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只有南依和顾时越两个人,围着小火炉坐着,唐管家还有长安都去了偏厅。
这个时候的顾时越一点也看不出来昨晚上的失控,手中拿着古籍打发时间,似乎是察觉到了南依在看他,抬眼看了过来,似乎是在问:怎么了。
南依慌忙低下头,她喜欢顾时越这点是毋庸置疑的,顾时越是她见过的最好的男子,而且顾时越说要娶她,还说过两天要去她家拜访。
想到顾时越早上说的话,南依就看着面前的炭火出神,她不知道顾时越是一时冲动,还是真的想娶她。
顾时越叹气,伸手摸了摸南依的脑袋说:“依依,你在想什么?莫要担心,我说过会对你负责,自然不会食言,若你不放心,过两日我先去你家拜访,只是下聘的话要过上半月,待我去叶家解了婚约才行。”
南依回过神小声说:“大人我……”
犹豫了一会,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南依再次开口:“大人这么多年都不曾退去婚约,想来是极其喜欢叶姑娘的,大人不用觉得愧对奴婢所以要去退婚给奴婢一个名分,奴婢,奴婢希望大人开心就好,将来若是大人得偿所愿了,奴婢也不会留下来介于大人和未来夫人中间。”
说完南依又笑了起来眼神明亮,像是开玩笑般的说:“到时候,大人要多给些银子打发奴婢才好,不然外人要说大人小气抠门了。”
顾时越一顿,忽然失笑,也没说好或不好,只是微微点头,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南依却只当是顾时越应了她的说词,立马欢喜起来,露出笑容,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看着顾时越问:“大人可要喝茶?奴婢去给大人泡茶。”
顾时越拉住南依:“不忙,坐下吧,唐管家拿了橘子过来,还有些零嘴,你坐在这里陪我守岁就是了。”
南依便乖乖坐下,拿过一旁小框子里的橘子,放到小火炉的铁网上面烤,还放了一些花生板栗上去。
放下小钳子之后,南依扭捏了一会儿,从袖袋里掏出刚进府时要绣给顾时越,后来一直没送去的荷包递到顾时越面前,声音如同蚊子般小:
“大人,这个给你,大人要是喜欢,下次奴婢再给你绣”
顾时越看向南依手里的荷包,荷包绣工很好,上面绣了连理枝比翼鸟,顾时越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才接过荷包挂在腰间笑说:
“依依绣的很好,我很喜欢。”
南依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手忙脚乱的用夹子夹了一颗烤开口的板栗出来说:“吃……吃板栗!”
顾时越失笑,看着外面不知何时停下来的雪,忽然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等叶家回京之后,他确实应该放下了,为了他也为了叶西棠,再拖下去只会害了叶西棠。
守完岁南依哈欠连天的回了海棠苑补觉,她之前被顾时越折腾了一晚上,又跟着守岁,实在困的紧,倒床就睡。
这一睡直接睡到天黑都没醒。
顾时越用年饭的时候没看到南依,皱了眉头问唐管家:“南依呢?”
唐管家忙回道:“年前南依姑娘就说年初一要回家去,想来是出府了。”
顾时越吃了两口忽然说:“不会,她若是离府,必定会和你打招呼。”
说完顾时越也不吃了,起身往海棠苑走去。
海棠苑的院门虚掩着,顾时越一推就开了,正屋的门倒是关了,顾时越走到窗户前从微微打开的窗户缝往里看,就看到南依躺在床上,脸蛋通红,人事不知样子。
“长安!去请大夫!”顾时越一看脸色就沉了下来。
吩咐完长安,顾时越就一脚把门踹开,匆匆进了卧房,南依的被子被踢到了腹部,整个上半身都露在外面,额头烫的紧,嘴也干的起皮,整个人都快烧傻了。
门外的唐管家出声询问:“大人,南依姑娘怎么了?”
顾时越把南依的被子拉上来盖好,按住要掀开被子的南依,沉声对外面的唐管家说:“发烧了,去弄点水来。”
唐管家一听也不敢耽搁,染了风寒发烧可是要命的!
顾时越左右看了看,拿了条帕子,沾了桌上的冷茶水擦了擦南依的脑袋。
他依稀记得昨日早上南依出门的时候确实有些衣不蔽体,只裹了件披风,后来更是跟着唐管家忙活除夕事务,晚上又跟着守夜,怕是那时候就有些不舒服了。
“娘……”
南依忽然迷迷糊糊的喊出声,顾时越按住南依的手,又听到一声“大人……”低头看去,南依并没有清醒,嘴巴张张合合,偶尔发出无意识的音节。
唯独这声大人和‘娘’最为清晰。
顾时越愣了一下,然后起身招来一个小厮吩咐:“去兰巷靠近河流最边上的那家告知一声,就说南依姑娘忙的走不开,要过几日才能回去,让那家夫人莫要忧心,旁的话不要多说。”
小厮领了命,趁着天色还早,小跑着就去了兰巷。
苏氏年初一从早上起来就有些心神不宁,谁知等了一天都不见南依回来,立马急了,眼看这天色渐暗,就要出门去顾府寻南依,南依从来不会这样一句消息也没有就不回来。
才出了院门,顾府小厮就跑了过来,看到苏氏的时候有些迟疑的上前询问:“可是南姑娘的母亲苏夫人?”
