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锅了！
燕子好几天没登录社交账号，这天刚点开软件，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消息便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单独找她的私信排了一长串，各种小圈群更是消息99 。
群里的聊天记录像瀑布般往下翻，有人发着惊恐的表情包，有人疯狂@群里的“知情人士”求爆料，还有人已经开始组队打听跨年夜去断崖口岸的路线。
总之，所有信息都绕着同一件事炸开了锅：有人给“堂主”递了一封挑战书。
她指尖飞快滑动屏幕，屏幕光映在她微张的嘴角上，手指划过私信列表时甚至带起一阵轻微的残影，迅速在微博上搜到了那条引发热议的原文，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努力把瞳孔睁得更大些，生怕看错一个字。
配图是一张摩托赛车头盔的特写，黑红交织的涂装在镜头下泛着冷光。
头盔设计得极具冲击力，正面的纹路像极了骷髅的轮廓，眼窝处的镂空是暗沉的阴影，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透着一股冰冷的挑衅，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屏幕扑过来。
挑战书的文字就赫然印在图片下方，字体是尖锐的刀锋体，每一笔都带着锋芒：
跨年夜为大家呈现一场盛宴。
海岸路西南断崖口岸，不见不散。
@堂主——三年之约。
顺便说一句，别输得太惨，没人管捞。
妈呀，这是要干什么？还有没有人管了？
燕子只觉得心脏“咚咚”狂跳，瞬间像群里的其他网友一样激动得坐不住。这激动里，一半是看热闹的亢奋，另一半却是实打实的胆战心惊。
“没人管捞”？难道赌输了真要跳海？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要闹到这种地步？
断崖口岸在哪里？
她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对这个地名毫无印象。
三年之约，他们之前还比赛过？
自己怎么从没听说过？他们又为什么要比呢？
网上有人说这是“君子之约”，可那个叫“辉哥”的，光看这挑衅的语气，委实算不上什么君子。
这位“辉哥”不会就是一直找断糖麻烦的人吧，还曾经用卑劣的手段陷害过他。
信息量实在太大，燕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决定一点一点把事情捋清楚。
她迅速打开搜索引擎，输入“海岸路断崖口岸”，翻了几页满是广告的链接后，终于找到一条本地驴友论坛的旧帖，大体内容如下：
断崖口岸是远离市区的一段漫长海岸线，目前处于未开发状态。有条公路沿着海岸线一直修到断崖边缘，崖下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崖口处设有护栏，还横亘着几块巨大的岩石阻挡通行。
总之，那是条无人管控、充满未知风险的“野路子”，驴友们都称其为“死亡弯道”。
再点进那条挑战书的评论区，留言早已堆成了长楼。
两大阵营的粉丝正打得不可开交，中立派在中间围观吃瓜，还有不少人在打听前因后果，或是充当“讲解员”梳理来龙去脉。
评论区里甚至出现了好几条“科普楼”，详细扒着“堂主”和“辉哥”的过往恩怨。
- 狩猎者: 冲鸭冲鸭，跨年无眠！这场盛宴必须蹲！听说三年前辉哥打赌输了，现在这是要复仇啊！
- 高压电: 视觉的盛宴，年度最佳跨年节目！感谢大佬们的馈赠，都去都去哈，谁不去是小狗。求问有没有组织线下观赛的？组队组队！
- 透明的小丑鱼: 豪气！赌一把，大家猜谁会赢？我先押堂主！据说三年前堂主可是赢了，按照当时的赌约，辉哥要跳海的，现在怕是还记仇呢。
- 不加糖的豆豆: 你当我们辉哥是吃素的，让着你们小孩呢！
- 丛林暗影: 我们当堂主也不是吃素的！天下是打出来的，堂主实打实技术过硬，干他！堂主必胜！
- 来无影去无踪: 乳臭未干的小子，趁着我们辉哥不在，才敢出来蹦跶，真以为自己多厉害？三年前要不是辉哥让着他，轮得到他嚣张？这次辉哥回来，就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 外来物: 你死定了！堂主必胜n次方！辉哥什么货色，也配跟堂主比？当年输了就玩陷害，算什么东西！
- 美丽奥力给: 辉哥比他大好几岁，赢了可别说是欺负小孩。话说，你们堂主骑摩托遛街，怕不是还没成年，合法吗？哈哈，当年比赛的时候，堂主骑的是自行车吧！
- 超然飘过: 乖乖，我们堂主已经成年了，别在这暴露智商。他们三年前比的也不是这个。
- 肥圆: 你死定了！堂主必胜n次方！而且我听说辉哥这些年一直在外地练车，这次回来就是冲着堂主来的，怕是有备而来！
- 风过林梢: 有没有老粉来说说三年前到底咋回事啊？我刚入坑，看评论看得一脸懵，堂主和辉哥以前是朋友，还是对手啊？他们三年前比什么了？
- 深海潜水艇: 老粉来科普！三年前他们比的是谁先被学校开除！
- 清凉一夏: 不想挨揍，就抓紧时间闭嘴！
- 晴空万里: 虽然想看比赛，但断崖口岸也太危险了吧？万一出事怎么办？真没人管管吗？感觉这已经不是切磋，是玩命了！
- 暗夜行者: 怕什么，玩摩托的就讲究个刺激！再说堂主技术那么好，肯定不会有事的，坐等跨年大戏！
燕子逐字逐句看完，总算对事情有了个大概了解，可以说这场挑战是三年前恩怨的延续。
