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英看着妹妹。
“直播你知道吧？最近地下城又掀起了直播浪潮？在地上的时候直播火过，刚到地下的时候也火过，现在又火了。”宁菇说。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都不会。我以前是会拍点短视频，但是直播…”宁英的情绪有点激动。
宁菇感觉到了，但是没有安抚，天知道怎么安抚。所以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要说的话。
她说：“现在直播，可以吃到直播红利。现在的小直播平台越来越多，我刚刚帮你选了一个，你每天直播十小时，一天一百块，这不跟打工一样？”
这话听了哪有不心动的，但是宁英有顾虑。这么好的事能轮得到自己吗？想着她就开玩笑似的说了出来。
宁菇也不客气，“直播趋势不是谁都能看出来的，等(像你这样的人)大家都看出来，也就是辛苦钱都赚不到的时候。我看出来了，就轮得到你。”
宁英有点尴尬，但她知道妹妹一直比自己聪明。自己没考上高中，高职毕业。妹妹却轻松上了高中，马上大学毕业。
“我听你的，你再说说我怎么办？”宁英既是信任妹妹，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嗯……”宁菇慢慢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窗外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看起来和一百多年前在高层看到的没什么两样。
但是抬头看，就会发现头上的蓝天白云实在太假了，据说是太真了会让人产生什么反应。偶尔头顶上的屏幕会显示地面上的天气，有雨有乌云什么的。
收回视线，宁菇看着姐姐，她感受到了姐姐的信任，也感觉到了姐姐的病急乱投医。对于爱和温暖，她感受困难，糟糕和冰冷却容易感到。
不过姐姐是不会理解的，至少现在不会理解。
“去注册长波这个直播APP，登录，然后去了解相关的情况，看她给你多少钱，要求是什么。”宁菇说。
宁英从来没这么有行动力过，她打开手机一步步按妹妹说的办。过了十分钟，她说：“不是吧，怎么待遇这么好，那人家怎么赚钱？”
“待遇好是因为这么好的待遇不会很久，现在要吸引人去下载APP，去直播嘛。所以你要抓紧时机，你可以再买一台手机，用我的账号一起直播，赚两份钱，这样一天就是200。”
宁菇笑了笑：“可能也就赚一个月吧，最多了。你可以让你的朋友也都下载这个软件。至于别人怎么赚钱，哈哈，现在肯定是在烧钱。”
赚一两个月，那也是几千上万啊。更别说家里现在只要度过这糟糕的一个月，情况就会好很多。宁英听妹妹说完，感觉心里有底了。
“一个人只能有一个账号，人家的钱不是白花的，肯定严查这个。大家都在城里里，查人还不好查?你可以别忍不住诱惑去买号，很危险。
用我的账号倒是问题不大，不过也得躲着点人，去地上最好，不然也可以去人少的地方。当然，最好是只用自己的号。”宁菇提醒姐姐。
“我知道了。那我该直播什么？”宁英小心翼翼地问。钱啊，马上她就能重新挣钱了。
“随便直播什么，你现在就可以打开它去直播。不间断直播十小时就行了，想到什么说什么，不过最好是出门，在家说十小时很难。”主要是宁菇受不了姐姐在家说十个小时。
宁英下定决心，立刻开始直播。打开直播间，一个人都没有。虽然知道这很正常，但还是有些难受。
宁英安慰自己：“没人就没压力，有人看不是更好吗？无论有人没人都很好。”她出门把门关上，一边下楼一边试探着去直播。
宁菇知道，直播的事，如果姐姐没有做起来的话，那就只能解一下燃眉之急。长期工作，最好现在就要开始考虑。
想到中午吃的雪媚娘和姐姐平时给家里做的饭，再想到家里的经济，宁菇决定让姐姐去摆摊卖吃食赚钱。
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宁菇决定先拿出一套方案来。她放下书，开始查找信息，这可是姐姐长期要做的事，不能随便。
如果不是不爱出门，宁菇甚至打算出门去那条小吃街考察。可是，她真的不喜欢出门，在这里待了22年，也就熟悉家周围这一片的环境。
相反的是，宁英很愿意交朋友，也很喜欢出门，整个地下城到处她都去过。在外面直播，宁英以为自己会紧张得说不说话，但正相反，说着说着，她就把直播间进来的几个人当朋友了，无话不谈，不愁没话说。
查完了资料，宁菇心里有了想法。这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天上的白光已经变成黄光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看着厨房，宁菇想做饭。但她知道自己不会做饭，只能把饭菜弄熟。于是她看着大门，希望姐姐回来能带饭回来，或者带菜回来。
宁菇走近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牛奶。这瓶普普通通的牛奶15块，宁菇喝它是享受，一周才喝一次。现在喝它是为了待会儿不太饿，值得。
