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栩担任圣女后,接管了不少事务,也短忙乎了一阵。
她还要服用易容丹。
“圣女,你终于来了。”
“孤日夜祈祷,请苍天降下吉兆,保我北瑶国运啊。”北瑶国君焦灼不已,仿佛等来了一个福星,他的必要手段是有的,不过做事还没有那么的成熟稳重。
苏晴栩安慰道:“我还是想说事在人为,有时候陛下面对一盘残局,不计时间认真想一想,也能找到自己的退路。”
国君面色爬上一丝痛苦徘徊:“孤还能撑多久……还好分重权给了容夫人。”
他要不是北瑶国君,那还是一个少年郎,只不过在这群雄争霸的时代,多少都需要掌权者的天赋。
而他显然没有。
苏晴栩一叹:“是不是人已入绝境,就会自发把自己的心念寄托在信仰上?”
“其实可以信也可以不信,最终人与事,会达到一种平衡。”
国君沉默半晌,说:“言之有理。”
圣女比以前似乎更要沉着了。
他自己却毫无长进。
北瑶的盈盈山里,人们照常开始了祭祀,圣女苏晴栩站在台上的最中间,跳舞后点香,意在祭拜神明,聚众人愿。
台下的贵族和官员都跟着虔诚地合着双手,拜了又拜。
北瑶大祭司在他们屏息凝神的时候慢慢走来,轻声道:“圣女,可否同我一起吟诵祈愿?”
苏晴栩扫了一眼他身上佩的祭神令,惊诧道:“大祭司来了啊,我岂会拒绝。”
左相更是神情激昂:“有了圣女和大祭司坐阵祈祷,北瑶一定会打出胜仗!”
苏晴栩看这局面,心里都快要笑出内伤了。
这个大祭司做事秉着胸有成竹的态度,让人误以为他真的在和神灵交流。
苏晴栩在祭祀休息时段和容慈一起盘腿在房中坐着,点燃的沉香丝缕袅袅,她心中有疑:“我怎么感觉这个大祭司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种阴湿感。”
容慈觉得很意外:“他不常出现在人前,但是只要一出现,就说明北瑶将面临重大的转折。”
苏晴栩不以为意嗤笑道:“我装神弄鬼就算了,他也来凑,当真觉得这是儿戏啊。”
容慈认真道:“这几天要辛苦你一直在这儿过清苦日子,毕竟是要做出个表率。”
在容慈走了没多久,一个侍从进来。
“圣女,大祭司请你去商量一下是否祭祀期间加上对战前士兵的助力祈祷。”
苏晴栩闭了闭眼,沉静地将吐息与幽然熏香融合,然后伸腿下了椅子:“知道了。”
这本来就是个小事,不用当面久久讨论,但这祭司身上固然还有疑点。
大祭司宫殿。
苏晴栩着一袭丁香色衣裳,气质突出:“大祭司打算怎样做,我就怎样做,都由你决定。我的态度就是如此,即便是期望北瑶不会输。”
“你的诚心,犹如这块玉令……”大祭司将祭神令解下扔到她面前,淡然一笑:“假的就是假的,又成不了真。”
苏晴栩听着令牌的闷哼,很快皱了皱眉,却并不期待什么:“你究竟是谁?”
“真正的大祭司不在这里。”谢琨源从脸上揭开□□,看着她眼里一瞬透出的厌恶,流血着的心还在一声一声越跳越快:“我能当上这个大祭司,离不开慕妍的相帮。她同你相似,却怎么也替代不了你。
这样做无异于是在犯贱,求着找折磨罢了。
“她之前有爱的人,但也不是没有要好好跟我过日子的打算。”谢琨源又瘦了不少,不过玉簪束发、衣白胜雪,衬得他如一弯摘不下来的冷月。
他看着她又变成一进来时的面无表情,嘴角微扯。
苏晴栩忽然意识到上一世的落崖,或许慕妍是不想让她真的死……但无论如何,最后这加深了慕妍和谢琨源之间的隔阂。
她直视着他那双飞越星瀚的勾魂眼,是为数不多专挑他的刺的人:“我最恨你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样子,仿佛你所得到的一切,你都心安理得。”
苏晴栩眼色渐冷:“你不要告诉我,北瑶国已成你的囊中之物了。”
谢琨源轻笑:“我会带你领略一场不流血的战争是怎样的。”
苏晴栩烦闷道:“自从东元夺取了西凌的三座城池后,野心越来越大了。”
“秦泽容有你这个臂膀,真是如同披上铠甲一般,也将东元统治得无坚不摧。”
谢琨源负手而立,面容清隽:“我和他的念头同样是昭然若揭,但哪个有权有谋之人不想做出一统天下的壮举?”
