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简悠扬三人回归巨树前区,此时天色彻底暗沉,而那盏妖艳的红灯笼又准时悬在了空中。
她看了看这被原住民称之为“月笼”的照明,发现今日的剑和剑鞘们并没有立时上树歇息,竟然仍呆在树下活跃戏耍,当然,有一部分剑者始终冷着脸,像在沉思。
“怎么今日还不……休息?”简悠扬指了指头顶的巨树。她可是记得清楚,前两日均是在红灯笼挂起之时,这些剑者已基本都上树了。说起来,今日才是她到异世的第三天,可感觉上却像过了很久。
“下午都没有狩猎,当然不用急着上去疗伤啦。”青木解释道。
疗伤?简悠扬望了望头顶五彩的枝叶,她倒没想到是这个理由,难怪被原住民称为“母树”。不过,如此一来,她正好有时间将憋了一肚子的疑问,逐一探听一下。
她寻了一处远离根墙的根须地面,示意青木、红锦坐下,问道:“你们每晚上树,都是为了疗伤?”
“是啊!悠扬,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青木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难怪昨晚悠扬一直呆在树下呢!啊,她好像前天也是在树下!否则,说不定我就不会砸到她了……青木说了一句,思绪便飘远了。
“在母树上恢复本体,不管多重的伤,隔一段时间都能完好。”红锦补充道。
这么强?简悠扬心底却产生了疑问,“狂暴剑者也能治好?”
“不!剑者在母树区狂暴,会直接消失!”
青木醒过了神,忙在一旁点头附和。
“消失去了哪里?”
两人摇头。
简悠扬想到自己体内那些由狂暴元力转化而来的灰色元力,还有她空间中莫名出现的巨型黑晶。不过,既然巨树并没有抗拒她,那么,说明这些东西目前来说都是安全的。
简悠扬心思抵定,便将话题转向了她当下最为关心之事,“血剑游商你们知晓多少?”
“我只知道他们都很强,每次出剑都毫不留手。”青木一脸向往地说着,手中还比划了几下。
红锦想了想,道:“血剑游商全部由红色强者组成,他们只在交易日出现,每次有人踩入划界线之内,都会被直接斩杀!今日情形便是如此!今日出手的,应该是他们的头领血剑!”
“他可有什么特殊癖好?”
“杀人。”青木顺嘴说道。
倒是红锦,思索了一下,“血剑的事情,我们这些外域的剑者知道极少,只有进入内城,才可能接触到那些强者。”
“内城?”这是简悠扬第一次听到,她的眼睛莫名一亮,“你是说强者都在内城?”
“对,剑者不具备强者的资格,是无法进入内城的。像我们这样每日狩猎,也都是为了变强,能够进入内城。”
“除了外域和内城,还有哪些地方?”
两人又摇了摇头。
“那么,你们知道内城最强者是谁?”
“剑皇!”这次却是青木与红锦异口同声而出。
简悠扬原本以为两人极大可能并不知晓,却不想竟有共识,“剑皇有多强?有几个剑皇?”
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住了青木和红锦,两人对视一眼,又望了望那红蒙蒙的夜空,均愣在了那里,眼底一片迷茫。像是有什么信仰一下子被戳了个小口。
还有,剑皇之上呢?是不是就可以冲出这片天地?……这个问题,简悠扬压在了心底,至少,她已经有了新的方向。
“不用想了,等变成强者,自然就能知道一切!”
简悠扬虚拳一握,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理当如此的自信,青木和红锦顿思了片刻,最终从迷茫转为坚定,两人均重重点了点头:强者是一切可能的基础。
“那么剑鞘呢?剑鞘也能进入内城?”简悠扬差点忘了自己可是个剑鞘。
“剑鞘可以依附剑者中的强者进入,也可以凭借自身治疗术等级进入。不过,治疗师等级要高级才有资格。”
这边谈话间隙,简悠扬发现已陆续有剑者和剑鞘上了巨树,而最先上去的位置都比较靠近巨树主干。
“是不是越靠近主干,对本体越好?”
青木和红锦不解简悠扬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好了,明天一早还要狩猎,你们赶紧去休息。”
简悠扬催促两人尽快上树,青木抓抓脑袋,“悠扬,你不上去?”
“不用管我,你们快去抢位置。”
红锦点了点头,一道红光闪过,已窜上了巨树。而青木又磨蹭了一会儿,说道:
“悠扬,难道你是嫌自己的本体太丑?”
简悠扬抽了抽嘴角,“是不是想我送你上去?”
一道青光疾速闪跃,巨树区很快又一片安宁。
树下,仍是简悠扬一人。不错,一人。
因为她无论如何尝试都变不成剑鞘。
她潜意识中的本体始终是人。
51.
