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好人？”将凡实在想不出这人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幻灵缘点头：“没错。最开始，有个元神在三界的肉身枉死，他乞求梓墨霜让他回去安排好他那双孤女的去处。按理说，梓墨霜应该置之不理，毕竟他人都死了，哪里还能叫他回去安排后事呢？但是梓墨霜动了恻隐之心，他将那人放回去了。”
“那人该不会跑了吧？”将凡猜测。
幻灵缘道：“这倒是没有，不过后来找梓墨霜的元神越来越多，这一多就开始出事。其中一些人用了不知道什么办法在进出三界的地方留了法术，这样，这些元神就能随时随地离开彼岸城，回去看自己的家人了。”
“这不就全乱套了？”哪里有死人一直活的？如何轮回该是自有定数。
“是啊，不过梓墨霜发现的及时，这些元神并没有酿成大错，该被带回去的也全被带回彼岸城。”
“既然如此，为何后面还会有归兽作乱？”此时将凡又想到什么，问霜归：“霜归，你说你们远道山的青铜仪盘是当初对付归兽的法器，那你师父还有那个长老岂不是活了几万年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霜归应道：“确实没错。师父和荆楚长老是云游在外的道人，虽到成仙的境界，却一直没有飞升。或许，他们是秩序创立之初的第一批人。”
怪不得看着年纪挺大的。将凡想着。
幻灵缘见霜归说完，又继续她的话：“归兽作乱是因为，当初的梓墨霜并没有严惩那些私逃的元神。”
如果做某件事所获得的利益远远大于要付出的代价，那这件事必然会被人争先恐后抢着做。
“这件事最终被闹到其他人那里，于是，梓墨霜被罚到虹桥下思过百年。”幻灵缘指了指地下，“也就是这里。”
“所以你们对那些归兽赶尽杀绝不单是因为他们有了异心，还是为了杀鸡儆猴？”
“没错。”就在这时，幻灵缘腰上挂着的那个荷包突然出现异动，“抱歉，我得先走了，有缘再见啊。”
幻灵缘的荷包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在街上随便能买到的那种。想来幻灵缘应该是把荷包做成法器了。
十天后，两人再次回到阿昌的医馆，将冰莲花交给阿昌。
“我的祖宗！你真去找了？”庭燎急得嘴角都长了个大水泡。
“你先下下火，下下火，怎么几天不见这么大火气。”说着将凡就要拿桌上阿昌还没来得及用的一个冰莲花往庭燎脸上招呼。
庭燎一个没防备，被这花冰得一激灵：“我这是急得上火，这花是解毒的，不治我这上火。”
将凡尴尬笑笑：“那你多喝热水哈。”
“等会儿你，别打岔。”庭燎又将人拉回来，“你这几天都跟他在一块呢？”
将凡点头：“怎么了？”
“十天！从虹桥一来一回最多也就半天，你跟他单独待了十天？”
庭燎慌，庭燎急。
魔尊当初是叫他来保护将凡，如果可以再把人带回去。
可这，这总不能到时候带回去俩人吧？
万一又变成三个怎么办？
偏将凡还没搞清楚重点：“我们刚摘到冰莲花的时候就要回来的，只不过恰好遇到归网，险些魂飞魄散。”
“归网？”现在的庭燎几乎可以说是七窍生烟了，“好，好，好。……”
这不是他的孩子，孩子他爹跟孩子关系不好，他不生气，他不生气……
“霜归，庭燎怎么了？”
“不清楚，咱们先去帮阿昌和小花煎药，过会儿再去看看庭燎将军。”
“行。”将凡想不明白，看庭燎这样也不是在担心自己遇到危险，难不成是怕自己占了霜归便宜？
想到这里，将凡又看了两眼霜归那张可以迷倒万千女修的脸。不不不，将凡，你不能胡思乱想。
经过四人一天的忙活，医馆里的病人全都服用过冰莲花。第二天下午，那些卧床的病人可以坐起来了，那些病症较轻的病人甚至直接痊愈。
庭燎却在一旁舒展不开眉头，不过人人都面带喜色，自然没人注意到愁眉不展的他。
既然把城里人的病治好了，那就该找找七色石在什么地方了。
因为是将凡他们找来的药，所以城里的人对他们一行三人也是知无不言。
有人拿出了自己捡到的奇形怪状的石头，有人找出自己传家的宝物，甚至还有人开始满城地上捡石头……
不过可惜，依然没找到七色石的踪影。
“平平，你能感觉到你同类在什么地方吗？”将凡拍了拍依然不愿意变回人形的平平，想让他试着感受一下这个城里的那块七色石。
平平怕被那些凡人察觉到异常，用传声术对将凡道：“感觉不到，这里的那块应该是认主了。”
当初，他们在点竹将手里拿到的那块七色石也是认了点竹将为主。只不过后来被庭燎强行解开，那块石头这才来到将凡手里。
