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依沉默了一会,露出难看的笑容和同仁堂的学徒道了谢,转身有些踉跄的走出了同仁堂,在大街上站了一会,南依才抬起脚步,步伐沉重的往长宁街走去。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娘病死。
走到长宁街路口的时候,里面依旧有巡逻的侍卫,巧的是,那人正好是昨天让南依进去的那个侍卫队长,南依踌躇着走过去,侍卫队长记得南依,有些疑惑的拦住南依:
“这位姑娘,你今日还是要去顾府吗?”
南依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撒了回谎,小声回答:“是,昨天唐管家是不是忘了告诉大人了?”
侍卫队长想到昨天夜里唐管家急匆匆的去请大夫,说是顾大人病了,便想着说不定是顾大人病了,唐管家才忘了告诉他,侍卫队长犹疑了一会,看着南依老老实实的模样,最终对难以说:
“姑娘,我职责所在,这样吧,你也别在这里等了,我正好要换班,陪你去顾府,顺便和唐管家确认一下。”
说着就和身边的侍卫交代了解决,接着示意南依跟他走。
南依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跟着往里走,她撒谎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南依硬着头皮跟着侍卫队长往里走。
很快就来到了顾府门口,侍卫对上上前敲门,守门的家丁看到是侍卫队长,忙去喊了唐管家过来。
唐管家正在盯着厨房给顾时越煎药,还要好好招待徐大夫,忙得很,听到门口侍卫队长来找,以为有什么急事,忙走出去看。
到了门口才看到侍卫队长领着南依在那里。
侍卫上前笑着问候:“唐管家,顾大人可好些了?”
昨夜唐管家急匆匆请大夫的模样,当值的侍卫都知道。
唐管家笑着点头:“好些了好些了,谢池侍卫关心,池侍卫可有事?”
池平点头,指着南依说:“这位姑娘昨日来过你们府上,今天说是还有事,我就给送过来了。”
唐管家迟疑的看着南依,昨天南依忽然走了,他也不知道顾时越什么意思,今天南依又找上门来,顾时越还病着,一时之间,唐管家还真不太好处理。
南依知道顾时越病了,心一横上前对唐管家说:“唐管家,我昨日回家处理家事了,顾大人叫我今日来找他。”
唐管家犹豫了一下,对南依说:“那好吧,只是大人还病着,你先跟我进来。”
说完又对池平说:“多谢池侍卫,改日请池侍卫喝酒。”
池平摆摆手,转头离开。
南依跟着唐管家进了顾府,低着头不敢说话,只盼着等见到了顾时越,能够要到大夫给她娘看诊。
唐管家直接把人带到了顾时越的院子,然后让人在外面等着,叮嘱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看看大人怎么样了。”
南依点头,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
唐管家进屋之后就看到顾时越松散的披着一件外衣,靠在窗边看书,时不时的咳两声。
“大人,你怎么还劳神看书?多歇歇才好的快。”
话虽这么说,唐管家却不敢拦着顾时越。
顾时越看完那一页书,才把书合上转头看向唐管家问:
“何事?”
唐管家弯腰说道:“是昨日的那位南姑娘,说是和大人约了今天过来,我把人带了过来,大人可要见见?”
顾时越愣了一下,病的有些不太清醒的脑子里冒出一双清丽的眼睛,下意识的点头:“让她进来吧。”
唐管家松了口气,这事看来没办错,躬身退出房间,到院子里对等候的南依说:“进来吧,大人要见你。”
南依又紧张起来,跟着唐管家进了屋子。
进屋之后,南依低着头不敢乱看。
顾时越挥挥手示意唐管家出去,等唐管家退出去之后,顾时越才开口:
“昨日不是离开了吗?”
南依知道顾时越的意思,她昨天都走了,可不过一晚上的功夫,她却又厚着脸皮找上门来,也难怪人家疑惑。
顾时越头天晚上染了风寒,半夜发烧吃了药早上才好些,后来不乐意躺在床上,就坐到窗边看书,才看了一会儿的功夫,唐管家就带着南依过来了。
把唐管家支走后,顾时越问南依话,看到南依半天不回,顿时烦躁起来,坐直了身体,肩上披着的外衣掉落到塌上,有些不耐的问南依:
“有话直说。”
南依听出来了顾时越语气中的不耐,摇了摇嘴唇,下一秒就跪下了,双手交叠,脑袋磕了下去,快速说道:
“大人,求你救救我娘!”
