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爱民自觉自己绝对配得上一个农村里土生土长的女同志,可是被秦婉眉泼了一身脏水还拒绝的毫不留情,他咽不下这口气,更是对秦婉眉的执念几乎到了得不到就郁郁寡欢不能活的地步。
得知今天秦婉眉要嫁人,罗爱民一夜没睡睁着眼睛到天亮,东方天刚微微亮的时候,他就到了秦家门口藏了起来,一直目送秦婉眉出门坐上李宝栓的自行车,他不死心的又跟在了后面,尾随着跟过了凌河桥,罗爱民本来打算放弃。
可是就在他停下脚步的那一瞬间,李宝栓的自行车也停下了,他觉得一切都是天意,是老天爷在阻止秦婉眉嫌贫爱富嫁给别人。
又见二人往山上走去,罗爱民怒气冲冲的跟了上去,像个被妻子背叛的窝囊丈夫,他生气极了,觉得秦婉眉不知廉耻不自爱,才出了家门在山上就要跟李宝栓苟合,抱着这样的心态,罗爱民跑得前所未有得快。
可是到了山上,李宝栓已经在坑底了,秦婉眉的话让他狂喜,果然,他看上的姑娘绝不是嫌贫爱富的人。
他想上前去提出和心爱的姑娘私奔,可是想起秦婉眉在凌河边的羞辱,他忍住了。
如果秦婉眉把李宝栓得罪死了,彻底嫁不出了,又因为逃婚没人要了,那他不用出彩礼还能抱得美人归,这简直是个绝妙的计划。
罗爱民来插队的时候坐的就是火车,而以秦婉眉的体力势必会错过上午的车次,于是不着急了,估摸着时间等着事情彻底无法收场他在出面做走投无路的秦婉眉的依靠,于是在陷人坑看不到的地方靠着一棵大树坐下了。
太阳眼见越来越高,罗爱民刚要行动,不放心的田小云找到了这里,正好看到了罗爱民,她想拦住罗爱民,可是没能拦得住。
小石头也怕出了意外影响他翠翠姐逃跑于是来到了这里,带着小伙伴们干扰罗爱民捞李宝栓,可惜也没拦住。
田小云见此,奔回家偷了她爸的钥匙把公社里的拖拉机的摇把藏了起来,赶去县城里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公社里的拖拉机,只要藏起来,自行车应该追不上秦姐姐了。
公社里会开拖拉机的只有田有才,还是当时为了救被毒蛇咬到的女儿莽着命第一次开,反倒是学会了开拖拉机,所以放拖拉机的车棚的钥匙他拿着。
田小云打算得很好,可是她低估了罗爱民的无耻。
罗爱民和李宝栓联合秦家人逼着田有才开拖拉机追人,如果田有才不这么做,就是破坏公社社员团结,撸去二队队长的职位都是轻的,田家要被批/斗。
田小云没办法,见拖不下去了,只得交出了拖拉机摇把,情况紧急她只来得及给她的秦姐姐带两句话。
田有才说完女儿带的话就带着二队另外两个村民下了车。
秦婉眉紧绷的神经一松,整个人顿时几乎站立不住,脱力一般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座位的缝隙里,一只大手适时的扶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却收着,并不会捏疼她,又能给她着力点。
从昨天开始她整个人就像一张拉满的弓,今天早上又是跟体力不符的几个小时逃命一般高强度的骑行,让秦婉眉本来就没痊愈的身体透支之后更加虚弱了。
刚才跟人对峙又急又气,尚且还能被肾上腺激素强撑着维持体能,如今情绪一松懈,整个人两条腿像面条一样软趴趴的直往地上倒去。
“谢谢你,”秦婉眉自己看不到,可是她煞白着一张脸强撑着说谢谢的样子却让贺寒商抿紧了薄唇。
“还有,对不起。”秦婉眉只觉得整个人累的想睡过去,却强自勾起一抹满怀感激与歉意的笑看着男人,诚恳道歉。
为了活命是真的,把无辜的解放军拖下水实在不该也是真的。
“别说话了,先坐下歇歇,”贺寒商扶着人坐在座位上,看着她倔强的不肯露出脆弱却不知早已把羸弱暴露无遗的姑娘,心下叹了口气,只得道:“不怪你,好好歇一歇。”
他抬腕看了眼手表,又看了眼终于安心靠在了靠背上整个人不再绷紧的秦婉眉,起身大步的下了车。
秦婉眉不明所以,却又支着身子目光随着他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心下担忧不已,这人,不会错过了火车吧?不是说车快开了吗?