苏氏立马点头:“是我家丫头,敢问小哥是?”
顾府小厮依照顾时越的吩咐回答:“苏夫人,我家大人那边正忙,南姑娘脱不开身,派小的过来和夫人说一声,要晚些才能归家,请夫人宽心。”
苏氏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南依出了什么事,听到顾府小厮这么说便笑了起来,重新打开院门对顾府小厮说:“多谢这位小哥,辛苦小哥特意跑一趟来传话,快进来喝杯热茶!”
顾府小厮忙摆摆手拒绝:“多谢夫人美意,小的还要回去复命,就不留了!”
说完就转身小跑着回去了。
苏氏叫不住人,只好作罢,转身回了家,知道了南依是因为有事才不能回来,苏氏也就放心了。
那边小厮回去复命的时候,徐大夫已经被请来了,顾时越站在一旁等大夫给南依看诊。
顾时越看到消失回来,便走了出去,听到恢复之后便点头。
徐大夫把南依的手放了回去,收起脉枕,起身对顾时越说:“这位姑娘劳累过渡,风寒趁虚而入,这才烧的严重,按照老朽的药方抓了药,三碗水小火熬成一碗药,给她灌下去,明早便能退烧,退烧后一定要注意保暖,多休息几日。”
顾时越点头,让唐管家跟着徐大夫去写药方煎药,自己坐在床沿看着昏睡的南依。
药很快就拿了过来,顾时越,托起南依的脑袋,掐住南依的下巴,迫使南依张嘴,然后把放凉的药灌进南依嘴里。
南依被迫吞咽,又因为没有意识,喝进去的药吞一半撒一半,不过好歹是喝了下去。
这药虽然喝了下去,可洒出来的那些也弄脏了南依的睡衣和被子,顾时越皱了眉头,冲着门外的唐管家吩咐:“去厨房的陈嬷嬷叫来。”
唐管家露出为难的神色回道:“大人,陈嬷嬷张嬷嬷李嬷嬷昨日就回家同家人团聚去了,还没回来呢。”
顾时越愣住,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府上没有丫鬟的不便之处。
唐管家听里面没了声音,忙提醒顾时越:“大人,左右您和南依姑娘都有了肌肤之亲,若是南依姑娘汗湿了衣裳,大人便辛苦些给南依姑娘换身衣服吧,免得没有及时换下衣服,反而病情加重了。”
顾时越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回应:“我知道了。”
说完盯着喝了药昏睡的南依看了一会,然后打开南依的衣柜找出南依的干净衣服,又拿了干净被子出来,然后走到床边,把房间的暖炉挪近了些,将南依的被子掀开。
手触碰到南依的领子时犹豫了一会儿才将南依身上的脏衣服脱了,拿热水给南依擦了擦身子,换上干净衣服,然后用干净被子把南依裹了起来,将床上被汤药弄脏的被子扯下床,垫的褥子也换掉了,才把南依放上去,然后吩咐唐管家:
“管家,把被子拆了拿去洗。”
唐管家忙低着头走了进来,快速把地上的两床被子收了出去。
顾时越摸了摸南依的额头,才吃了药没多久,温度还没退下去,折腾了半天,时间也不早了,顾时越皱了皱眉头,最后索性脱了外衣,掀开被子躺了上去,禁锢住乱动想要踢掉被子的南依。
被箍在顾时越怀里的南依觉得很委屈,她好热啊,但是被人抓住了,怎么也挣脱不了,像是被架在火炉上一样
顾时越把南依抱在怀里,盖好被子,自己也闭着眼睛打算休息一会。
半夜的时候,南依出了一身汗,换的衣服全被汗打湿了,连带着顾时越的怀里也湿了一片。
出汗退了烧的南依总算睡得安稳了,顾时越一回生二回熟的再次给南依换了衣服,擦了额头的汗,又喂了水,确定南依不烧了之后才有些疲惫的合眼睡了。
早上的时候南依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浑身无力,抬手的时候碰到旁边温热的躯体时才侧头看去,就看到了顾时越的睡颜。
睡着的顾时越显得十分无害,不像醒的时候那样充满锐利,长长的睫毛鸦羽似的覆盖在下眼睑,有些黑眼圈,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南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记得自己是睡在海棠苑的,为什么顾时越会在这里?还是这般亲密的姿态,她整个人都被禁锢在顾时越的怀里,有些动弹不得,甚至一动,顾时越的手收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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