“那你为什么没认主？”将凡的逻辑是，既然其他七色石都能认主，你怎么不能。
说到这里，平平还挺骄傲：“因为我化为人形了呀。”
“那如果这里的七色石化形没有认主，那你能感应到他吗？”将凡想到了小花身上的妖气。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他们可以确定小花并没有什么恶意，或许是从人间化形的小妖，也可能是从妖界而来讨生活的妖。
不过既然平平能变成人让将凡无所察觉，那难保另一块七色石就不会变成一个妖让众人毫无察觉。
不过可惜，平平给出的答案是：“能，并且化形的七色石的气息会更强烈一些。”
他们的线索又一次断了。
*
“霜归，你背怎么样了？”
晚上，将凡再一次溜进霜归房间，只不过这次还拿着从阿昌那里拿来的治疗烧伤的药。
霜归是凡人，那用凡人的药应该是有效果的吧。
“不必了，当时幻灵缘已经替我疗过伤了。你要不放心，可以看一看。”说着，霜归竟是真要解衣服。
将凡转过头去捂着眼睛：“不不不，不必了。”
霜归的手停下：“这怎么了？我当初在远道山还常跟师弟们一起沐浴呢。”
都是男人确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肯定是因为庭燎，因为他当初那莫名其妙的话搞得将凡一直胡思乱想。
正经男人哪里会想着找个男人的。
“要不，我看看？”将凡总觉得自己现在是在欲盖弥彰。
“好。”
霜归将自己的后背露出来，确实脊背光洁，看不出任何伤痕来。
霜归挺瘦的，但这种瘦不是骨瘦如柴的那种，相反，霜归身材很好，也很健壮。
想来他们这种修仙的都要每日辛苦练习，日复一日积累的。
“看完了吗？”霜归这一出声，把将凡吓得一激灵。
“看完了。”将凡心虚道，“这幻灵缘真是医术高超法力高强，那么大一片烧伤说没就没了。”
将凡还记得当时霜归整个背上的衣服可全没了，是他从乾坤袖里又拿了一件衣服换上才不至于一直衣不蔽体。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修仙凡人的法器也真是奇怪，既然能造出乾坤袖这种宝贝，那为何带着乾坤袖的衣服还会被烧坏？
“想来幻灵缘也是三界外的人，对这归网会比较熟悉吧。”霜归道。
“你说当初让那对兄妹去桃花海找老凤凰的是不是就是这个紫衣仙子呀？”将凡突然想到。
霜归道：“也有可能，不过如果真是她的话那便不能称作‘仙子’了，毕竟她也不是仙界人。”
“我就是随口一说，喜欢穿紫衣的女仙什么的肯定多了去了，是别人也说不准啊。”
霜归道：“若是那对兄妹能再说得详细些就好了，比如，她腰上有没有挂着一个会发蓝光的荷包。”
将凡道：“你说，幻灵缘是不是就是咱们在虹桥上见到的那个紫衣女子，那个荷包里是她身边的蓝衣女子？”
不过将凡转念一想，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被放到荷包里呢。
“阿凡。”霜归突然凑近，“你好像最近都没变小黑凤凰了。”
当初在点竹镇的时候，将凡可是恨不得整天都是小黑鸟的样子让霜归抱着。
“我觉得总是让你抱着我不好。”
自从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以后，将凡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干净了。
他最初是最恶心这种事的，他忘不了当初那个老阉人欺辱他的阿盏。
可他却又偏偏对霜归生了这种心思。庭燎还一直唠叨他，让将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霜归。
然而就算这样，将凡还是想在霜归跟前晃悠。
“有什么不好？你又不重。”
确实，将凡化形之后只会有那鸟的重量。
“不是，就是……”
“就是什么？”霜归问。
“我又不是不会走路，再说，让平平和庭燎见着多不好啊。”
普通凡人不知道霜归抱着的小黑鸟是将凡，可这两人知道啊。
将凡还让平平认他做了兄长，可哪里有身为兄长还一直让别人抱的呀？
太丢人了。
“行吧，都听你的。”
可这第二天一大早，城里那些吃过冰莲花病好的百姓，又开始发起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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