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女眷该罚的罚,从此以后世间再无苏家,也无骁勇善战的苏大将军。
不过苏家父子在东元国的历史里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并不显耀。
他们的一些作为正反面来说都是很有争议的。
东元国大牢里。
苏晴栩得在去南辰国前弄清楚秦锦阳的真实想法,不然心中总是过意不去。
看守牢房的人暂时昏过去了。
饶是如此,她将黑色面纱一揭,还嘴上一套:“杀人相比救人,我更倾向于杀人。不过秦锦阳,你这回即使彻底失势,也能留一命在牢中。之前水匪一事的报恩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就是心情好,才来救一救。”
有人戴上了人皮面具,扮作苏家人。苏家人都被秘密调包了。
殊不知秦锦阳早就迈过自己心里一道坎了,浅笑道:“你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但是,我不愿领这个情。”
东元国新王秦泽容也没把事情做得太绝,但他也许知道秦锦阳骨子里有着傲气,不会选择活。
这条不计亲情真假的路,终究让秦泽容走得头也不回,直至尘埃落定。
那么秦锦阳所说的领什么情,则是苏晴栩的劝说好让他坚持活下去,并不是要把他劫走。
“你还是要选择死。既想过你和秦泽容的恩怨已了,那我过来其实也有一手准备。”苏晴栩迅速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示意他伸手:“这是息神散,服下便会毫无痛苦的死去。”
秦锦阳顿了一下,接过来仔细看看:“都说苏大将军的女儿娇纵狠毒,我却觉得你心里还是有情有义的,只是激发起来在等一个时机。”
秦泽容也将给他提供一个死的机会,不过苏晴栩想过他们斗得你死我活,秦锦阳应该不想在死前与秦泽容再有纠葛。
而且息神散人服用后,查起来也是身体的自然衰竭,对苏晴栩来说不会有其他问题。
苏晴栩垂眼,一时气氛有些悲凉,她不禁叹息:“所以……当下便是一个。”
“不思量秦泽容是否会赶尽杀绝,我在这暗无天日的牢里也待够了。”秦锦阳从容服下息神散,短暂等待的是一种解脱:“至少,你还能来陪我说会儿话,那么我即刻上路,亦无悔。”
成王败寇,大抵如此。
其实,秦泽容有没有改遗诏,有没有弑父弑君,都很难说。
东元国一朝秦泽容称王之后,叶依瑶也摇身一变成了瑶贵妃,普天同庆。
在东元国到南辰国的必经之路上。
初春,正是万物万事开头的好时机,路边花朵绽放得极娇艳,草丛是嫩绿色的,两者相互映衬让人神清气爽。
苏晴栩可以就此隐姓埋名过逍遥日子,她也是这样想的。
她本来想带苏禾,但是苏禾不会武功需要人保护,所以她就让苏星翊对苏禾好点,等苏禾要嫁人了再给她找个好人家……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还是狂跳不止呢。
苏晴栩喝口水润了润喉咙,四周山比较多,她就一个人赶路,但也不惧怕。
不料,她的马车在半路被生生逼停。
外面动荡不安,她的不适得到了印证。
贼人头头将手中的大刀直指马车中坐着的人,声音粗犷,气焰嚣张:“马车里的人把钱财留下,否则爷爷我就杀了你。”
“休想,别以为单一个我就对付不了你们这群贼人!”苏晴栩一把掀开帘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拿剑朝最近的贼人刺了过去。
贼人头头眯了眯眼:“还挺有骨气。”
“哈哈哈,要不要连钱带人一并给我啊?劝你最好识相点!”
贼人喽啰们见她武功不赖,邪笑着自发团团把她围住。
纵使苏晴栩会攻会躲,但见贼人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她也难免有些焦头烂额。
她带的毒雾眼见用完了,也自是豁出命来抵抗。就算她这下想自尽、死在这里,也不会着了这群贼寇们的道。
就在苏晴栩意欲将剑朝自己的脖颈抹时,一道俊逸的白色身影闪过。
她的手霎时被拦住,掌心变得又痛又麻,不得不扔开了剑。
男子挡在了苏晴栩前面,苏晴栩瞬间像看见了光似的抖擞精神,决定重新迎战:“多谢大侠相助,大侠唤什么?”
白衣大侠每每使出一招,可敌几十人之多。
他不疾不徐解决了麻烦,平静道:“萧辙。”
后来又多了一个人来帮忙,是一个女子。
贼人全被清理掉,苏晴栩在他们身上搜刮走不少钱财宝贝。
看来这帮贼人蛰伏已久,且杀害了不少无辜的人。这路程果真称得上是心惊肉跳。
苏晴栩看着另一个女侠,心中百感交集,但惊喜居多:“姜姑娘也在?”
