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元与北瑶边境的连雨镇,人影攒动,格外热闹。
苏晴栩往里探头,发现是福熙园今日在排大戏。
苏晴栩于台上看见了一个格外惹眼的、头上戴满海棠花的戏子,唱得有模有样。
苏晴栩喊住一个戏班子的人:“她叫什么名字?”
“她啊,叫白曼柔,身段和唱腔都是最亮眼的,算福熙园的中流砥柱。”
苏晴栩又和苏星翊说起悄悄话来:“嗯。我们身上没有太多钱,星翊你去那边表演剑法招式,然后我们就可以接触到这个上官檀儿口中的表妹了。”
苏星翊自然满口答应。
很快他们在街上就有了人气。苏星翊和他的剑让人分不清谁主宰谁,极强剑气所到之处,皆是镇民的喝彩。
这是苏星翊独创的功法,更别提他长得高大英俊,如此一板一眼地展示着,让人赞叹不已。
苏晴栩拿着收钱的物件在观众那里游走。
这时,一个穿粉蓝色衣裙的姑娘给了一些碎银子,她微笑着说:“我是白曼柔,你们是要找我吗?”
苏晴栩微愣,给苏星翊一个眼色让他不继续表演了。
白曼柔看着苏星翊走来,有些羞涩地笑:“公子的剑法很好,我很喜欢。”
苏晴栩直接挽上他的胳膊,面色冰冷:“你再喜欢也只能靠边站。”
白曼柔的笑僵在了脸上,沉默了很久才说:“刚有个贵客说是你们在找我。”
苏晴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楼上果然有一黑色劲装男子在站着,不过在苏晴栩要仔细分辨时,男子迅速把窗子关上了。
苏晴栩微微眯了眯眼:“不知为何,看他关窗这个动作……我心中总有种熟悉感。”
等他们都转过头来,白曼柔表情变得严肃:“我只是一个戏子,做不出什么大事。”
苏晴栩明显不信:“可是你已经吸引了一个身份神秘尊贵的人,还想再白着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继续骗吗?”
她对白曼柔有敌意,是因为白曼柔不想好好交代。还有,她已经说明了和苏星翊是情人关系,而白曼柔的眼神还时不时往他那瞟,很不老实。
苏星翊倒是一直在看着自己,这个不需要起疑。
白曼柔眼里有些湿润:“我最讨厌被无端牵扯进一堆是是非非里。”
苏晴栩凝眉,一针见血:“那是问你的人不同吧?如果是这个公子问你,应该能有收获?”
不是她说话毒,而是白曼柔需要被治一治,她也没什么面子要往地上丢,苏星翊倒也很是乐意见到她在乎他。
“你说起话来跟刺一样,太扎人心,曼柔恕不奉陪。”白曼柔听不得这些带了训斥意味的偏见,直接抹了脸上的泪跑了出去。
苏星翊倒是冷眼冷心,毫不在意。他反而是突然问起:“方才那个黑衣男子会不会是他?东元国师。”
苏晴栩想都不想就直接摇头:“他还有这个闲心吗?不可能。”
苏星翊多问了一句,这在他看来也是心中有些不信任她,但他忍不住想确认:“你一口否定,当真没有半分犹疑?”
苏晴栩觉得荒唐:“你也要如那些人一般,认为我被迫跟他在一起,就算两颗心真的在一起了?”
苏星翊索性一把揽住她,还悄悄亲上她的脸颊,平静道:“我是隐隐感觉……来者不善。”
苏星翊见她对自己一点都不设防,甚至还抱上自己的腰,他便很是欢喜了。
苏星翊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情敌的压迫,有些吃味:“他曾看向你的眼神,我很懂,只是他估计也没发现,他慢慢喜欢上了你。”
苏星翊顿了顿,他是有想跟她好好在一起的,只是前路有太多的未知性。所以他继续想表明自己的立场:“虽然你现在与我心意相通……但晴栩,你最终选的人,一定得是最适合你的。”
“不敢相信他要是喜欢一个人,该怎么折腾。我要是被他喜欢上,我一定会觉得那段时间的黄历上明确是大凶之兆。”苏晴栩对谢琨源的印象糟糕透了。
她重生了一回,仍然做不到真正的释怀。她本性也就是如此,眦睚必报、怀恨在心都算是轻的。
苏晴栩接着开起玩笑,意图将周遭氛围变得轻松一点:“还有,怎么感觉你说的这话像遗言?星翊,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
苏星翊终于舒心笑了,揉了揉她的头,眼看着她的发髻有些松散,如同大雨前的柔软春泥:“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都很珍惜。”
白曼柔在房间里上妆准备中,苏星翊进来咳嗽两声。
白曼柔的妆完成了大部分,看起来干净优雅,她一边慢慢上着口脂,一边诚心说:“苏公子,我们戏子是很多人都看不起的,我几乎为唱好戏花了所有精力,却依然不后悔。”
“有喜爱并为之坚持付出一生是难能可贵的。”苏星翊就事表达自己的见解。
但苏星翊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问:“你表姐已经死了,收手吧。”
白曼柔脸色沉下:“我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
苏星翊发觉她有一瞬松懈,问:“你犯的错,至于要赔上一座城吗?”
