何的醉意,温度一上去,脸蛋也会显得格外的红。
秦渡也收了手,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也是,少喝点,省得酒后占人便宜。”
他意有所指,一下子把徐岁暖带回了二十岁的那个秋冬。
“徐岁暖,你喝醉了。”十八岁的秦渡带着满满的少年气息。那张白净的脸格外的好看,带着几分散漫,眼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勾引人一样。
头顶灯光暖暖的照着,徐岁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勾住了。不自觉地搂住了面前的男生,温柔地吻了上去。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带着青梅酒的酒香。
徐岁暖握着杯子的手慢慢地放下来,然后淡定道:“学弟这是经常被女生酒后占便宜吧,都有经验了。”
“徐岁暖,录像我还没删。”
徐岁暖:“……”
当年这一场乌龙是在清吧里上演的,事后徐岁暖坚决不承认。秦渡也是不服,花了两百让服务员把监控调了出来。
没想到这都多少年前的东西了,秦渡还留着。
打圈的人在秦渡这边又碰了壁,倒头回去。也可能是见他可怜,第三圈的时候,秦渡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那我就先走了。”男人打圈结束,身体都开始摇摇晃晃了,起身后又道;“岁暖啊,回头你结婚的时候,给我们大伙说一声。我,我一定捧场。”
“徐学姐要跟谁结婚?”旁边的一个学弟好奇地问。
这学弟才刚落座没多久,被他们吵嚷着灌了好几瓶酒。现在听到这话题,脑袋晕乎乎的,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徐岁暖看了一眼,她有点印象。这学弟去年毕业进了唐铮的公司,刚来那段时间,还闹了不少的笑话。
“当然是和男朋友啊,不是都谈了几年吗,寻思着好事也就这一两年了。”
“啊,徐学姐不是和唐经理分手了吗?我前几天还看着唐经理带了一个很温柔的女生来公司,说是他的未婚妻。徐学姐,你不会是被出轨了……唔唔唔……”
那学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平头男生捂住了嘴:“岁暖,小孩子不懂事,你别介意。”
徐岁暖默了默,在座的所有人目光全部在她身上,有同情有可怜也有唏嘘和鄙夷。
大多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也只有两三个真性情的,觉得徐岁暖有些可怜。
“没什么,我平时不爱发动态,所以没有说清楚。”徐岁暖顿了顿,继续道:“我和我的前男友,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就已经和平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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