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遥一愣,面色沉了下去,语气冷了几分,他瞥了一眼周寄:“作为二队的一部分,几位新成员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了,我想大家也应该参与查案。胡娟,你先带新同事熟悉一下,陈之昭陪我去档案室取文件。”说着,带有几分逃跑意味径直出了办公室。
在经过周寄身边时,只见周寄勾唇一笑,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好久不见,薛平遥。”薛平遥脸色一变,离去的越发匆匆。
而留在办公室的几位都不明所以,马言又八卦起来,小声问:“诶,薛队这是怎么了?他……跟周寄是不是有奸情啊。”
“啧啧啧,一看就不简单,都扯上三年前了。”陈之昭也满脸意味深长在二人之间看了一圈,临出门了还要多嘴两句。
“你们俩,别聊了!感觉查案去,有点职业素养,人命关天啊!”胡娟借助地形优势,给马言脑袋上来了一栗子,眼神满是威胁地看着俩人。
马言无奈,只好放弃八卦,重新把目光放回电脑屏幕,陈之昭忙跟上已经走了老远的薛队脚步。
薛平遥回到了队长办公室,对着桌上摆着的资料发呆,脑子里浮现的是周寄那张脸。
那张脸很漂亮,一双桃花眼含着笑,仿佛要将人吞陷下去,和三年前一样,周寄一点没变。而那双眼睛,仍然像极了周寄的父亲——周阳。
在周寄再次扎入他的生活的时候,他就好像重新置身于三年前的废弃厂房中,一片火海,他的前面,是深渊,后面,仍然是深渊。
周寄的出现,犹如往平静的池子里扔了颗炸弹,如果炸弹炸了,就会激起几丈高的水柱,同时,也会唤起了三年前埋下的——那个他好不容易淡忘的,噩梦一般的事儿。
他仿佛又看见了,弥漫着硝烟味的火海之中。
七位前辈的英魂,被深深地埋葬在了那片火海中,同时被埋葬的,还有三年前特大碎尸案的真相。
突然,思绪被打断了。
陈之昭抱着资料进来了,他将资料平摊在桌上,挑了挑眉,说:“薛队,这次案件,绝对是连环杀人案!”他指了指档案上的案发现场图片,接着说:“首先呢,死者是被刺中心脏死的,对吧,但是死者的周围,干干净净——根据推测的死亡时间,到案发时间,没有任何气象影响——说明了,死者的尸体是被抛尸的!”
薛平遥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反问:“那你又怎么确认,是连环杀人?”
陈之昭挠了挠头,说:“至于这个,暂时还没想到……”
话音未落,队长办公室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周寄。
周寄脸上仍然挂着那明媚的笑容,他接过了话茬,把另一份案件摊开在了桌上:“前段时间,一队办了一个案子,也是抛尸。”
陈述有些不满有人抢他风头,语气不善:“嘿,怎么着,难道说抛尸就一定是连环杀人了吗?”
周寄指了指那个案件的资料:“这几天的抛尸杀人案,死亡地方是在城东,而正好,抛尸现场南方是座小山,北方临着一条废弃的人工湖,而一队处理的案子,抛尸位置在西城区,生态园的北面,正好有一座小丘——生态园里,有湖,有水。按照阴阳的说法,各自对应了阴和阳。”
薛平遥翻着资料,认可地点了点头,说:“分析的很好,但是,我们是查案,不是让你探究杀手干了些什么,那么,你觉得下一步,凶手会在哪抛尸。”
“查案,不就是把自己代入凶手中,推测下一步该做什么,做的事的意义在哪吗?”周寄眯了眯眼,盯着薛平遥,笑的有些冷。
“你跟令尊,有些地方真的很像。”薛平遥冷冷地盯着周寄,有些意味深长。
周寄仍然笑着,说:“我的荣幸。——如果我是凶手,我下一个抛尸位置,会选择,市中心,市中心的,百货大楼。”
“理由呢,当刑警可不是凭着主观臆断的,我们每一个推理,都要有足够的理由和证据。”陈之昭有些不满周寄刚刚无理的插话,他说。
周寄拍了拍陈述的肩,说:“别急嘛,我还没说完呢。理由很简单,如果你撒了很大的网,你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当然是收网,凶手苦心策划这么久,无非就是想搞些乱子,如果我是凶手,最后一个抛尸,一定要够响亮够明显,我当然会选择百货大楼——人流量最多的地方,让更多人看见我的创举。”周寄的话语中微微透露着些得意。
陈之昭看着那张俊逸的脸,有些烦躁,明明是新来的,还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索性不同他争辩,看了一眼薛队脸色,便自己回了办公室。
“你要明白,”薛平遥淡淡地说,“查案,没那么简单。探案不是你们玩过家家,不是你想想猜猜就能找出凶手的。我们搞刑侦的,确实需要把自己代入凶手中,找杀人动机,找作案手法,预判杀人手段。同时,我们搞刑侦的还需要寻找,去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事儿联系起来,找出足够的证据,才能找到凶手。你说在百货大楼,你的推测没错,证据呢?我们不可能为了你的猜测一整队去百货大楼守株待兔,查案没那么简单,如果世界上所有猜想都是真的,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犯罪了。”
“可我说的又没错。”周寄有些不服气,懒懒反驳道。
薛平遥起身,没有理会周寄,而是径直离开,走到办公室门口,他转过头来,他说:“没错,但没有证据,也抓不到凶手。你太年轻了,这不是面考中一道试题,而是真正的人命,如果照你说的,去百货大楼蹲着,等凶手,先别说这靠不靠谱,万一这是圈套呢?全队那么多条人命,一个错误的指令就能把这么多鲜活的生命推入万劫不复。”
周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他转向薛平遥,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眼中是隐晦难辨的恨意,他冷声说:“那么,三年前,那场特大碎尸案,我父亲的命,不就是被你推入了万劫不复吗?”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周寄,那次行动不是我指挥的!”薛平遥脸上的冷静消失了,他脸色一变,几乎是喊了出来,“那次行动,我也无能为力,那个时候我没有当上队长的。”
“那,队长是谁?”周寄有些失控,“那凭什么,那次的幸存者只有你。”
薛平遥脸上都是愧疚,他声音弱了下去,几不可闻:“队长是……周阳前辈……”
周阳,周寄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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