刚插上吸管，喝了一口，门被打开了。塑料袋摩擦的声音，大门开合的声音，姐姐说话的声音，都闯了进来。
“老铁们，我刚去超市买了菜。终于到家了，做个两菜一汤给大家看看。”宁英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她脸上都是热情，只顾得上看妹妹一眼。
宁菇退回床上，整个空间充满了宁英的气息。宁英看了眼妹妹，给了妹妹一个镜头，简单介绍了妹妹，然后继续直播自己做菜。
她说了一会儿，宁菇终于受不了了：“姐姐，你直播太吵了，我受不了了。”
宁英的声音小了下去，宁菇继续说：“姐姐，我对你直播的事没有兴趣。等你直播完，不要和我聊这个。但是可以和我聊你的长期工作的事。”
宁英既感觉无语，又觉得没面子。勉强应声之后，就避着妹妹了。看着直播间的二十个人，她又有兴趣了。
“老铁们，今天我们家的菜，算是好菜了。菜我打算做红烧鱼，我妹妹爱吃。还有一个木耳炒鸡蛋，便宜。一个西红柿鸡蛋汤，菜多蛋少，但是酸甜好喝。”宁英笑得很开心。
直播间里的人默默看着，但是隔三差五会有一条评论。于是宁英几乎一刻不停地说话，直到饭菜上桌。
宁菇很烦，但没说话，姐姐遵守承诺小声说话了。饭菜很好吃，每天的饭菜都是宁英做的。她没什么爱好，也就喜欢吃点好东西，因此以前宁家的恩格尔系数很高。
父母还没去世宁英在家的时候，家里节俭，本来恩格尔系数就高，宁英又喜欢吃好东西，恩格尔系数更高了。就是这两年日子不好过的时候，宁英也不买衣服，大部分钱都花在吃上了。
吃完饭，洗碗收拾的还是宁英。因为宁菇特别讨厌洗碗拖地倒垃圾这三件事。之前因为这些事，两人闹过不少矛盾，宁菇甚至打算请人上门做，她坚决不做。
宁家本就是底层，怎么可能让宁菇请人，最后只好让宁菇不干家务活。还好，宁英喜欢清洁家里，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这缓解了矛盾。
一边洗碗，宁英一边向直播间的家人们抱怨妹妹。但是也没办法，宁菇实在太讨厌洗碗了，偏偏还说不清楚为什么讨厌。
直播间有人好奇了：“英姐，你妹妹一次碗也没洗过？”
宁英摇摇头：“洗过几次，都是她自愿洗的。地也是，脏得看不下去，才拖过。垃圾那是从来不去倒，唉。”
宁英的直播间顿时炸了，许多隐身的人都出来评论。无一例外，都是骂宁菇的。开始还好，后来就越来越难听了。
宁英本来是笑着的，总算有人看到她的贡献了。很快她就发现事情不对，连忙解释说，自己妹妹是有病才这样的，不然多少会干点活，家里又不是很溺爱她。
好不容易事情平息了，宁英心虚地看了妹妹一眼，发现她正在看手机。凭着经验，宁英知道她应该在看喜欢的电视剧。
宁英洗完碗，给自己倒了一碗热水。一边喝一边说：“现在我也只能靠直播勉强活着。之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
宁英对自己很不自信，她学历不高，又没本事，现在就业又难。但她很相信妹妹能找到工作。
有人又问宁菇的情况，宁英一一作答。就有人奇怪了，宁菇马上要毕业了，真的不着急找工作吗？难道是没有学到本事，玩去了？
宁英觉得有可能。两人虽然是亲姐妹，但关系向来一般。宁菇不知道姐姐的工作情况，宁英也不知道妹妹的学习情况。
她将屏幕对着妹妹：“宁菇，你在大学好好学习了没有？你怎么会找不到工作，心气不要太高，能养活自己就好。”
宁菇摇摇头：“姐姐你就忘了，我不是今天中午那会儿和你说了吗？我实习当秘书当得挺好的，这怎么是没好好学习。”
宁菇可受不了别人说她这个。宁英这才想起来，也是，妹妹从小就是个学霸，大学应该也没去玩。
“那你打算找什么工作？去面试了没有？”宁英问。
正常人都烦恼工作的事，宁菇也不例外。虽然心里有了成算，但宁菇还是不喜欢有人问这个。
她沉默良久，才说：“我对文字很敏感，喜欢看书，又喜欢关注细节。我想找个出版社当编辑，搞校对工作。”
直播浪潮兴起，普通人看不出。但文学兴盛，大家都知道，地下城已经坚持发展文学一百年了，年年都有政策。
所以从事文化行业，是很不错的。宁菇的话一出，宁英立刻赞道：“不错不错，比我强多了。”
宁菇抿着唇，没有说话。宁英一直在说，直播完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了几十个粉丝了，这让她兴奋得不行。
已修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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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潮流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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