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宁同样需要得到彻底改变,包括国纲。
叶依瑶眉头紧锁:“靠一场变动怎么能让中宁大世家信服呢?他们内斗也有很长时间了。”
“这就好比芯就已经坏掉了的果子,都是一堆外强中干的人。”苏晴栩手拿扇子轻轻摇动,屋内的花香浮动,颇令人心旷神怡。
叶依瑶肃穆道:“就数陆家一枝独大,查到的罪证也多,得尽早铲除掉。”
苏晴栩面色平静无波:“可是咱们国君还没意识到,陆家谗言繁多,完全就是生了根的祸害。”
到了深夜。
苏晴栩只是在浅眠,一有异常动静她就睁开了眼睛。
苏晴栩声线一紧:“你是谁?”
随着屋内明亮起来,苏晴栩发现:陆光启的手下已经围满了整个长公主府。
陆光启嘴边的一抹笑让人越看越觉得格外阴森:“长公主居然不在,果然她的软肋是你。”
那像极了小人得志的嘴脸。
苏晴栩不悦道:“是你啊,陆光启,长公主中了你的计?”
苏晴栩看着他们沾沾自喜的样子,紧接着怒斥讥讽道:“国君与虎谋皮,果真是赶巧啊。”
“长得还不错。”陆光启让手下四散,她的容颜一下子随着火把就通透起来。
她的眉眼有种历经一切仍然纯粹的少女感,如花如梦,鼻子小巧,朱唇饱满,皮肤白里透红。
苏晴栩只是冷笑。
她不紧不慢披上外袍,虽然白衣墨发无任何华丽宝石烘托,亦未施粉黛,仍教人赞叹之余不禁心生怜惜。
“束手就擒吧,你的小命就被握在我手里。”陆光启认为这种美貌虽是一绝,但出现在别有用心的人脸上,无疑是废掉了。
苏晴栩被当人质逼着走到院子里,气氛尤为紧张。
“怪只怪这小女官和长公主走得太近了,很难不让人生利用之心啊。”陆光启看着飞快赶回来的叶依瑶,享受着此时支配一切的快感:“你们若再向前一步,这个女官就马上会死!”
苏晴栩被人制着,很是不屑瞪了他一眼。
叶依瑶心里很担忧,面上却不显:“没想到国君居然会答应你们擅入我府中,竟是昏聩到这般境地。”
叶依瑶庆幸自己还好在意识到自己中计折返时,发了个向东元求助的信号。
“即使我中了你们的声东击西之计,你们就以为我真的奈何不了你们逆党了吗?”她此刻表现得太过正气凛然,以至于所有人都盯着她。
陆光启觉得中宁王室就是笑话,这个世界就有着弱肉强食的规则:“叶飞捷也没料到他的死期就到了吧,他为了帝位,肯割舍掉姐弟情义。”
苏晴栩突然意识到在中宁,谢琨源的人也有不少。
比如秋荣就在附近。
苏晴栩看着叶依瑶面色渐冷,唯余失望,飞快道:“他是可笑,你们这帮衣冠禽兽更是可恨!”
陆光启猖狂大笑,面目狰狞可憎,正要拔剑,听到了一个下属的汇报。
“中宁国君叶飞捷已自缢而亡。”
陆光启拍了拍手:“真好呢。”
叶依瑶悲痛交加:“逆贼,逆贼!你们不得好死!”
陆光启是陆家最有发言权的人,他一言就代表了一家之言。
而陆家就败在他手上,而陆家内部的亡灭也是有迹可循的。
陆光启笑完了又阴森森瞟了叶依瑶一眼,言语尽是埋汰她的意味:“叶依瑶,你能靠谁啊?”
“这小女官身份应该不简单,不然……”陆光启眼眸转了转,含着不怀好意。
秋荣这才出现,一支箭迅速射得出其不意:“狗贼,你几代家人的性命都要断送在你的手上!”
主子的心爱之人怎可被如此羞辱?
不过秋荣故意耽搁了一会儿,就是想让苏晴栩受点苦。她的主子伤情的样子,料想苏晴栩见到……却又怎会动容?
陆光启不甘倒地同时艰难大喊:“……怎会?我的人呢!”
叶皎皎领了门派的弟子上前与陆光启为数不多的人交战,高喊:“全给我上,灭掉他们!”
他们交战白热化了,苏晴栩发现叶依瑶脸色有异。
叶依瑶脸色苍白如纸,几欲疼到失去呼吸:“啊好痛,我的孩子……”
苏晴栩连忙扶住了她,很快把了下脉,神色凝重:“先把止血丹服了。”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叶依瑶在榻上默默流着泪。
“我是下了毒,误让长公主小产了!我的胆子……”叶皎皎越说越激动,最后恼羞成怒道:“原来你苏晴栩就等着我作茧自缚?”
