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啊?”姜景天抓了抓头发,“别光你们俩打哑谜啊!说一半藏一半,苦的是我这个听不懂的!”
闻人穆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如你们所见,甘泉东涧是玄清的禁地,里面封印的魔刀相传是数百年前被镇压的魔尊留下的遗物。方才我穿过重重迷雾,恍惚间仿佛来到一处封印之地,那封印和甘泉东涧十分相似。”
“哦?”左灵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揶揄,“我记得当初问你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那会儿你还说自己也不清楚禁地情况呢。”
闻人穆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之前确实知之甚少,这阵子醒着,特意找远晴师兄打听了玄清的旧事,才弄明白这些。”
左灵收起玩笑的神色,追问:“这么说,当初联手封印魔尊的人里,有梵音寺的人?”
“对,梵音寺的迦叶尊者。”闻人穆点头。
“哇靠!”姜景天猛地拔高声音,“就是传说中能断妖邪、渡众生的迦叶尊者?我还以为是我爹小时候编来哄我的故事呢,居然真有这人?”
左灵没理会他的惊叹,继续问道:“除了迦叶尊者,当年还有其他人参与封印吗?比如玄清的先辈?”
“说来惭愧,那会儿玄清还没建派。”闻人穆语气顿了顿,眼神带着几分思索,“据说当时还有一位得道高人相助,但记载里没提姓名,我猜想……”
他的话没说完,左灵心里却猛地咯噔一下——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那位不知名的高人,会不会和自己师尊有关?
师尊一直严守着魔心鉴,如果真是如此,这么算下来,这隐于暗处、代代相传的除魔之责,竟已延续了数百年。
师尊肩上扛着的除魔之责,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重得多。
左灵有些出神,不禁想师尊的师尊会是什么样,而师尊,到底还藏着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闻人穆见左灵神色凝重,便转了话头往下说:“所以梵音寺后山林子里的封印,十有**也和当年的魔尊有关。”
“这么说,里头封的说不定也是跟魔尊沾边的东西?”姜景天眼睛一亮,掰着手指头猜测,“比如护魔甲、魔骨啥的?甚至可能是他当年被砍下来的胳膊腿儿?啧啧,怪不得梵音寺把那儿看得比命还紧——八成是魔刀现世后,魔气动荡,连那处的封印都不稳了!”说着他突然顿住,转头问闻人穆,“对了穆兄,你刚才说‘猜想’啥来着?我还没听完呢!”
“我猜想的,和姜兄你刚才说的差不多。”闻人穆答道。
姜景天立刻得意起来,拍着胸脯道:“瞧见没小毒舌!我这脑瓜子可不是摆设,关键时刻还是很好使的!”
左灵看着他嘚瑟的模样,只勾了勾唇角,没接话。姜景天见他这反应,顿时不服气,撸着袖子就要上前理论,却被闻人穆伸手拦住。“别闹,说正事。”闻人穆语气沉了沉,“眼下梵音寺这条路走不通,按照独师叔安排,接下来得去翟家和庄家,看看能不能说动他们联手。”
“翟家?”姜景天瞬间垮了脸,“就是那个出了名胆小怕事的翟家?我看悬!他们家哪回江湖出事不是躲得远远的,还美其名曰‘避世’,找他们帮忙,怕是也要碰一鼻子灰。”
“先去了再说,试过才知道结果。”闻人穆语气坚定。
“也是。”姜景天琢磨了一下,又精神起来,“再说了,自从上次焦木沙城分开后,也有阵子没见翟家那两兄妹了,就当去看看老朋友也好。”
明觉立在山巅,望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才转身折返密林。他指尖结印,层层隐于草木间的封印应声而开,露出后方一口青苔斑驳的古井,井壁爬满苍绿。
明觉纵身跃入井中,井底竟是一处宽敞石室。明尘正闭眼端坐于莲座之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未等明觉开口,便先问道:“他们走了?”
“已下山了。”明觉在对面莲座盘腿坐下,语气平静,“看他们的反应,想来是猜到了几分隐情。”
沉默片刻,明觉忽然抬眼,低垂眉目缓缓道:“魔刀现世,尊上确定不需出手?”
