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七个人都沉默了。这次的沉默足能有五分钟。直到四个有有任务的人得到了系统提示得到了阿梅未婚夫的不幸消息。他们才终于可以确定这个惨剧。
这时候柚子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那是不是说……玉子和雷暴也……”
刚才石头说的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可问题在于：“即便他们也已经死了，但游戏不会第一次死亡就无法复活吧？”小八眨着眼睛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那到底是什么让着两个人输入ID私聊都不回呢？就算真的不知道有这个功能，但问题是接收到私聊是有提示的啊。
七个人由陷入了沉默。随后石头在线站了起来：“先回村吧。他们或许下线了。”
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这是游戏啊。已经超过五个小时了，能下线了啊！于是低沉压抑的气氛消失了大半。
艾米却提议：“不然先把这些老鼠的战利品分了吧？都是大家一起打的。”
柚子立刻说：“我就不要了。”
岳晋乾程也摇了头。那摸了老鼠尸体的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得，也不用在考虑平均分了。谁摸了就是谁的好了。
回去的时候路上什么都没遇到，连小型动物都没有。所以一路畅通的回到了村子。因为只有一个任务道具，所以必须要有任务的人一起去交任务。
岳晋说：“你们去吧。我们有些事打算下线了。我建议你们暂时不要离开村子，等到明天我们上线了再说。”
石头点头：“好。交了任务我也下线。”
虽然柚子他们仨不想这么早下线，但级别最高的四个人都不玩了，他们即便是玩也就是在村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小任务了。
四个人结伴到了阿梅家。艾米把手环交给了阿梅。“节哀。你的未婚夫可能已经遇害了。”
阿梅愣愣地接过手环，十几秒之后眼泪就掉了下来。“怎么会……她是个猎人，他很厉害的。怎么会……你们是在哪里找到这个手环的？”
艾米很犹豫。于是看向了柚子。柚子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温和一些，于是看向了亡者。亡者挠了挠头：“阿七，这……不然你说？”
石头也并非铁石心肠，他当然也会有不忍心。尽管这只是一个游戏的NPC，但毕竟就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可关系到后续任务，他也不打算撒谎。既然要让自己做这个“恶人”，他也就做了。“我们是在巨鼠的肚子里找到的。”
阿梅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不，不是已经没有那些魔鬼了吗？不，不会的！”
一听这个话就是有故事啊。石头赶紧问：“你知道有巨鼠的存在？”
阿梅突然就蹲下来抱住膝盖，把脸埋在膝上大声哭了起来。
柚子也蹲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难过哭出来也好。但是我们可以给你的未婚夫报仇的！”
艾米也蹲下来开始安慰阿梅。
两个男生明显都是没有哄女孩子经验的，表情都焦急又无助。
其实石头不是第一次见证死别。G区不但有各种犯罪，也会有各种死亡。冻饿而死都有，更不用说被打死的，病死的，甚至是自杀的。很多高级区域生活的人总是说G区的人麻木不仁。可没有能力也不被允许的改变，G区的人又怎么不麻木？眼看着昨天还是活蹦乱跳的人，今天就可能因为无意中撞了人一下就被活活打死，而杀人者都可能得不到惩罚，这种时候，要怎么做才能不麻木？
选择了下线，石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调到昏暗的灯光跟夜影山谷中夜视中感受到的光感差不多。石头撑着胳膊坐起身，脑海里还在想着下线之前阿梅说的那个事情。
阿梅哭了好半天之后才止住悲声。然后跟他们说起了关于巨鼠的事情。
大约在二十年前，那个矿坑还在使用。虽然村子里的人并不知道那里开采出来的是什么矿。但村子里有一些壮劳力都会去矿里做工。
矿场是烈焰城一个大家族的产业。他们勘探出夜影村外那个山中有一种特殊的矿脉。所以跟当时的村长购买了五十年的开采权。那一年阿梅六岁，她还记得父亲那天从矿上回来浑身都是血。村子里在矿上工作的叔叔伯伯们只回来了二十三人。而且个个伤势严重。
还是小孩子的阿梅一开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着村子里日夜的哭喊，隐约明白了村子里更多的叔叔伯伯死在了矿下。她的父亲当时救回了一条命，但精神也出现了问题。偶尔就会犯病，说有老鼠来吃他们了。还会经常说他听到了老鼠啃咬他手脚的声音。没用五年人也走了。
