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自己也不能主宰早就定下的法则。
常曜就懒懒散散的靠在云上，任由它们劈来劈去。
甚至头发都没乱。
【这不符合法则】
指的是常曜头发没像海胆一样炸开这件事。
当然最后常曜被妖兽吞下，靠天道作弊度过这一关的想法没能实现。
因为他进来之前，天道给他找的护卫，好像能动弹了。
虽然常曜根本不觉得那条和他手指一样细的黑蛇会有什么护卫的能力，说错了，是蛟。
那条只在跳海的时候被常曜丢出来救急的小蛟，在常曜的手腕上嘴巴咬着脑袋，打着转。
然后在那条大哥一样的妖蛇终于克服对天雷的恐惧，嘴巴张到一个能吞下现在的常曜的瞬间，张开能一口吞掉妖蛇的巨口把它吞下。
黑蛟腾空，甩着尾巴把剩下的也一网打尽。
常曜：“哇哇哇！”
【禁止哇哇哇】
常曜：“哇塞哇塞哇塞，找到护卫还不错诶，刚才不还是一副快要死的样子吗？”
【多劈两下就算渡劫了】
“那很便宜它了。”
天道忍了又忍。
【你忘记它见过常曜龙君了吗】
常曜惊讶的捂住嘴：“原来是仰慕我的小妖，妖之常情。”
【没有这种常情】
风雷平息，蛟大十八变的家伙瞪着水灵灵的眼瞅着常曜 ，投下来的阴影能把常曜整个笼罩住。
“你，你就是常曜龙君吗？”
【天道，我有濒危物种证明吗？】
【那是什么东西】
直接说是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常曜想了想，并起双指在额前画了一下。
被他隐藏的龙纹显现。
“是。”
*
第一关是乱石阵法，第二关是雷池花开。
第三关是什么来着——千瞳古树。
一棵和九十人一样高大的树，树上有一千颗不断转着的眼球，布满了血丝，可怖吓人。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啊。
李闻璋心想，他拨弄着盛开的泪朱仙草。
馥郁的花香一点一点弥漫开来，曲折的树干不断延伸，吊起一个又一个人。
他们面部狰狞，好像能窥见其中最恐惧的至深刻秘境。
上辈子走到这里，死了很多人。
乱石阵上，方常曜推他入杀阵夺明珠。
雷池之下，魔修诱导自相残杀血流成河一株仙草的完全体。
千瞳树前，梦魇蛊惑永世不得超生。
苦难之后，是一个骗局。
[你愿意用你的命换你的同族逃脱千瞳树吗？]
[我愿。]
[人最该摒弃的就是无私大爱，唯有自私者才能走到最后，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到底是哪里有不同？
[你要做什么？要拿你用血肉培育的花朵去救他还是他，这些刚才想把你留在雷池的人……]
到底是哪里有不同？
“我喜欢编辫子。”
寂静的千瞳古树前，李闻璋突然说出这样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我喜欢编辫子，所以发尾是卷的。”
因为这段经历离他太过遥远，所以他才没有在第一时间下定论。
——方常曜从来不会编辫子。
他不是他。
李闻璋突然觉得很有意思，所以他将生长在手臂上的花摘下丢到千瞳树的嘴里。
泪朱仙草于此，是剧毒中的剧毒。
千瞳树慢慢向两边分开，留出一个歪曲的小门。
他没有停留，就要跨过那扇门。
一只手抓住了他。
“师弟，你很想我们都死在这里吧？”
李闻璋轻松折断他的手：“你说笑了，师兄。”
他跨过那扇门。
又是熟悉的白光，之后是巍峨庄严的水晶宫，玉石雕琢的深海之底。
云海秘境的海。
常曜坐在高台之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有他半个脑袋大的夜明珠。
“啊，你来的还挺快的，我刚来不久呢。”
常曜说。
李闻璋走上高台，这里分明是海底，他却能够顺畅的呼吸。
刚刚被摘下的花处，又重新凝聚出花苞，只等待另外一位主人的血的浇灌就能再次盛放。
“没在千瞳树那里看见你。”
常曜把那颗夜明珠往旁边一丢，很随意，像是刚才很喜欢的把玩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就是最后一关了，你怎么想呢？”
“什么怎么想。”
常曜理所当然的说:“这里可是上古秘境，经历了那么多，总该给点好东西吧。”
“你说是会只给一个人还是……”
一柄长剑当胸穿过李闻璋的胸膛，常曜眉眼弯弯，笑得纯然:“我猜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常曜抬手将他推下高台，眸色很冷，但是还挂着一副天真纯然的笑容，高束的马尾因为主人用力歪过肩膀，落到胸前。
李闻璋轻轻笑了一声，发尾不是卷的。
*
发尾是卷的真常曜龙君在海里游来游去，愣是没找到一个突破口。