第二日简悠扬同青木、红锦结队狩猎。三层依然关闭,他们上午在二层深处试炼群攻组合技能,而下午青木和红锦继续狩猎,简悠扬则提前回了巨树区。因为她要进入内城,成为治疗师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
当然,一整个上午她又从青木和红锦那里淘到一些琐碎的信息,譬如内城的位置正是在巨树后区悬崖的对面,而内城开放日恰好是两个月后的某天,她不由揣测那血剑所说的两月之期是否与此有什么关联。
不过,当下最关紧的却是成为一名土著治疗师。
进入巨树后区,果然看到有一些剑鞘是集中在一起的,甚至支起了简单的篷架。她一一掠过观看,每个小群体中都有一个剑鞘师傅,她们的颜色属性都极为统一,红白青黄黑五色互不相扰。而她在这其中亦见到了之前那个七人小队中的红色剑鞘和白色剑鞘,那红色剑鞘所说不假,她倒真是在教授火系的基础治疗术。
只是,简悠扬如今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系别。
她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发现有一个团体俨然五色俱全,不由得十分好奇,待走入那篷架之内,这剑鞘师傅在讲解的正是狂暴元力。
原来,狂暴元力来源于能晶中的天然杂质,这些杂质在个体的能晶中几不可见,但剑者大量长期地吸取之后,却会在其体内堆积下来,形成一种极不稳定的元力,这便是狂暴元力的雏形。而狂暴又分为自然狂暴和非自然狂暴,凡自我堆积形成的狂暴均为自然狂暴,而由外属性元力强制进入体内引起的狂暴则为非自然狂暴。
听到这里,简悠扬立时想起了那贪吃猴之前引发的狂暴虎狼。当然,至于那位后来出现的黑衣强者肯定是自然狂暴无疑。
初步的讲解之后,剑鞘师傅开始示范疏解的手法,只见她冲着剑鞘群的后面招了招手。不一时,走过来一个白色的剑者。
他很瘦,破旧的衣衫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左腿跛得十分厉害。
他完全不在乎剑鞘们探究的眼神,径直走近群体中央的一块儿大石。这石头像是被什么利器切过,表面十分平整,有半人多高。白色剑者坐上之后,很快地脱掉自己身上的短跑,剑鞘师傅则开始用一种甜香的无色植液来涂抹其全身。
“这是诱果的果实油,可以让剑者放松。接下来,注意我的手法。”
说着,剑鞘师傅的双手已触上了那剑者的胸膛。抚摸,拍按,指压,那双手像蛇一般灵活,却也像蛇一般诱惑,它们毫不迟疑地滑行过腹部,又蜿蜒向下。
周围的剑鞘全都屏息以看,表情极为认真,而令简悠扬不解的是,那位端坐中央的半裸剑者像是十分痛苦,他的额头和皮肤之上开始渗出密集的汗水。汗水由小如针豪,渐至大如珍珠。
与此同时,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呈波纹状的起伏。
而随着剑鞘师傅的手继续向“丛林”中深入,剑者全身开始止不住地抖颤,他身上的皮肤像赤铁一样殷红,终于,他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啸呜,然后“噗噗噗”的几声,其胸膛和后背爆开数条指长的血口,有絮状的黑雾窜射腾空,很快便消失不见。
但简悠扬第一时间确认那黑雾是她熟悉无比的狂暴元力。
这诡异的方法竟然真的能疏解狂暴剑者,简悠扬不由得想起昨日原住民们露天狂欢的场景,当时那些剑者的背部亦曾出现蚯蚓状的狂暴元力,但他们最后从何处释放,她倒不得而知,莫非剑鞘都是可以吸收狂暴元力的?她这边皱眉沉思,而此时那剑者已站了起来,他随便将衣袍裹了一裹便转身离开,他的左腿在地上拖出很长的轨迹,每一步都十分吃力。
简悠扬看着那道背影,思绪不由得有些飘忽:她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在她的记忆中,哥哥是坐着轮椅长大的。但他又是世间最漂亮最优秀的哥哥。她想他了。还有失踪很久的爸爸。
“那个新来的剑鞘,你过来动手练习一下。”
简悠扬被身边的人撞了一撞,然后顺着一道道又鄙夷又羡慕的目光看去,那剑鞘师傅叫的人悍然正是自己。而剑鞘师傅身边则站了一个与她有一面之缘的剑鞘,那个曾经好心给她指过路的黑色剑鞘,亦是昨日死掉的白色剑鞘的同伴。
她此时正用一种凉凉地目光看着她。
而斜石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同样跛足的黑色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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