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毫无光亮的深夜,没有昔拉的命令,雇佣兵们也不敢轻易开枪,所以昔拉被钟晚月扔沙子的小伎俩伤的很彻底。只见他手中刀落在地上的同时跌下何望舒的身体,并且慌乱的用两只手去揉眼睛。很快,他的动作开始狂躁,紧接着就推开了两名扶着他的雇佣兵大声咒骂着,

“杀了她们!杀!该死!”

数不清的机枪一起举起冲着她们,钟晚月在最后的残存力量下,抬起手指着昔拉大声喊道:

“我们是中国人!你们谁敢开枪!”

这一刻,她没有希望,连绝望也能没有,可是,那些雇佣兵却真的在听见她喊的话后,互相看了一眼都没开枪……

钟晚月忽然产生了不合时宜的纳闷:你们真的听得懂中文吗?

最后,她还是忍着伤痛很快爬到了何望舒身边,看着她满脸血迹,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样子,钟晚月一边掉着眼泪一边伸手想把她扶起来,可何望舒一边摇头一边用手虚弱的拂开了钟晚月的手,钟晚月的眼泪忽如大雨,可同时,昔拉的眼睛也彻底好了。

“废物!”

昔拉一把夺过了旁边一个雇佣兵的枪就对准了钟晚月。

虽然知道躲不开,但这次,钟晚月没有像以往那样闭上眼睛等死,她擦干了眼泪转身冷笑起来,

“贱种!”

与枪声同时响起。可却没有结束。像是漫天的星星从天上落下,点点闪光让无数红色彼岸花在钟晚月的眼前开放,而又迅速衰败落在地上汇成一道道鲜艳的红色,最后相交在一起流淌不停。

满目的红色让钟晚月瞪大了眼睛,即使鲜血落在了脸上,流进了双眼,天地间只剩下这一片骇人的颜色与黑暗融合,她也没有觉得害怕。

直到一只手将她喉咙扼紧,她才看清从树上落下来的梁浅。

依旧是让人看一眼就会无比安心的维和服,而此刻,在黑夜的侵染下,这身衣服在钟晚月的眼睛里呈现出了一种深沉的绿,这种绿色穿过厚厚的鲜红,带她重新看到了斑斓世界。

从前是,现在是,钟晚月怀念的,喜欢的,永远都是这份及时出现的惊艳。

周围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梁浅一个人踩着鲜血向前走着,就像即将发表制裁的审判者。他将枪重新装满了子弹上了膛,那张平静的脸上一双不屑的眼睛坚定的看向昔拉,

“你应该主动。”

此刻的昔拉早已扔掉了往日带着的淡漠面具,将原本妖孽的表情展露无疑,他的眼睛在纯黑的夜色里将黄绿色发挥到极致,让他显示出一种某名自信支撑的,如猎鹰发现目标的眼神,

“只凭你一个?”

梁浅一直盯着那诡异的目光。这是来非洲后,第一次这么直观的,在深夜看到他如此邪恶的一面。

在此之前,所有人对昔拉的印象就是不会和利维坦那样疯狂,包括他。因为他直接与昔拉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多,所以他也一直以为,昔拉只是一个拿人钱财的‘正常’坏人。

现在看来,凡事不能想的太过美好。

梁浅没有再回答昔拉的话,手腕一动毫不犹豫的向着对方开了枪。而昔拉似乎也早就知道会如此,几乎是同时,他狂笑着将钟晚月扔到了一边,对梁浅举起枪开始射击。

对射的枪声在空中密集的响起,而在这纷杂的震耳欲聋中,还夹着很多声子弹碰撞的声音,火星儿在相撞的瞬间迸发出不知道属于谁的吞噬之感。

枪声的重合度越来越高,两个人也越来越近,梁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而昔拉黄绿色的双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显出一团艳红,整个面目在逐渐出现的月光下,宛若彻底醒来的巨大毒蟒,唯有将所有的东西都吞入口中,才能满足他的**。

月光通过梁浅落下来的树枝中彻底透过来,将突然的安静放大,冰冷的夜光下,两个人同时把手中没有了子弹的枪扔向旁边,一步不停的冲着对方出招。

两把枪落在不同的地方,却同时将尘土激起,黑夜中看不清它们的形状,却能感受到它们无处不在,就像梁浅和昔拉此时,两个人的招式飞快,在不懂招式的钟晚月眼里,几乎分不清他们两个人的方向。但却能极其清楚的感受到它们两个人的如同龙虎斗一样的气势。

虽然两个人都是赤手空拳,可攻守进退间,尘土和树叶混在一起犹如被控制的尖刀,不仅冲击着对方,也将这一方天地席卷,钟晚月坐在地上,越发感觉眼前好像有道看不见的气力,让她坐也坐不稳,站更是不能。

而两个人却是越打越渐入佳境,每次都是直击对方要害,昔拉的双眼更是已经全部变成妖异的黄红晕染。像是从地狱中扶摇直上的恶蟒,誓要将天地间都变成一片混沌鲜红才罢休。不过,梁浅每次都能准确的把这股嚣张的气焰抵抗住,并且还会像一道闪电在乌黑的天空炸开,随后无边的大雨将所有的污秽冲洗干净一般回击。

梁浅的脸上是如水一般的波澜不惊,在不经意间就将昔拉压倒在地,两个人的刀尖都在对方的眼前。

看到眼前的情况,钟晚月爬到一旁扶着一棵树勉强站起来,两个人一直在僵持不下,进退不能。

一口唾沫被咽进喉咙,钟晚月举起颤抖的手攥紧了脖子上的水滴项链,深呼吸了一下后,就用力把它拽下来拿在手里。

要淡定,要行动!

