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服务生出去之后，没用五分钟就推了一个小推车的吃喝进来。各种水果糕点、还有茶水和一瓶葡萄酒。另外服务生还说如果他们需要其他饮品，可以叫他们送来。包厢里所有吃喝都是免费的。
房间门再一次关闭之后，小八从小推车上拿了两个苹果，把其中一个递给石头，然后说：“也就是游戏里的苹果能有这么大的，外面我都好久没有看到过品相这么好的了。”
苹果，石头以前吃过。那还是在他父母去世之后，还没有被养父收养之前，养父去看他，给他带了一个青色的苹果。他记得那个苹果很酸，也很硬，但那是小小的他第一次吃到水果。那么大点儿的孩子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真的好，什么是虚情假意，他就那样答应了跟着养父生活。
咬了一口，这游戏里的苹果味道酸甜可口，口感爽脆且汁水十足。的确是他没有尝试过的好味道。比之前游戏里野外采摘的可食用果子好吃多了。五六口就把一个大苹果吃掉了，石头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吃相可能不太好看，当他看向小八的时候，心里就踏实多了，这还有一个比自己吃相更“凶残”的。这已经开始吃第二个了。
岳晋和乾程看着那边吃苹果二人组没有说什么，而是开始翻看起今晚的拍卖品都有些什么。
果然不出所料。除了前面的游戏装备和游戏道具之外。还有人，是活生生的人。不是NPC，而是那些进来还债的“新人玩家”。
乾程私聊岳晋：【阿七看到这些会不会……】
话不用说全，岳晋明白：【早晚都要知道的。他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只是一场游戏。早一点知道也有好处。】
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多讨论，岳晋就干脆把石头叫过来：“小七，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一个事情。”
石头此时已经吃完第三个苹果了。小八正在那里切橙子。闻着橙子的香味儿，他正在咽口水，听到岳晋叫他，他没想别的赶紧就转身到了窗边的沙发。“老大，什么事？”
岳晋把拍品手册递给他。“你看看后面。”
石头拿起来翻看了一下。翻到地二十三页的时候，表情当时就变了。“这是……玩家？”
岳晋点头：“对。你看看地二十九页那个人熟悉吗？”
石头赶紧翻到二十九页，果然见到了一张见过的脸孔。就是白天他们在拍卖行外面见到的那个撞到了石头的人。“他……不仅仅是被那些人……”
“你也看到了。在这个游戏里，玩家跟玩家是不一样的。还债的方式也多种多样。可我相信沦为其他玩家货物的人应该也没有多少机会偿还债务了。毕竟人如果变态起来，有些还不如畜生。”
上一次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是什么时候来着？是养父的死讯，还是养兄因为拿不到钱把自己打到昏迷？又或者是在刚进入那个训练基地，面对一切未知的那一刻？
那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他多少能明白这个游戏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也能猜到一些他们这帮欠了一屁股债的穷光蛋，到底在游戏里能有什么价值了。原来他还想不通，他们这帮人的命能有什么用。现在想来，命或许是没用的，有用的是他们的命还在的时候，可以给一群人提供乐子。
“为什么？”石头忍不住问出这三个字。
乾程回答得很直白：“因为在游戏里做有些违法的事并不触犯现实生活中的法律。而有些事，在游戏里去做也会比现实中更安全。”
石头看向乾程，眼神里明显有着不解。但最后他也没有问什么。而是说：“那你们要带着我……”
小八赶紧说：“我们可跟那些变态不一样！我们是真的想来赚钱的！我们对他们的玩法毫无兴趣！”
岳晋说：“知道游戏的真相之后，你会怀疑我们很正常。但我们的确对你没有恶意。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四个是有缘分。而正好你也是运气爆棚的人。我们想赚钱。而你的战斗意识很强，刚好适合跟我们做同伴。”
石头放下册子，揉了一把脸。“抱歉，我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我就是没想到还有第三类玩家。”
“第三类玩家？”岳晋重复了一句，随后笑了：“这么说也对。但其实利用这个游戏纯赚钱的人还是有很多的。有一部分人他们花钱在游戏里作奸犯科，极尽变态之能事。也有的人跟我们三个一样，是想从这群变态手里掏出更多的钱。所以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一样的，我们的‘对立面’也是一样的。”
石头点头：“那我会不会成为别人针对你们的把柄？”
岳晋摇头：“不会。就算是那些变态也不会愿意找打。毕竟在游戏里他们可以怎么对待别人，别人也可以怎么对待他们。只要我们的战斗力足够强，那些人就不敢靠近。这也是组队游戏的意义。根据前几次游戏测试的情况来看，魔方游戏里的独行者除非足够强悍，否则都不会有好结果。”