石室静了半晌,一道低沉的声音才从地底缓缓传来,带着几分淡漠:“人族争名夺利的琐事,无需烦扰我。若连这点风浪都扛不住,那我也不必在此镇守数百年了。”
“可他……”明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他会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若他一心守护的世道是这般模样,那便不值得他守护。”地底的声音冷了几分,没再多言。
明觉起身合十,深深行了一礼:“尊上为他甘愿背负污名在此镇守百年,梵音寺,愿代天下苍生,谢过尊上。”
“麻烦。”地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随即归于沉寂,只余若有若无的诵经声和木鱼声,缓缓萦绕。
下山后行至第三日,三人终于抵达翟家所在的七花堂。不同于玄清观的清寂、梵音寺的幽深,翟家平平无奇的宅院中不知有着多少层机关暗道。
房檐上缀着精巧的铜铃,风一吹便发出清脆声响,倒有几分烟火气。
门仆通报片刻,便见一身玄衫的翟墨迎了出来。他面容温和,眉宇间却透着几分疏离,对着三人拱手道:“闻人贤侄,姜贤侄,左贤侄,远道而来,翟某有失远迎。”
进了正厅落座,翟墨让小厮斟上茶,便开门见山道:“三位的来意,翟某已猜到几分。只是翟家历代家训,从不参与江湖纷争,世间纷扰与我们无关。翟家只愿偏安一隅,钻研机关之术,安稳度日便好。”
姜景天刚要开口反驳,被闻人穆用眼神按住。闻人穆端起茶杯,语气平和:“翟家主的心意,我们明白。只是如今柳台乌持魔刀作乱,若任其发展,江湖动荡迟早会波及翟家。我们此来,并非强求翟家出手,只是想告知家主眼下局势,望您斟酌。”
翟墨闻言,只是淡淡摇头:“多谢三位提醒,翟家自有应对之法,就不劳烦各位挂心了。”
谈话间,厅外忽然探进来两个脑袋——正是翟晓和翟筱兄妹。翟晓身形清瘦,见三人望过来,耳尖瞬间泛红,连忙低下头;翟筱躲在哥哥身后,只敢偷偷瞟一眼,正巧和姜景天目光对上,脸更是红得像熟透的果子,飞快地把头缩了回去。
姜景天见了,忍不住打趣:“翟家这两位小友,还是这么害羞啊。”
翟晓闻言,更显局促,倒是翟墨无奈地笑了笑:“这两个孩子,少见外人,让三位见笑了。”
眼看商谈无果,闻人穆便起身告辞:“既然家主心意已决,我们便不叨扰了。日后若翟家有需,玄清观定当相助。”
三人刚走到门口,姜景天忽然撞了撞左灵的胳膊,打趣道:“小毒舌,难得你今天安静得很啊。”
“既知结果,多说无益。”左灵语气淡然,没再多言。
“也是。”姜景天摸了摸下巴,笑着补充,“一个家有一个能说会道的就够了——穆兄已经把话都说透,哪还用得着你开口。”
这话刚落,他就迎上左灵递来的一记凌厉眼刀,吓得他连忙往闻人穆身后躲,还不忘探头吐槽:“哇靠,说实话都不行吗,别总拿眼神‘杀’我。”
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姜景天回头一看,见翟晓正快步追出来。
姜景人立刻凑上前,语气带着点期待:“翟小友,你这是跑这么急,难道是老家主后悔了,托你出来留我们?”
翟晓被他问得耳尖瞬间泛红,头不自觉偏到一边,手指攥着衣角。见闻人穆也到了跟前,吞吞吐吐道:“不……不是的,父亲他还是那句话,叮嘱我们千万别掺和江湖事。我……我是自己悄悄跑出来的,想跟你们说句话。”
只见翟晓小心翼翼拿出攥着的锦盒,塞到闻人穆手里,声音细若蚊蝇:“穆……穆大哥,我知道你们是为苍生做事,我有心相助,却碍于家训……这是我做的袖箭。上次左兄弟受伤严重,我,我就想他或许能用得上。”
左灵走近,闻人穆将锦盒递给了左灵,道:“翟兄弟的心意。”
左灵打开见里面是支精巧的银质袖箭,机关暗藏,对翟晓点头道:“翟兄弟费心了。”
“哎?凭啥只给左灵啊!”姜景天立刻凑过来,故意板着脸假装吃醋,“翟小友,我也需要防身利器啊,你这可就偏心了!”
翟晓被他说得脸更红,一时不知如何回应。这时,翟筱忽然从哥哥身后钻出来,把一把小巧的木柄匕首塞到姜景天手里,声音细弱:“这……这个给你,也是我和哥哥一起做的,能……能削木断石。”说完,不等姜景天反应,便拉着翟晓跑回了翟家。
姜景天拔出匕首,只见刀刃闪着熠熠银光,看着兄妹俩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嘿,这翟家小丫头,木质的手柄配上了银制的刀刃,倒也稀奇。”
左灵收好袖箭,瞥了他一眼:“木鱼脑袋要开花了,这才稀奇。”
姜景天眉毛拧起,作势要扑向左灵,被闻人穆一把拦住。
闻人穆看着两人,随即正色道:“翟家这条路也走不通,接下来该去庄家了。希望庄家能念及与药阁的旧怨,愿意与我们联手。”
三人转身离开翟家,阳光洒在山道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姜景天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左灵摩挲着袖中机关,闻人穆则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前路虽难,但三人并肩而行,倒也多了几分底气。
魔尊线算是一个小彩蛋?
要是能有时间展开估计放番外吧~[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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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隐于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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