叶依瑶见叶皎皎作势就要跟人打起来,冷冰冰说了一句:“就你这性子,谁激没有用?”
“你为了一己私欲,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吗?”叶依瑶身体虚弱再也动不了气,可周身威严越发浓重,直逼得叶皎皎惭愧垂下头:“一命偿一命再常见不过,可十个你叶皎皎都不够我杀!”
苏晴栩淡定平静道:“叶皎皎,你自食恶果,别怪我们容不下你。”
“叶皎皎终身被圈禁,悠南派也不必再存在于世上,里面剩下的人都有大小不定的回报。”叶依瑶抹了把脸,眼神越发坚定:“飞捷做不到的,便让我来做!”
一月后,夏日炎炎。
苏晴栩看着叶依瑶在书案边悠然自得写着字,温柔道:“孩子没保住,未免让人伤心,可我看着你慢慢走出来,内心很欣慰。
“我相信秦泽容永远都在看着你,烈阳是他,皎月也是他。你们的爱会以东元和中宁的友好互往这方式延续着。”
她拿出了一个淡樱色物什:“我把这个我唯一绣成了的香囊送你,可以用来助眠。”
叶依瑶这才想起:“我们说好的。那么我的青色香囊也同样送给你,它有怡神的效用。”
“这段时日批改的奏折太多,我差点都忘了。”
叶依瑶已经成了中宁女帝,在东元曾是贵及瑶贵妃。她的成就众多,也是彪炳史册的好苗子。
没过多久,叶依瑶甘愿为谢琨源的臣子。
叶依瑶深深懂得取舍进退:“如今的东元已非昨日,鼎盛强大。东元国君行事作风很受尊崇,虽然无伤亡无战争合并了,实让我感激。”
秋荣平常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主子多日劳心伤神,偏偏那个女人还要吊着他,真叫人着急。”
叶依瑶在花园里轻嗅花朵,看着群蝶嬉戏,好不惬意:“纵使晴栩游荡天涯海角,她也会和东元国君再有交集的,只是深浅的问题。”
百里元嘉出现了,接过了话:“恐怕她也意识到了。”
百里元嘉娓娓道来:“让我记忆犹新的、她所说过的话是,关于她的开始、已至某一时段的结局,都曾和东元的胡梦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胡梦有一个极擅长吹画锦萧的人,陪着她度过了多少心境荒芜的日子。”
叶依瑶眉眼如远山黛色般深远而澄明:“她曾去过胡梦吗……”
苏晴栩一直都很神秘,颇有种偏向未卜先知的能力。
叶依瑶怀疑过她是否不是这里的人,也能体味到她的难处。
叶依瑶觉得,这一切如果是梦,也能让人伤痛和幸福感知的实实在在,也不枉人走一遭。
百里元嘉眺望远方,默默道:“也许她梦里去过。”
叶依瑶的一个心腹宫女语气有些遗憾:“苏女官走了吗?是个瑰秀的人哪。”
叶依瑶略微颔首:“她快到胡梦了,祝她好运。”
这个世界总在背后推着你走,即使你心底再不情愿。
若说是情愿与不情愿,不过也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
……苏晴栩打算回到北瑶,但是临时请的车夫背叛了她。
一片森林里,落下了霜露。
苏晴栩掀开车帘,眉头微蹙:“谁让你带我到东元的?是何居心?”
车夫不管不顾快速驾着车:“放心,到了东元你也没有性命之忧。”
苏晴栩作势打算抢过缰绳:“我不去,东元有我不想见的人。”
车夫神色意味不明:“你未必就能轻易地见到他。”
“收钱办事,也就是常理。”
苏晴栩叹道:“他若娶了妃子,应该就能转移对我的注意力吧……”
她收拾的细软够她活好多年,却为了情之一字放弃了潇洒自由。
车夫看她失神,提醒道:“姑娘坐稳了,前面的路有点难走。”
苏晴栩一记手刀劈下去,见车夫掉下马,郁闷道:“我说了不去,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谢琨源自她后方上了马,圈住了她:“你真以为我未娶妃子和你没干系吗?阿栩。”
苏晴栩手肘抵着他:“放开我!”
谢琨源好像很能驯服这匹马,马越跑越快了。
谢琨源眼里尽是笑意:“不胖不瘦,抱着正好。”
就在中间他们休息时,苏晴栩回头看了一眼那怪怪的“车夫。”
苏晴栩过去掐了一把还在装睡的他:“你现在是不是又换回自己原来的名字生活了,陈延津?”
陈延津睁开眼,毫不意外:“换回来了我只会活得更好。”
她总会发现骗局,哪怕对于是关系还算好的人,一如既往心细如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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