这个“结果”是什么石头没有去想。但既然已经知道他们在游戏里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他也就不想再自己膈应自己了。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那我们这些基地出来的人，是不是真的会死？”
乾程看了一眼岳晋，岳晋说得很直接。“是。毕竟有变态进入游戏花钱，就会有魔鬼进入游戏消费。人的精神阈值决定了承受死亡负荷的次数。更多的我其实也不懂，但据我所知，以前的游戏测试里死过人。至于怎么死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跟我们三个一起行动，不会死亡就不会造成死亡负荷，就不会有这方面的危险。”
“我真的不会连累到你们？”
岳晋摇头：“不会。只要我们的战斗力够强大，就只有我们威胁别人的份儿！”
小八的橙子切好了，他把一盘子都端给了石头：“七哥，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咱们就算明天就要面临刀山火海，现在有好吃的也要痛快的吃！不能亏着自己。”
看着小八一脸真诚的笑意，石头突然就觉得轻松了不少。好像真的是这样的。“谢谢。我尽量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很快他也没有机会胡思乱想了。拍卖开始。这可是他们今天最重视的环节。因为这是了解目前这个阶段游戏内各个值钱物品的价格。只要有了拍卖行的价格，外面的价格就不会低太多，有些特别稀有的东西甚至会比拍卖行的更贵。所以四个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
前面三个都是武器。有两个是D级品质的刀，不过因为其中一把刀的属性有附加水系技能攻击加成，被拍出了一百六十万的价格。而另一把只是增加普通攻击的刀，也卖到了五十万。第三把C级品质的长剑有一个“嗜血”的主动技能，就是使用这把剑的时候可以使用“嗜血”这个技能，从而达到将对方的血量吸取到自己身上的效果。所以被拍出了三百三十一万的高价。
别说石头惊讶，就连不差钱的岳晋都很吃惊。花这么多钱买这种数据物品，真是他所不能理解的。关键是这价格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不过岳晋猜测，这帮氪金者是在用这种形式给游戏“注资”。他们要在游戏里进行杀戮游戏，就一定要给这个组织很多便利，当然需要更多的金钱。他们要得到的本来也不是这些游戏道具，他们要的不过是游戏里的特权，一种在游戏里可以掌握生死的私欲。
越想越觉得恶心，岳晋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直到他们那块火系元素石被捧上展台之后，他才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回来。
之前也有三颗元素石拍卖。但三颗都是土系元素石。虽然品阶有一个是C级，但土系元素石是目前游戏里出来最多的一种。而且不是最热门的的水系和火系。而且土系元素石据说开出来的都是防御技能。所以卖的价格并不高。三颗最便宜的也有五十五万。那颗C级的卖到了六十三万。
一说是D级的火系元素石，竞价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而且每一次加价都不低，看得小八和石头都攥紧拳头，整个人都在跟着价格上升而用力。
完全是超出了岳晋的预料，最终这颗火系元素石居然以一百二十三万成交。去掉拍卖行要的百分之十的佣金，他们四个人一个人都能拿到二十七万多。游戏币换现实货币可是一比一，也就是说石头光是这一刻石头就能低债务的二十万零头了。
这么多钱，很难不让人激动。石头的手都哆嗦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真，真的这么多钱？”
岳晋笑着点头：“这三个月时间，咱们会有无数个一百万。现在你不用担心你的债务问题了。”
石头咽了下口水：“我现在完全相信了！”
他们这边刚高兴没半个小时，外面的拍卖已经到了“**猎物”的环节。看到第一个被推上来的人，房间里的四个人都沉默了。
石头是真的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但他还有更加无法描述的愤怒。哪怕他现在也相信自己暂时脱离了所谓的“死亡负荷”，这次的游戏他可能不会死，甚至可以还清债务。但他依旧是这些“**猎物”中的一员。而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还是训练基地里唯一一个智慧者，而自己的超高幸运值，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真的幸运。越深入的了解这个游戏，他就越发觉得诡异。
见石头的脸色发白，岳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想看咱们可以现在就走。”
石头摇头：“不用。我想记住他们这些人。”哪怕仅仅是游戏里设定的相貌和名字。不是有什么用处，而是他要让自己记住这种恐怖和愤怒。
乾程问：“记住他们做什么？”
石头回答：“曾经存在过的人，总是要被人记住才不枉活着一场吧？哪怕我可能也记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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