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李茯苓才定下精神，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状况。
藉着投射而下的月光，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处很深的陷坑，许是附近的猎民设置的。
向上望去，足有三四人高，窄小的坑口之上，只有一方如墨的漆黑。
好在洞内空间尚且宽敞而不逼仄。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这里若是山匪做的后果不堪设想，天一亮他们一定会来检查收笼。”李茯苓说着站起身形，伸手摸了摸周围的岩壁，便尝试着向上攀爬。
可无奈岩壁过于陡峭，刚攀上几步便摔将下来。
露华离也好不到哪里去，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这样不行，你先上！”
露华离看到李茯苓双掌交叠，做了个托举的手势。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蹬了上来。
此时，露华离猛地向上一蹿，已经可以够到洞壁的上方，只是离洞口还有一段距离。
他准备蓄力一搏，刚想发力再向上一跃，却突然感到重心不稳，原来是下面的李茯苓没有支撑住，身子一歪，重重地摔将下来。
随之扑起的尘土、叶屑，呛得二人不住地咳嗽。
两人折腾了很长时辰，终于决定放弃挣扎，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
望着头顶一口漆黑如墨。
“李茯苓，我们是不是会死在这里，”露华离有些泄气地靠着岩壁，“我可不想和你死在一起，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也没有佳人。”
李茯苓白了他一眼。本来想揶揄他一句，但想想还是算了。
良久，“你知道么，我们降杞国有句老话，”露华离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死也要 死在降杞。”
“无论走到哪里，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要叶落归根，回到故国。”
此时他的目光竟然有些放空，好像越过无尽的黑暗，穿越远山，抵达降杞漫天的桃花林。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姐怎么样了。”露华离打破了沉默。
“看上面也没有什么动静，想来他们应该甩掉了那伙山匪。”
“但愿如此吧。”
“你们姐弟感情真的很好。”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的时候，受到别人的欺负，她就会冲到前面为我出头。”说到此露华离像是想到了很多。
“还有人能欺负你？”李茯苓随口揶揄道。
“啧”露华离没睬他，继续道：
“记得有一次，我骑的马被一只突然跃起的山兔惊到，那马已经根本不受控制。情急之中，就看到她催马冲到我面前，一把拉住马的缰绳，狂性中的马差点没将她也掀下来。好在它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
“那时的她，在阳光下，就像浑身发光的英雄。”
听着露华离的话，李茯苓脑海里一瞬间浮现出一个画面——
尽管李弘煜的脸上、脖颈被蜜蜂蜇得火辣辣地痛，但仍然下意识地紧紧挡住蜜蜂对李茯苓的围攻。
李茯苓虽然也没有被幸免，但哥哥李弘煜中蜂毒至深，脸上都是被蜂子蜇的红肿，床榻前跪了一众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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