没等她胡思乱想几分钟,男人右手端着一个白底的印着红色的“人民万岁”字样的带盖的搪瓷缸子左手提着一个纸包进了车厢,几乎在他上车的下一秒,火车“哐”的一声巨响伴随着车身的晃动,要开车了。
这一下摇晃摇的车上的旅客东倒西歪的,猝不及防的“哎哟”声此起彼伏,连秦婉眉都直接把身子摔去了旁边的座位上,可是大步走来的男人,长腿迈的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坚定不移,身体没有丝毫晃动。
“喝点水吃点东西,”贺寒商坐下来,把搪瓷缸子的盖子揭开递给了秦婉眉。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但侦查是一个合格的老兵最基本的素养,这姑娘体力透支的疲惫再加上神经紧绷,如今脸色煞白煞白的跟受了伤缺血一样,喝红糖水总不出错。
秦婉眉一路骑车也确实渴了,看着冒着热气的红糖水,以往不喜欢的甜腻气息此时直往鼻孔里钻,口水不自觉的分泌,嗓子眼里却干的仿佛冒火,她咬了下唇,纵然觉得万般不好意思,却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谢谢,”一手端着搪瓷缸子的柄一手轻轻拖着杯底,秦婉眉小心的抿了一小口。
“这闺女算是苦尽甘来了,你丈夫对你真好。”
一个看着快六十的大妈自来熟的开始搭话,丝毫不觉得前面指责秦婉眉后面又同情她,现在又夸她命好又什么尴尬的。
“我家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也对我这么好,我当年挺着大肚子怀着我们老三,他就给地主家做长工给我买红糖补身子……”
大妈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年轻的事,秦婉眉没有吱声,只觉得这老太太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一个碰瓷人家兵哥哥的怀娃相好的冒牌货,听到这话还能喝得下这搪瓷缸子里的红糖水吗?
可那大妈讲完了自己的故事,又开始以过来人的经验分享育儿技巧,“小伙子啊,你媳妇儿看着脸色不好,可能刚才生气动了胎气,怀娃不能受气,不然女人遭罪娃也长得丑。”
“不过看你们两口子的长相,一个赛一个的俊,生的娃儿再丑也丑不到哪儿去。”
秦婉眉的头已经低到恨不得埋进杯口里了,一张惨白的脸也因为羞涩染上了红晕,看着倒是比刚才健康多了。
贺寒商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但还是贴心的替害羞的姑娘解围,一脸受教的对那老太太道:“嗯,谢谢大娘,我媳妇儿累了等她醒来我再听您教导。”
果然,那老太太笑开了花似的捂着嘴巴点了头,之后也靠着靠背头偏向对面的窗户闭上了眼睛。
有人能把请你闭嘴别吵了说的这么礼貌万分,秦婉眉心下是服气的。
“吃点东西,”贺寒商见人终于抬起头了,把鸡蛋糕的纸包打开递了过去。
要不是这边出嫁有给新嫁娘的口袋里塞面饼的习俗,秦婉眉绝对撑不到火车站。
如今,红糖水都接了,她也没有假客气,拿了一块鸡蛋糕,就着冒热气的红糖水小口小口吃完了。
“再吃一个,”贺寒商道。
贺寒商觉得自己今天一早上说的话比在家里一周说得还多,但却没有什么烦躁的情绪。
“你不吃吗?”秦婉眉看着他,没好意思再伸手。
反正已经给人拖下水了,如今她倒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然。
贺寒商顿了一下,道:“我吃不了鸡蛋,你吃吧。”
秦婉眉捻起一个胖乎乎的鸡蛋糕,在咬的那一瞬间看了眼贺寒商,总觉得刚刚那一刹那这个兵哥哥似乎有点满身抗拒的感觉,衣香鬓影的外表下或许有遍体鳞伤的灵魂,衣冠楚楚的躯壳里也许是肮脏不堪的底色,这是她在娱乐圈早就领教过的道理。
她没有探究的立场,也没有挖人心里秘密的爱好,只是整个人安静了下来,开始缩在座位上乖巧的吃东西,不再去看身边的人。
贺寒商何其敏锐,身边姑娘从灵动到安静的转变他自然没有错过,他抿了下薄唇,没有再说话。
吃了三块鸡蛋糕喝完了红糖水的秦婉眉道过谢窝在座位上头靠着窗子的方向闭上了眼,随着火车一走一顿的轻轻摇晃,秦婉眉彻底睡了过去。
将近十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了,秦婉眉没穿毛衣,淡季的车厢里旅客没有坐满,显得空荡荡的,冷意一阵一阵袭来,睡梦中的秦婉眉头磕在窗沿上“嘶”的一声疼的吸气,又因为寒冷蜷缩着身子自发的寻找热源,毫无意识的人闭着眼皱着眉一个转身,无处安放的头稳稳的枕在了身边男人的肩膀上,“枕头”从硬到软的体验让睡着的姑娘还满足的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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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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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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