而且游一半游累了还消极怠工，让小黑游，他坐在人家头上。
但是游了一会儿他发现小黑游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淡水蛟不习惯海水吗！”
常曜倒着去看小黑的眼睛，还是黑黝黝的，就是没之前亮。
看见常曜也没变得亮起来。
这么短的时间里，常曜的魅力没那么快下降，也不可能下降。
所以这个地方很有问题。
【前面的推理和后面的答案完全没有关系】
游着游着，已经不是速度变慢的问题了，简直就是停在海里了。
飘扬的海草还勾到了常曜的头上。
他把海草扯开，突然也变得没精神起来，眼皮沉沉的，好像要睡过去了。
【你不是淡水龙，晕什么盐】
“你不说我都忘了，住淡水住习惯了啊。”
【不要说得自己像一条普通鱼啊】
常曜真的觉得很困，他几乎是趴在小黑的头上，虽然现在应该算中黑了，下一个瞬间就能睡过去。
但是不对。
常曜用力拍了拍小黑的脑袋。
小黑一个激灵甩脑袋，把常曜甩下去了。
刚好常曜甩下去的方向有一个漩涡，常曜一甩就摔进去了。
小黑立刻清醒了，但是它左望右看，在海里乱游了几十圈都再也没有找到常曜的身影。
常曜非常困，但是他睡不着。
【以前没有这种情况，是不是下界灵气杂质太多，生病了】
“不是，你没听见吗，感觉有个男的在唱歌啊，冲着我的耳朵唱，还唱的特别难听！非常难听！绝世难听！”
“哪里有这么差劲！那头蛟都被我迷的死去活来了，你一个小小人类就别逞能了桀桀桀桀！”
一双黏糊糊的手环上常曜的脖颈，声音靠得极近，像是在往耳朵里灌水一样。
常曜痛苦的说:“我怎么不是聋……”子。
那双手猛的收紧，扼住他的喉咙:“我就知道，你们人族就是为了龙而来，每一次每一次都在伤害龙，你给我去死！你给我去死！”
扼住常曜脖颈的手消失了，耳边终于清净下来，他沉沉睡去，身体也不断的往下沉。
往下。
一直往下。
直到突破那层结界一样的屏障，看到几个空间层层镶嵌在一起，经过其中一层时，里面的树的枝条还想插进来把常曜卷走。
只不过绿色的枝条一入海就腐烂掉了。
常曜依然睡得很沉。
他没有睁开眼睛看，这里的景色，与海底龙宫十分相似。只是少了一些冰雪与禁忌的石碑。
当然他根本不知道海底龙宫长成什么样子。
几乎是在破壳的瞬间就被带出龙宫，没人会让一个孩子留在那种充满血腥与诅咒的地方。
这里的光线十分黑暗，建筑群却是本该瑰丽的水晶，现在倒是一副暗沉的模样，好似混入了杂质。
常曜最后落在了一处高台上，这里与水晶建筑更加格格不入，通体青红色，四个角勾着几条有常曜现在脑袋粗的铁链。
“呕！”
几乎是一与台面接触，常曜就翻身起来，前所未有之迅速。
“死好多人。”
他皱着眉，要吐不吐的，最后吐出几瓣桃花。
【人家别的龙咳嗽都是吐小鱼，怎么你吐起桃花来了】
天道的爱好之二，把常曜培养成一条大众龙。
“因为桃花潭里只有石头和桃花。”
“咳咳咳！”
又是一阵厉害的咳嗽，常曜吐出了几块形状很像桃子的石头。
“这到底什么地方，长得像海，感觉又不是。”
【天机不可泄露】
“没谁问你。”
常曜想要离开高台去别处看看，随便往下一望，就是一个血咕隆咚的李闻璋。
“天啊！”他面无表情的感叹，“孩子的爹咋一会儿没见都要没气了！”
“他真的能活到杀了我的那天吗？”
常曜从高台一跃而下，轻巧的落在李闻璋的身边。
“你看这哪里是能在海里做出来的动作。”
常曜吐槽完，才开始观察李闻璋的伤势。
主要他根本不会给别人治疗伤。
第一眼。
“天啊！”他真心实意的感叹，“我的小孩又变成蛋了！”
说的是那个花苞。
【那不是蛋，更不是你的小孩】
常曜又挤出一点血给泪朱仙草的花苞，并且还不忘记语言鼓励:“你一定要好好的，你可是我的第一个孩子，龙族未来的希望。”
第二眼。
“不是人胸口开个大洞还能有气吗？他们这么能活呢？”
常曜真心实意的惊讶着。
【脉搏在跳，快死了】
第三眼。
李闻璋没养孩子的那只手握着一柄带血的剑，是他自己用的那把。
“他是自己捅了自己一剑吗？”常曜瞪大眼睛，“他还在笑诶。”
“你别说，这么有病的，到时候爆发一下没准真能杀了我……”
【少做白日梦……】
【禁止未成年人族强吻珍惜物种】
【禁止】
Q:具体形容下龙君的性格吧？
A:捉摸不透，偶尔好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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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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