可一想到段唐那段略显灰色的过往，再看这场所谓的“盛宴”，只觉得处处透着不对劲。
不会又是什么阴谋陷阱吧！
难道只有自己觉得这件事荒唐又危险吗？
天啊，真的没人管管吗？
眼下，事件的正主段唐并未在网上回应，他的社交账号停留在一周前的一条风景照，评论区早已被粉丝和路人攻占，大家都在催他回应，甚至有人开始分析他“沉默”的原因。
但网友们早已默认他会赴约——这俨然成了一场“赶鸭子上架”的局，圈子里的规矩、粉丝的期待、辉哥的挑衅，像一张网一样把他困住，似乎不去都不行了。
网络上是一片狂欢沸腾，现实里却依旧寂静无声。
学校里的一切都按部就班，上课、下课、刷题，仿佛网上的风波从未存在过。
每个人都渴望着这场狂欢盛宴，借此排解现实生活的无聊与孤寂。
可那些曾经站在狂欢顶端的人，最后都去哪了呢？
大抵是在风里凋零，在光芒中荼靡，最终归于一片沉寂吧。
枝橙也知道了这件事，而且来得有些猝不及防。毕竟，有些事只要想知道，总能找到蛛丝马迹；有些事即便不想知道，也可能在不经意间撞进眼里。
她心里攒了无数个问号，却不知该向谁问起，最后，她决定去找燕子。
燕子向来门路广、消息灵通，知道的肯定更全面。更重要的是，她们是十年同窗，彼此知根知底，说话可以随意些，不用顾忌太多。
有时，枝橙甚至觉得跟燕子说话，像在跟另一个自己自言自语，她心里的担忧和犹豫，不用多说，燕子总能懂，有种奇妙的“分身感”。
当枝橙出现在九班教室门口时，燕子立刻就猜到了她的来意。
两人心照不宣地拉起手，快步跑到一楼，躲进了一个很少有人经过的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清洁工具，墙面有些斑驳，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她们对视一眼，心领神会，果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来。
“燕子，你知道什么情况吧？”枝橙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我也想问呢，到底什么情况？”燕子反问，眼神里满是疑惑。
“我怎么会知道？要是知道，也不会来问你了。”枝橙无奈地摇摇头。
“你不知道？”燕子瞪大了眼睛，凑近了些，“他没对你说点什么吗？”
“他应该对我说点什么吗？”枝橙愣了一下，反问回去。
看吧，这对话，真跟自言自语没两样。
“大姐，妹妹，同班同学问问怎么了，又不丢人。”燕子拍了拍她的胳膊，说话时一脸洒脱，仿佛在鼓励枝橙也放开些。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问不出口。”枝橙低下头，声音轻轻的，说得很实在。
一向大大方方的枝橙，怎么也变得磨磨蹭蹭起来？燕子心里嘀咕着，悄悄凑到她耳边：“枝橙，你们两个……还没什么进展吗？”
“你想什么呢，想多了。”枝橙抬起头，脸上掠过一丝红晕，淡淡笑了笑。
“不对啊，按照正常的走势，不该是这样啊……”燕子皱起眉头，开始回想之前的细节，“你等我分析分析。”
她想起那日在餐厅里，段唐对枝橙的态度，一切明明都显而易见，只差把“在意”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什么正常的走势？”枝橙被她说得有些懵，一脸茫然。
燕子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枝橙，他不主动挑明，一定不是不在乎你，恰恰相反，就是因为太在乎，才会把心思藏在心里。你想啊，现在是什么时期？高考前的非常时期！他肯定是怕影响你，怕你分心，所以才不敢多说。嗯，一定是这样！”
枝橙微微蹙起眉头，眼神里的担忧更浓了：“对啊，你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那他……他不会被这件事影响吗？”
燕子见她一脸愁容，突然又嬉皮笑脸起来，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枝橙，你挺关心他的嘛，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看来，他这是吃定你了！”
枝橙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急忙伸手去捂燕子的嘴，可燕子早有防备，像只灵活的小鸟一样往后跳开，一下子窜出三米远。
“不喜欢听啊？那换个说法——你被他吃定了！”燕子边跑边笑，声音清脆，放肆的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你给我回来！”枝橙又气又羞，红着脸追了上去。
燕子跑得飞快，笑声传得老远，两人在空旷的场院里追逐着，惹得几位站在楼道口的同学纷纷探头张望，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问号——这两个女生，怎么突然玩得这么疯？
你跑，我追，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勾勒出青春鲜活的轮廓，仿佛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打闹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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