村子里的人现在这么少，也是跟那一场矿难有关。曾经的那位村长心存愧疚，带着他的四个儿子下了矿，发誓要杀了那些老鼠尾村民们报仇。结果村民们只看到矿坑里火舌直往外冒，连带着矿坑周遭的植被都被烧光了一大片。最终烈焰城那个开矿的家族赔偿了夜影村的人一大笔钱，之后也将矿坑废弃了。
那之后的十年来，村子里每天都有人在那边巡逻。但再也没有发现过有老鼠出没的痕迹。所以人们才放松了警惕，没有在派人巡逻过了。却没想到那老鼠居然没有被曾经的村长和他的儿子们烧光，它们只是选择了留在地下！
“那也就是说，那下面的老鼠本身就是靠着吃同类繁衍的？”既然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二十年的时间那些老鼠也没有出现在地面。那地下就一定有一个能让它们繁衍生存的生态。想起那些老鼠啃食同类的样子，他不得不这么猜测。
“可是游戏安排这种剧情干什么？接下来是跟老鼠有关系？还是跟那个矿坑本身有关系？又或者是跟烈焰城那个大家族有关系？”这些石头当然是想不明白的。但之后的任务却一定跟他有关系。想想还有些头疼。果然这个游戏很危险。一言不合就有老鼠吃人，这比他在训练基地里猜测的可要恐怖多了。
毕竟被砍一刀和挨一枪，哪怕是被鞭子抽死，那也总被一群老鼠淹没，再被一点点啃咬而死来的强。所以这游戏的设计团队果然是变态！
石头甚至觉得，是不是他们在游戏里的惨死能给这个游戏公司带来什么其他的利益。不然只是一个游戏里拼命打怪升级，也不需要他们这样锻炼，更想不出让一群欠债的人玩游戏怎么就能抵消那么多债务了。除非他们在游戏里的一些行为会让游戏公司收益，还是极大的利益。那么他们最大的本钱就是一条命，而死而复生的次数有限，人真的会因为玩游戏而死，那他很难不认为“死”可以给游戏公司带来利益转化。
但他们死，怎么换钱呢？
想的头都要裂了，他也依旧没有相明白。随后他自嘲地笑了。“我要是想明白了，大概就不会在G区这里搬砖了。”
岳晋他们三个下了线。小巴第一件事就是冲去了卫生间。
乾程的脸色也非常难看。“我见过恶心的，真没见过这么恶心的。那画面，真是挥之不去啊。”
岳晋表面上看着还是那么冷静，但胃部的不适反应也没有缓和多少。“有很多人就喜欢看这种变态的东西。”
“我知道。但是还是无法忍受。而且为了看这种事花那么多钱，他们真应该去找个地方洗洗脑子！”
岳晋摆了摆手：“先别说了。你先休息。我回房间。明早我去一趟局里，你们俩可以线上游戏。我回来再上游戏。”
乾程敲了下眉梢：“这个也跟他们说？”
“嗯。也是重要的线索。而且我估计那两个人已经死过一次了。以他们的行事作风。不会让他们直接脑死亡。所以让上面的人去寻找那两个人，让他们检测在游戏里死过一次的人是什么状态，比咱们自己操作要方便得多。”
刚才还不太愿意的乾程立刻舒展了眉眼：“对啊！还是老大你想的周到！那他们能给咱们信息吗？”
“不可能百分百分享，但有一部分也足够了。这才第一天他们就如此迫不及待。而且你别忘了，更多花钱进入游戏的人。他们要享受的刺激可远比这个更变态。”
“是啊。真是想想就毛骨悚然。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些惨无人道的事情？”
岳晋冷笑：“你忘了十八年前的那次清网行动了吗？”
乾程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我看过那次行动的全纪录，真的是……匪夷所思。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有的人虽然披着人皮说着人话，但却不是人。”
这时候小巴从卫生间出来，没有听到前因的他好奇：“什么？你在说什么？”
乾程回答：“老大说起十八年前的清网。”
小巴眨巴这眼睛：“十八年前啊。我才几岁。不过后来看全纪录的时候真是震撼全家了。怎么有那么多变态啊！”说完这句，他突然瞪大眼睛看向岳晋。“老大！你说这个魔方组织是不是就是之前那些夜网的余孽？”
岳晋和乾程都是这么想的。甚至上面的人也都是这样揣测的。所以他们需要证据，还是确实有用能在法庭上将犯罪分子击溃的那种证据。
“所以咱们需要知道有人在游戏里死亡再复活之后的数据。尤其是身体数据。”
小巴拔起腰板：“我来啊！我可以在游戏里死一死，然后你们检测我的就行了！”
乾程扶额：“你死不死毫无意义。因为你的身体里没有被植入游戏端。我们是花钱买得游戏头盔进入的游戏。我们跟那些喜欢虐杀的变态用的是同一种游戏方式。我们在游戏里的死亡就只是数据死亡。但是那些被植入游戏端的玩家，他们是随时可以真正死亡的。你得知道，那些变态称呼他们为‘**猎物’。”
小巴“啊”了一声，声音充满了失望。“也是。可是让那些玩家去死，就是会对他们的身体，甚至是大脑造成伤害啊。这也太残忍了。”
是啊。那何止是残忍，那些“玩家”的每一次死亡都是一次惨无人道的谋杀。因为积累到一定的数量，或者是那些有钱人一时兴起了，他们被植入的那个“游戏端”就会直接要了他们的命。那些变态可从来不会满足于虚拟虐杀。否则也不会失踪了几百人，更多人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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