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开了这么多年黑店,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数落,掌柜的只感觉职业生涯受到了侮辱,可转念一想,似乎也并非全无道理。
“上官说的极是。”掌柜拉长声音,对祁让抛了个媚眼。
祁让扭头避开了。
他觉得无趣,又将气都发在了郭创身上,“我现在倒是怀疑郭老板,大家都不说话,就你死咬着我不放,如此着急,谁是凶手还真不好说啊。”
郭创也没想到反转来得这么快。
怎么说着说着,嫌疑反落到自己头上了?
“上官,别听他胡说八道,草民根本不会武功,而且草民与那夫妻两无冤无仇,有没有杀人动机不说,我也得打得过才行啊。”
此时他头一撇,瞥到了宁皓行:“他!肯定是他,他会武功。”
宁皓行倒是不紧不慢:“终于指到我了,可惜,我不是。”
说着,将自己的佩刀扔到宋序手中。
宋序抽开一看,确实对不上死者的伤口,但这刀……
“锁刃朝阳。”宋序眼神闪过须臾冷意,“你到底是什么人?”
宁皓行拿出腰牌:“在下提内督院使,署正六品俸钦奉密令特简刺奸使行指挥佥事赐畅达令准便宜行事。”
“好……多人啊。”郭创问柳司珩,“内督院是干嘛的?”
***
如果说青乌阁是大亓针对他国成立的最强的情报机构,那么内督院,就是针对自己而设立的。
青乌阁的主要任务是传送情报,训练暗探扎根在周边国家以备不时之需,但又能知道大亓境内有没有敌国探子呢,于是在丞相元臣礼的提议下,成立了内督院。
内督院影察、潜监、刺风、摘星几个职位,职责分别为查暗探、盯官员、侦舆情、收集军政情报,统称内督使。
与对监察百官的都察院也不同,都察院可拼皇恩光明正大办事,内督院则不行。
都说名正才能言顺,内督使不入正官,多是在岁贡时从吏部“大挑”挑出来的杂役,此为贡生,官场视之“杂途”,杂途官在官场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七品,自然不能服人,所以为了办事方便,许多内督院使都会和宁皓行一样缀一大串无意义长名来唬人。
现任内督院院长是天子亲信,却跟元相合不来,后来通过礼部尚书的牵线,倒是与二殿下走得很近。
也不知道宁皓行今天出现在这儿是为了影察还是潜监,左右他们的相遇都不可能是巧合,难不成是老二?
不对,老二就算想监视他们也不可能找内督院的人来,越级使用天子的人,他应该还没那么傻。
“据我所知,你们六事从去年腊月就出发来孤月关,为何现在马上都要到二月了,你们还没走到狄蒙县?”宁皓行说。
宋序:“行程问题我们已奏表京都,可能是雪大封路,朝中还没收到罢了,回京后我们自会向陛下禀明,现在说的是昨晚的命案,内督使恐怕扯远了。”
“那好,那就说点有关的,内督院接到密报,说是此地有北元暗探,我十五天前住进这家客栈,期间都没出过任何问题,怎么你们一来,反倒有了这么多麻烦?”
“阁下这是何意,难不成觉得我们才是凶手?”宋序感觉自己问出的这话都离谱,他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还是头一回遇到怀疑到他们六事头上的。
原以为宁皓行在跟大家开玩笑,没想到他居然是认真的。
宁皓行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宋将军入狱,就跟北元有关吧。”
宋序的手指微微一僵,但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抬起头看向宁皓行,眼神中带着一丝寒意:“我父亲虽身陷囹圄,但他的清白我心中有数,用不着大人操心。”
“在下人微言轻,自然管不上老将军的事。”宁皓行依旧得理不饶人,“可若将军真的通元,小宋大人以为我能轻易放你们北去吗?”
“我父亲就不可能通元。”
“呵,谁知道?”
宋序原本低垂的睫帘猛地掀起,他已经尽量在忍,但耐不住对方的一次次言语挑衅,宋序直接拔出了宁皓行的那把锁刃刀,刀尖离宁皓行的喉咙不过几分。
宁皓行夸张地往后缩了缩身子,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露出一丝不屑:“小宋大人这是……也要杀了我?”
柳司珩握住宋序的手腕,轻轻把刀从他手上卸了下来,正当宁皓行以为他这是在履行事长之责的时候,柳司珩手腕一转,刀刃紧贴着宁皓行的颈侧而过,虽未受伤,但断下了一缕发丝。
那血哗哗直流,郭创直接捂上了眼睛。
柳司珩把刀扔到地上,铁片与地面相碰,“当”的一声。
“看来昨夜行凶的确实不是这把刀,太钝了。”
宁皓行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柳司珩,你敢!”
“宁大人,你应该感谢自己这趟是出来公办的,否则我现在就宰了你。”柳司珩的声音低到只有两人能听得见,他看着宁皓行,哪怕还维持着笑脸,眼神却也凉薄得令人胆寒,宁皓行撇开头。
而柳司珩说完转身牵起宋序:“诸位,都散了吧,此案且容我们商议后再说。”
祁让也懒得再看下去了,转身离开。
宁皓行捡起刀想偷袭,却被郭创横抱住腰:“上官,案子还没告破你们可不能火并啊。”
眼看四人已经上楼了,就连掌柜的也已经又坐回了柜台里,宁皓行骂骂咧咧道:“我特么知道了,丫能不能放手!”
……
琼花依旧漫天飘洒,炉火滋滋作响,这间客栈已经被完全包裹在了大雪里,看不见踪影。
掌柜的吩咐小二说:“你,去把门窗都封起来,盯着点这几个人”
小二赶紧点点头:“是。”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