钟晚月盯着昔拉坚定的迈开腿跑过去,可月光的缝隙却在一瞬间对上了昔拉的眼睛,她看见他在笑,那是一种想要吞噬一切的笑容。钟晚月来不及思考,就看见昔拉的手松了力,紧接着梁浅猝不及防,手中的刀就扎进了昔拉脖子旁边的土地里。

而昔拉的刀则精准的扎进了梁浅腰上。

看着眼前快速发生的一幕,钟晚月脚下一软,却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被推开梁浅迅速起身过来的昔拉抓住了。

一个失神间,昔拉的刀就横在了钟晚月的脖子前。

可钟晚月完全不在意,她瞪大了双眼看着站起来的梁浅,像是挣脱开无间地狱无数锁链的勇者,虽然摇摇欲坠,但最终还是用轻蔑的眼神看向即将被他瓦解的罪魁祸首。鲜血从他的腰间滴答不停,他却只是轻轻的指着前方,

“放开她。”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下,原本钟晚月发誓再也不会在这片土地流泪,可似乎她一次都没有做到。她想说点什么,可脖子上黏糊糊的刀紧紧压住了她的声音,只剩下昔拉已经完全没有人声的笑带着她一步步向后退去。

刀上的鲜血顺着脖子流到了她被禁锢的双手,最后从露出来的项链滴在地上,融入尘土。

“我的世界,有她也算不错!”

梁浅的双眼终于变得凌厉,他一步步坚定向前走着,每走一步,腰间的血就从手指间渗的更多,看着这一幕,昔拉开口的声音竟然与曾经的利维坦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还要往前走,为了一个贱货甘愿赔上自己的命,你可真是一个蠢货!这个世界少了女人会清爽不少的,但就是有你们这样的蠢货在,才会让我苦恼!梁浅,你真的很有意思,有枪不敢开,没枪却不怕人质死掉,梁浅,你真应该和我在一起,我这身衣服才适合你!”

“你才是蠢货!是大大的蠢货!明知道自己要死了还在这里骂人,你觉得自己很有自信吗?你简直是天底下最蠢最下贱的人!贱人!我是不会让你用我威胁梁浅的!”

钟晚月在开口前就做好了准备,她转动自己的脖子贴着刀锋而去,可昔拉却及时将刀撤走并拉着她向后一扯躲开了。

在昔拉的咒骂声中,钟晚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能动了,就是在这个瞬间,钟晚月立刻举起拿着项链的手使劲的扎进了昔拉的胳膊上。

“贱货!你竟然!”

昔拉的咒骂断在了钟晚月将项链完全扎进他胳膊的动作中,血液像刚刚融化的水流,源源不断的喷出,手里的刀自然落在地上,昔拉向后踉跄,眼看着血液抽离身体,胳膊刹那间变得冰凉,他想抓住,却措手不及。

在昔拉离开她的瞬间,钟晚月看见梁浅站在了自己面前,那一瞬间,似乎黎明破晓,神经彻底放松,她毫无顾忌的滑落在梁浅的怀中,而梁浅只用一只手就将她紧紧固定在自己怀里,而另一只手同时将刀甩进了昔拉的心脏之中。

很快,天光大亮,在这场袭击结束之时,维和部队也将南极雇佣军在非洲的势力彻底瓦解,只剩下一小部分跑回了银一区消失。

真正的平静到来了。

落艾多的夕阳平静而温暖,照在了一身红色汉服的钟晚月身上,她站在村口手搭凉棚向前望着,不一会儿,一个人影渐渐出现,从模糊不清的黑色,最后变成了和她一样的红色。

“这一个星期的长假,怎么感谢我?”

“悉听遵命。”

“那可不够!”

“鞍前马后?”

“考虑一下。”

轻松欢快的笑声飘满了整个落艾多村,眼前虽然已经入夜,却依然恍如白昼,这是它第一次在夜间这么光辉灿烂。巨大的篝火前,两个大红色的身影在欢声笑语的人群中轻歌曼舞,中国传统热闹的大鼓与喜庆优美的伊楠加和英多农戈的音乐相继奏响。

这是一种让人安心的红色,是让人喜欢的红色。

钟晚月在梁浅的怀中弯下腰身,双眼透过喜悦的横流落在了忽然出现在坐席上一个人身上。她起身拍了拍梁浅,两个人一起走向了她。

“我明天就要走了。还有新的任务等着我。”

钟晚月瞬间低落,但很快就调理好了,她端起杯子冲何望舒一笑,

“那么,期待再见,何医生。”

“以后见面,可以叫我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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