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言初还想说什么,似乎有些着急,“小沐姐,你是真的相信林志恒说的那些胡话?说什么——村子里有人在搞邪教?在杀人?这些话听起来都不像正常人说的,太扯了。”
“好了,先回去。”李卫东打断我们,“别在这耽误时间。”
临出门时,我看向了那双洗干净、整齐晾着的鞋上,又想起了花房门口的脚印,我我走过去,将那双鞋拿起来,翻看鞋底。
我将鞋底拍下,然后放回原处,快步跟上众人。
等回到家之后,院中只有林浩东一个人。他靠在墙边,守在关着林志恒的门前,正抽着烟消磨时间。
李卫东扫了一圈没见到周小颖,问:“小周呢?”
“不知道。”林浩东吐了口烟,语气漫不经心。
李卫东下意识摸了下手机,才想起这里根本没信号,他烦躁地舌尖抵了下后槽牙,压低声音骂了句:“啧。”随即用手指了指紧闭的门:“把门打开,我要进去审问林志恒。”
“等一下,”我开口道,“我可以一起进去吗?”
李卫东回头看我,眼神里有一瞬的迟疑。
“毕竟他是我姐夫,”我语气平静,却态度很坚决,“我也有一些想问的。”
“按理说,你是不应该进来的。”李卫东说出这句话时语气有些官方,但很快又补了一句,“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你进来吧。”
他说完,又看向还在院子里的陆言初:“你不能进来。”
陆言初点点头,脸上的神情却有些恍惚,他今天一直显得有些不太对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我们进了房间时,屋内有些潮湿阴冷,窗户被木栓死死顶住,只留下一道细缝透进风来。林志恒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前,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人,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失焦而麻木,这样子倒像是个有点精神失常的人。
他看到我们进来,像触电一样倏地坐起,背紧贴着墙,有些激动:“你们终于来了。”
李卫东清了清喉咙,拿着本子,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你说你之前找到了证据,现在可以详细的说一下。”
我坐在角落的木椅上,目光没有从林志恒脸上移开。
他却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看向门口,目光闪动,几乎是本能地戒备,他轻声问:“门口有人吗?会不会有人偷听?”
李卫东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尽量小声些。”
林志恒喉结滚动了一下,点点头,他压低声音道:
“其实,我刚来这个村子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这里的环境安静,空气好,很平和。但过了一段时间,我渐渐觉得事情不对劲。”
“村子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几个陌生面孔,随后就直接在村子里住了下来,我妈她......白月娥会给他们安排住处,分发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
“来的都是些上了年纪,或者身体不好的人,起初我也以为这里像是个慈善养老中心或者休养院之类的,但那些人看着并不像是很富裕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我偶然去了归墟学校。”
“那天傍晚快下雨了,天色很暗,我本来想去找白月娥问我爸的老物件放在了哪儿,路过那所学校时,好奇为什么天黑了还有人在上课。我凑过去,从玻璃窗往里看……”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接下来的话:
“——一屋子的人!他们全都坐得整整齐齐,对着讲台,像在听什么讲座。但最让我害怕的是,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药瓶,按顺序吞药。”
“当时屋里很安静,他们嘴里却在念东西——整齐划一,好像被洗脑了一样。”
他闭了闭眼,像是在努力重现当时的记忆。
“他们说——‘人间痛苦源于执念,只有归于虚无才能解脱。’”
我听的有些入迷,这话倒是符合归墟的意义,世界本源、归于虚无。
李卫东露出凝重的表情:“说不定是什么普通保健品之类的东西?”
林志恒声音发涩,“我听见他们说那是‘净身药’,吃了能‘清除轮回的杂质’,让人得到新生……你说这不是邪教,那是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高了起来。
“而……在讲台上带领他们的人,就是白月娥!”
“从那天起,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林志恒说着,视线落在地板上,“但我当时没有证据,也不敢贸然去质问她——我怕是我误会她,怕自己是多心了。毕竟,她是我妈,我不愿意相信她会做这种事。”
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了两下:“可是,从那之后的几天里,我发现村里那些我见过的一些熟悉面孔,一个接一个地不见了,我一开始以为是离开村子回家了。”
“可是——”他忽然压低声音,整个人显得极不安,“有一天晚上,我彻底确定,这个村子在隐藏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抬头看了看李卫东和我,确认我们都在听,才继续说:
“那天半夜我睡不着,就想出去走走透透气。我刚绕过前院,看到院子后头有灯光在晃。我躲在墙角看过去——看到林浩东和另外一个男人,正抬着一副担架往后院的地窖走。”
“担架被一块灰布盖着,可就在他们路过台阶时,那布被风吹开了一点——掉下来了一只手!”
“我当时害怕极了,但也没敢出声,结合起之前看到的,这根本不是什么休养院!”
“这明明就是一个邪教基地,将人骗了过来,然后把人杀死!”
我听的有些心惊胆战,现在真的还有这种地方吗?
这听起来确实像是一个邪教组织,但一般邪教组织不都是为了钱吗?
但来这里的人听上去都是些没有钱的,那来这里......
我的心头一震,想起了在后院里看到的一间房间里,放满了一些像是某种药的瓶瓶罐罐。
难道是......
他说完之后用手抹了一下额头,竟满是冷汗。
李卫东皱紧眉,握着笔在纸上写着:“你的意思是说地窖里有尸体?”
“我去过地窖,里面什么都没有。你没看错?”
“绝对没看错!”林志恒几乎吼了出来,但随即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又赶紧压下去,“但后来我再去地窖时,那里什么都没有。他们肯定转移了尸体。”
“那你之前说的证据,到底是什么?”李卫东追问。
林志恒看了看门口,确认没人靠近后,说:“证据就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拍响,“砰砰砰”,急促又沉重。
“李警官!李警官,快出来——出事了!”
是周小颖的声音,她语气慌乱。
李卫东起身去开门。而就在那一瞬间,林志恒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紧紧捏着,眼神无比凝重,飞快地朝我做了个口型:
——证据在地窖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周小颖喘着气说:
“邵明川,他,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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