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走多远。小孩儿一秒钟也不想在叶家镇待,可叶其修伤势太重不适合赶路、就在邻镇的客栈歇脚。请来大夫开了方子配好药敷上、吩咐小二煎好汤药准备清淡的餐食,小孩儿全程得体稳重、没漏一点慌乱。
叶其修半迷糊,他胳膊上也落了伤、动一下都疼,却还是强撑着去拉小孩儿的衣袖。小孩儿赶忙凑过来、止住他不要他动。
“害怕了?”
声音轻到只剩气声,叶其修的手在小孩儿脸上碰了碰、冰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别怕……没事了。”
“没有怕。”
小孩儿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唇凑了过去、去吻他的手指。
“我没怕。叶其修,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我会守着你的,会保护你。”
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他了。谁都不行。
叶其修已是风中残烛、强吊着一口气,又细细看了小孩儿半晌,冲他扬扬下巴、要他凑近点儿、吻上他带着铁锈味儿的唇。
他站在台下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指甲扎进肉里才勉强压着心里的暴戾没冲上去。手心藏起来了,忘了嘴巴。
好在叶其修没有深究、只是轻轻吻了他一会儿就松开,又亲了一下他的唇、将那一丝淡红吻去。
“委屈我们舟舟了。我睡着了你不要哭鼻子,没人给你敷眼睛、会肿的。”
小孩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不哭。你快睡,睡一觉就好了。我不哭。”
小孩子才会哭。他不是小孩子了,是要保护自己爱人的大人、大人是不会哭的。
叶其修这一觉睡了三天。一场鞭刑狠戾非常,就算有内力护体伤不了根骨也是皮开肉绽。痛极的躯体急需修复,连睡着都不安稳、半簇着眉。小孩儿看在眼里心疼坏了,
他寸步不离、连药炉都搬到房间里亲力亲为。叶其修躺着不好喂药,只能轻轻抬着他的头、自己含了药渡过去。
真苦啊。
比他之前喝的还要苦。
自己之下的痛已经记不清了,可看到叶其修缠满绷带的背心里一个劲儿抽着疼。
一定很痛。
他想。
第四天叶其修终于醒了,仍然脸色煞白、叫了他一声舟舟,喝了小半碗水又睡过去。夜里却发了烧,他着急忙慌地请来大夫、大夫倒说是好转迹象,要他别慌。
“他受伤太重,底子又好。伤口要长新肉,自己跟自己打架呢,是要好的、小公子莫怕。勤换药,勤擦身、保持干爽。”
“多谢大夫。”
他给足了一包诊金、又打赏了店小二要他代自己送客,关上门、脱了力趴在床边儿、耷拉着脑袋看叶其修。
他在努力学做一个大人了,跟人讲话也学着叶其修平日的语调。没人再把他当小孩儿看,出去买药也只当是生得年轻俊俏的小公子。
“叶其修…… ”
他嘟囔着,伸手去勾男人的小拇指。
“我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了。你要快点儿好起来,好不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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