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银针一样斜刺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已经开到最大档，依然跟不上暴雨的节奏。陈静姝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副驾驶座上，林耀东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显示"林薇"的来电。
"不接吗？"陈静姝盯着前方的路，声音比车外的雨水还冷。
林耀东直接按了关机键："没什么好说的。"
车内的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捏出水来。三分钟前，陈静姝刚在证监会听证会现场目睹了一场戏剧性对峙——林耀东的表妹林薇突然出现，声称荣科科技的后门程序指控是"家族内部矛盾引发的诬告"，并出示所谓的"婚约书"，暗示林耀东举报荣科是为了"讨好前女友"。
"所以，"陈静姝的指甲几乎要嵌入方向盘，"七年前那张你和林薇的'亲密照'，是她故意拍的？"
林耀东的侧脸在闪电照耀下棱角分明："那天是家族聚会，她在我酒里下了药，然后摆拍。照片专门选在你最忙的时候发给你。"
"而你连解释都没有就直接消失了？"陈静姝的声音突然拔高，车轮碾过一个水坑，溅起巨大的水花。
"我解释了！"林耀东猛地转向她，"我发了邮件，打了电话，甚至飞到纽约找你！但你换了所有联系方式，搬了家，像人间蒸发一样！"
雨声中，他的呼吸粗重得像刚跑完马拉松。陈静姝的大脑飞速运转——七年前她确实在收到照片后立刻切断了所有联系渠道，沉浸在工作和愤怒中。难道……她错过了什么？
"就算如此，"她强迫自己冷静，"荣科的后门程序是事实，为什么林薇要冒险为你开脱？"
"因为她就是那个安插后门的人。"林耀东的声音低沉下来，"她嫁给了荣科前董事长的儿子，负责对接军方客户。那些技术漏洞，都是为特定目的服务的。"
陈静姝一脚刹车，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打了个滑，最终停在了应急车道上。雨点砸在车顶的声音像无数面小鼓。
"你是说……你表妹是商业间谍？"
"不仅如此。"林耀东苦笑，"七年前拆散我们，也是家族计划的一部分。他们需要我娶另一个财团的千金，巩固商业联盟。"
一道闪电劈开天空，照亮陈静姝苍白的脸。七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不在乎那段往事，但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告诉她，有些伤口从未真正愈合。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受够了。"林耀东直视她的眼睛，"受够了家族的操控，受够了商业的肮脏，受够了……没有你的日子。"
雨声填满了接下来的沉默。陈静姝的思绪乱如麻——她应该相信他吗？相信这个曾经不告而别，如今又为她赌上职业生涯的男人？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马俊峰的信息：【实验室数据被盗，李铭是主要嫌疑人。程远的前女友塔蒂亚娜突然出现，情况复杂。需要你的建议。】
陈静姝皱眉，快速回复：【半小时后到公寓。】然后重新发动车子。
"改道。"她对林耀东说，"先送我回公寓。马俊峰遇到麻烦了。"
林耀东点点头，没再多问。雨幕中，黑色轿车重新驶入车流，像一尾沉默的鱼游向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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