姜染榆安慰道:“苏家出事后,我很牵挂你。”
姜染榆没给她说是谢琨源给她透露的方向。
而姜染榆认识萧辙,她很早以前就给他发了信号,因为他离苏晴栩距离比她的要近不少。
风波已去,苏晴栩途中跟萧辙和姜染榆悠悠聊起了天。
微风轻拂,以后的路也要坚强着一颗心慢慢走。
姜染榆柔和道:“晴栩,萧大侠是武林世家子弟,你可以放心跟他相处。”
苏晴栩交了底,她也看出他们都是知事明理、见过世面的人,相比隐瞒,不如实诚点好:“我家人其实都在东元国偏僻小镇上,不知是谁能说动那我说不动的父兄,他们居然洗心革面了。我家人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小镇,否则就是死罪。这其实说得通,秦泽容也是防患于未然。”
姜染榆若有所思:“这也算国君最大的宽容。”
“晴栩挺懂事的,姜女侠没看错人。”萧辙也是微微一笑,通情达理并给人春风和煦的好感,如邻家兄长一般,也适合做一个好的倾听者。
姜染榆和她分别许久,依旧熟悉她的脾性,嗓音泠泠如绝妙琴弦发出的空灵:“你往后要做什么?我看你应该想好了。”
苏晴栩心情不错:“你和萧大侠要是不介意我将开的客栈简陋、准备忙碌,可以多陪我一会儿。”
之前贼寇们的财宝苏晴栩都一起分给他们了,她对钱没什么感觉,毕竟以前大将军府那么气派,花银子如同流水一般。
部分钱落在了苏晴栩手上,她嫌弃这钱来的不干不净,决定到了梁京就布粮施粥、广济流民。
姜染榆发现她真的成长了,很是欣慰:“当然可以,我到梁京也有事,偶尔陪你没问题的。”
萧辙声线清亮:“我此番去南辰国是想见见世子许洲白,我和他有生意上的合作。”
苏晴栩看着萧辙,感觉他长得莫名和陈延津有些相似。
不对,陈延津应该早就建府升官了。
是错觉吗……
苏晴栩就喜欢和这些有本事的人一起相处,笑道:“甚好,那住处我就包了,你们想不想给银子尽请随意啊。”
萧辙赞道:“真大方,很讲义气啊。”
姜染榆挑眉道:“还是要给的,不给你不就亏了。”
苏晴栩开客栈的第三天,许洲白竟亲自到访。
他气宇轩昂,腰间挂着上好玉佩,身姿挺拔,性格看起来是儒雅随和的。
其实他是来这找萧辙。
苏晴栩一下子看愣了,姜染榆偷笑:“怪不得你肯舍命来南辰,原来是慕世子的名,喜欢他是吧。”
苏晴栩脸上升起一抹燥热:“你净喜欢胡说!”
虽然是这样说,但她还记着许洲白上一世的缱绻多情。
那时她被逼落下山崖,幸而被一猎户救起。
她伤好正迷茫何去何从,就走另一个方向,没过多久就遇见了许洲白。
他也是难得的美男子,风度翩翩,一看就知道家世、习性极佳。
他破例收了她一个弱女子,让她无名无分跟着自己。
直到他们回了南辰国。
那天,许洲白看她的目光多了些变化,尽管很细微:“你是自愿跟着我,应该不排斥我吧。”
苏晴栩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已经沦陷在他的甜言蜜语里,一颗心仿佛挂在了他身上,连他一丝一毫的情绪都不曾放过。
苏晴栩隐隐有些欣喜:“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也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彼时她不知道她最大的错,就是将自己的前程、包括气运等寄托在他人身上。
许洲白眸色深沉,竟给人看出了一种情深不渝:“做我的外室,可好?”
然而他的眼眸也就是深邃无比,女人一时看走了眼也说得过去。
苏晴栩有些难以接受,可她早不是贵族小姐了,所以只能勉强自己一笑而过:“好。”
“你有一天会辜负我吗?”她挣扎又斟酌了许久,一颗心小心翼翼的。
许洲白又换上了伪装:“我会宠你。”
他口口声声说的,并不是爱你。
她知道她再问下去也是自讨没趣,他的情绪明显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
苏晴栩使劲装出温柔小意:“足够了,我也不该奢望的。”
她的端庄贤惠是妥协出来的,来路没有一点喜悦,多了几分墨守成规。
直到她有一次在书房旁听到他与细作交谈,才知道那个猎人就是许洲白的人。
而许洲白做的一些事,心机痕迹极重。很多事她本来想不通,他的推波助澜倒显得有迹可循。
两人关系在外人看来是蜜里调油,然而他是把她当外室养着,从不碰她。
她对苏勋真的死也记得清楚,他是在三皇子夺位前、就被许洲白的迎敌计策骗过去,最后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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