顾时越眼眸垂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南依,反应过来之后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些银钱不够给你娘治病?昨日你不是说你娘大好了吗?”
南依听顾时越的语气似乎不像是恼怒的样子,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抬头看向顾时越,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带着哭腔说:
“大人,大夫说我娘亲药没吃好,如今只有同仁堂的徐大夫能救我娘,可许大夫出诊很贵......”
顾时越看着南依的眼睛呼吸一滞,语气瞬间柔和了几分:“徐大夫在我这里,一会我会吩咐管家,让徐大夫跟你走一趟。”
南依顿时惊喜起来,直往地上磕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连连磕了几个头,南依下定决心,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承诺,顾时越不计前嫌,答应救她娘,给大夫给银子,在此之前,他们甚至素不相识。
她也没别的能报答顾时越了,虽然南依不知道顾时越为什么一开始就提出让她进府给他当......暖床丫头,明明顾时越有权有势,样貌堂堂,根本不缺女人。
南依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大人,奴婢愿意侍奉大人报答大人的恩德,还望大人不计前嫌,给奴婢一个报答大人的机会!”
顾时越愣了一下,他其实没有想要什么报答,大约是病了的缘故,难得心软了几分,也不愿意勉强别人,可没想到南依会主动提出这件事来。
“你不......”
顾时越还没说完,南依就再次磕头:“大人,昨日是奴婢不好,得了大人的银子却未曾履行和大人的约定,万幸大人不曾怪罪,还愿意帮奴婢,从今往后奴婢愿侍奉大人,以报大人恩德!”
说完之后,南依跪在地上等顾时越的回应。
顾时越看着南依的头顶,脸上表情收敛起来,眼神淡漠,良久才叹息般的开口:
“随你,留下就留下吧。”
说完之后,顾时越重新拿起一旁的书籍,不再开口。
南依低垂着脑袋,许久之后才低声说:“多谢大人。”
说完南依慢慢退出了房间。
等南依出去之后,顾时越又喊了唐管家进去,没一会儿唐管家就出来,对南依说:“姑娘,你跟我来,徐大夫住在客院。”
南依点头,跟在唐管家身后走,等她娘好了,她就进顾府。
唐管家带了顾时越的话,徐大夫立马就点头答应了,背起自己的药箱就跟着走。
因为长宁街离南依住的巷子比较远,唐管家还特意安排了马车送两人过去,吩咐车夫,等徐大夫给苏氏看完病之后,再把徐大夫送回来
马车到了巷子口就进不去了,南依下了马车,带着徐大夫走进去。
顾府的马车和这条京城最穷的巷子格格不入,引来巷子里居民的各种目光。
南依带着徐大夫匆匆回到家,进了房间,就搬来凳子放到床前,等徐大夫过来看诊。
徐大夫也不废话,走上前坐下掏出脉枕,南依配合着把苏氏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
苏氏也被这动静弄醒了,虚弱的看着南依:
“一一,这是谁?你去哪里了?”
南依忙安慰苏氏:“娘,我去请了同仁堂的徐大夫过来给你看诊,徐大夫厉害着呢,一定可以药到病除!”
苏氏似乎是没什么精神,听南依这么说,只是微微点头,眼睛又闭上了。
徐大夫仔细给苏氏诊脉,没一会儿眉头就皱了起来,接着将苏氏的手放回去,脉枕收起来,起身往外走,示意南依跟上。
南依给苏氏掖了掖被角,忙跟着出去。
徐大夫站在檐下等她,看到南依出来便说:
“你母亲的病一开始应当不算严重,只是没有重视,拖成了重疾,后又没有好生将养,越发严重,一开始的药也不行,一时好药一时差药,交替下来又不曾叫大夫看,伤了内府。
“又忽然加大药性,是哪个庸医给你开的药方?竟不知道叮嘱注意事项,或是一开始就不应当开你们负担不起的药!误了病情!”
南依低着头小声说:“我们一开始还有些银子,药也能吃好的,只是后来药吃完了我娘还没好,银子也没了,换的药时好时坏,也不曾有钱请大夫,都怨我,徐大夫你看看还有没有办法?”
徐大夫摸了摸胡子说:“也不难,这里不适合养病,最好给你母亲换个光线好些的住处,日后莫要劳累,我再开上一副药,配着人参养荣丸吃,约莫一年半载就能好了,只是好了可能也不及常人,做不了重活了,最好请个人照顾着。”
南依一听就有些为难了,徐大夫说的这些都要银子,她没什么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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