“那也不是我想停就能停的。”白曼柔不耐道:“你不觉得,祈愿城的习俗很可笑吗。”
白曼柔拿起一朵大的海棠花,随意一点点撕下,优雅地放进嘴里,慢慢嚼动。
苏星翊轻笑道:“你不要变成一个不可理喻、冥顽不灵的人。”
他只是充当看客的角度,不想与她扯上分毫关系。
“哈哈,可惜你我这样的缘分了。”白曼柔直呼可惜,下一瞬却反应极快闪至他身侧,一把闪着寒光的刀贴着他的脖颈:“不要动,除非你想死。”
苏星翊不过瞬息间就发现她武功的漏洞,毫不犹豫将刀夺在手中,同时划伤了她的脸和脖颈。
他轻讽,更多的是不屑:“不过是三角猫功夫,也敢使出来。”
“好厉害。”白曼柔轻柔呼唤,变脸果然拿手。
忽然,白曼柔察觉了门外的脚步声,脸色不变顺势要倒在他怀里:“苏公子,我心悦你……”
苏星翊大怒:“白曼柔,立刻从我身上滚开。”
……苏晴栩进来看见的场景,是白曼柔衣裙半褪,苏星翊手里拿了一枝的海棠花。
“难不成白曼柔比我更能让你积攒的忧愁得到化解?”苏晴栩看着苏星翊黑着脸出来,要拉着她走,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啊?
于是他们到外头走廊上也在拉扯,苏晴栩又想起上午白曼柔唱戏时对他眉目含情,气愤不已:“那你怎么不和她走?你不是喜欢听她的戏吗!”
苏星翊很是嫌弃袍子上沾的女人脂粉香气,直接脱下扔了,委屈生气也发泄到衣物上面:“我什么时候喜欢了?不过是逢场作戏,只会有这一次。”
“我知道你是用美男计了,”苏晴栩扑进他的怀里,眼圈微红:“可我心里还是难受。”
苏星翊双臂也将她的腰收紧,轻声道:“我问过她了,她言辞闪烁不定,大为可疑。我猜测她背后可能有一股大势力。”
苏晴栩静静道:“恶人在暗,那么再查下去,也还是徒劳无功。”
苏星翊提出:“可以拿白曼柔作要挟。不出所料的话,她晚上就会化装执行杀人任务。”
苏晴栩赞许道:“越挖越深了啊,有你我就如同有了锦囊。”
苏星翊也不是不想给裴清楷一个顺水人情:“她也许是被控制了,那股势力找到她,她只能认作倒霉。”
苏晴栩回忆:“裴清楷的来信上是说祈愿城已经恢复如昔,上官檀儿的表妹是被动的一方。如果事情还可以转圜的话,让我们留白曼柔一条命。”
苏星翊冷冷道:“那得看她自己想不想争取,看她的造化。”
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巷子里,没过多久就有人在几个方向都堵住了。
苏晴栩二话不说就拔出剑,神色凝重:“我刚说,你们就来了。”
苏星翊和这帮人打斗中,大声说:“今日就算死在这里,和你一起,我也没有遗憾了。”
“我也是。”苏晴栩和他背靠着背,招式她已经烂熟于心。
苏晴栩几乎杀疯了:“把白曼柔的解药给我!”
白曼柔是服了让她性情大变的药,变身杀手被下令去报复裴清楷,她素日跟上官檀儿关系也很不好。
但是上官檀儿一向是温柔的,她最后悔把白曼柔给了邪派,那时是以保全家性命无忧。
“只管来拿!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即使苏晴栩他们再能打,也不能以少胜多。
直到她失重倒下时,一双流云紫锦靴停在了她面前。
“找到阿栩了。”只听得来人语气里充满了兴奋。
是谢琨源!
他到哪里都是这种上等人做派,仿佛是在区分阶级一样。
苏晴栩不由暗骂他是个搅屎棍。
不久后是刀入血肉的、大喊大叫的残忍声响在此起彼伏。
谢琨源的加入更是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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