谢琨源见她不吭声了,像在哄她一样:“我当时把你带到东元府上,用的手段有些强势,我有些后悔。”
谢琨源以自己的心境推及国家的困境,平静道:“其实我很清楚发动一场战争,结果被伤得最惨的是老百姓。所以只要双方有诚心和解,强势的一方也可以好商量。”
苏晴栩有些生气:“好商量?没门!要北瑶答应定下吃人的条约吗?你们东元的吃相可真难看。”
谢琨源不想跟她谈论那些厚重感太强的国事,谈起了自己的多日思念:“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太过于觊觎你了?因为你是个无价之宝。”
苏晴栩狠狠一怔,接着便挥袖散出几枚银针直冲着他,急促吼道:“没错,你就是天下最色的流氓!”
谢琨源迅速轻松躲过,甚至心情还变好了,微微勾唇:“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苏晴栩很少见他笑得越发这样恣意,心中起伏不定:“滚!”
苏晴栩见他无动于衷、甚至暗爽,一时恨恨道:“你觉得我把你假扮大祭司的事告诉我母亲,你会插翅难逃吗?”
“威胁我?”谢琨源恢复了原来的冷淡,不以为然:“你尽管去说,也是可怜了那老祭司了。”
“现在换做是你视人命如草芥了,果真狠辣啊。”苏晴栩怒极反笑:“你不就觉得我现在变善良了,会生出恻隐之心么?”
谢琨源声线低沉,一直都在用尽力气化开他们之间的冰霜:“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想在风雨欲来的时候看你一眼,以解我的相思。”
苏晴栩再三思索,还是把这短暂的秘密给吞进了肚子里。
她还是知道谢琨源要做成一件事,会策划得滴水不漏的。
苏晴栩嘴角略作抽搐:“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卡在我要把你忘掉的时候出现?”
谢琨源现下也习惯将自己的喜欢溢于言表:“我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你一辈子忘不掉我,我有信心。”
他不觉得眼神和话语很露骨,他也想过要遮掩的,但他骗不了自己。
他不知不觉爱上她了,他若是想要抽离也没那么容易。
好在她现在蜕变得优点远多于缺点,应该会明白对于这一切他的良苦用心。
容夫人府上。
容慈愁眉不展:“北瑶和东元的情势越来越紧迫了,西凌已然靠向东元,中宁也被东元唆使来相助进攻。”
苏星翊面色寻常,附和道:“一个两个都是狼,想抢肉吃。”
苏晴栩想了想,说:“要么是这时候另辟蹊径早日转变北瑶的运作策略,北瑶掌权者绝不能坐以待毙。”
苏星翊固然认同她说的,但是那毕竟不是最快最好的办法:“那改革也是靠一朝一夕不断积攒出来的,有时候一个国气数已尽,人就得提前想办法怎么将损失降到最低。”
“主意都想得很好。”容慈缓缓一笑:“好孩子,难为你们都愿意把守护北瑶当自己的事了。”
苏晴栩试问:“母亲,倘若有天北瑶不复从前的强大,但你有机会离开那局面,你会不会丢掉手中的权利,选择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平民?”
苏晴栩料想未来会这样发展,也是考虑了敌方和己方几个代表的性格作风,不过也是更多的以女人的直觉出发。
容慈平心静气,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你这一问,我倒不知怎么开口了。不甘心是有的,毕竟从后宫到前朝,我都干涉过,但眼见着北瑶国是走向下坡路了……”
苏星翊开始相劝:“容夫人,田园生活并非就不适合你,想想你能持续每日浇浇花、撸撸猫和弹弹琴等等,都会在某一时段找到属于自己内心独一份的宁静啊。”
“会考虑的。”容慈静静思索良久,给他们安心的笑容:“在这一刻,有你们在陪着我,我不会孤注一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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