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南风夜闯富贵楼

五姑娘同南风两个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城门落锁前回到了城中。

骰子和结巴瞧见南风一瘸一拐地出现在酒肆门前,连忙大呼小叫地奔过去,从五姑娘的手中接过了南风,问长问短。

被挤到一旁的五姑娘气愤地看着三个男人的背影喊道:“喂,你们两个没有看到我吗?三天了,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吗?”

骰子回头,露出十分欣慰的笑容:“不担心,咱们五姑娘可是连员外郎的公子都敢按在泥里揍的主儿,这世上能让您吃亏的主儿还没生出来呢!嘿嘿……”

五姑娘气得无语,脱掉一只鞋子就朝骰子用力扔了过去,不料失了准头,鞋子正中南风的屁股。

三个男人停下脚步,僵了一瞬,一起回头望向五姑娘。

五姑娘忙用袖子捂了脸,连地上的鞋子都顾不得捡,一只脚跳回了房间。

十几日光阴流转,南风的伤彻底痊愈。

五姑娘望着檐角的新燕,忽又想起大青山深处的银丹草。

这一次,南风执意同行,骰子扛着酒葫芦嚷着“权当踏青”,结巴则默默往行囊塞了几包干粮,四人踏着晨雾再度进山。

山道蜿蜒,日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几人的肩头洒下细碎的光斑。

五姑娘手拎着竹篮穿梭于草丛间,指尖轻挑,银丹草便簌簌落入篮中。

待到日头西斜,竹篮已被堆得满满当当,草叶间还藏着南风顺手采的野花。几人踩着余晖返程,花香草香伴着欢声笑语悠悠飘向山下的烟火人间。

五姑娘又改良了酿酒的方子,待新酒酿好后,五姑娘拿了两坛让骰子给王富贵送去。

骰子把头一扭,道:“我不去!你明知道我最烦他!”

五姑娘又把酒拿给结巴。

结巴问道:“去.....了,说....说……什么......”

五姑娘撇了撇嘴,转头去看南风。

南风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抠着桌子上的小洞。

五姑娘知道大家都不愿意去,遂无奈道:“算了,我自己去吧!”

五姑娘提着酒坛子出了门,南风一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晌午时分,五姑娘没有回来。

南风站在门口张望。

骰子倚在柜台上擦着酒盏,道:“定是在王富贵的酒楼里吃香喝辣呢!不用担心!”

日落时分,五姑娘依旧没有回来。

骰子坐不住了,道:“我出去看看。”

半柱香后,骰子跌跌撞撞地跑回来,汗湿的头发粘在煞白的脸上。

南风一把扶住骰子,焦急地看着他。

骰子带着哭腔道:“五姑娘不见了!听旁边煎饼铺子的伙计说,富贵楼今日压根没有开张,他瞧见五姑娘转到了后巷,就再没有出来。南风,五姑娘定是让人掳走了,咱们得赶紧去找她!”

南风攥紧了拳头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两圈,突然夺门而出,向着富贵楼的方向狂奔而去。

富贵楼的确大门紧闭。南风用力捶了几下,无人应答。用身体去撞门,大门纹丝不动。南风立即转身,向富贵楼的后巷跑去。

富贵楼的后巷是一个死胡同,胡同里的一侧是一道高墙,高墙里面便是富贵楼的后院。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墙壁上被蚀出了一些小坑,南风助跑了几步,脚尖猛一发力,便踩着这些小坑轻松翻上了院墙。

后院很安静,主楼一片漆黑,只不远处的一个矮屋子里烛光忽明忽暗,窗子上似有人影晃动。

南风轻轻一跃,便跳进了后院。

待骰子和结巴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只看到南风的衣角在墙头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骰子疑惑地问结巴:“看清了吗?是南风吗?”

结巴疑惑地看着骰子,先是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两个人看着一人多高的院墙无能为力,只得折到前门口去等待。

南风向着那亮光的屋子疾步走去,路过柴房的时候,顺手带了根烧火棍。

来到屋子门前,就听见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说吧,你今日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招了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我刚进院子就被你们打晕了,我能听到什么呀?白瞎了我两坛好酒!王富贵呢,把他给我叫来,绑了我一天了,他想干嘛呀?”果然是五姑娘的声音。

南风二话不说,“咣当”的一脚踹开房门。

霉味刺鼻的屋子里,五姑娘被双手反绑在椅子上,见到南风的那一刻,她呆愣住了。

南风牙关紧咬,直直地看着五姑娘,目光中翻涌着愤怒与心疼。

四个铁塔般的壮汉立即迎上前去,一字排开挡在南风的面前。

“哪来的野狗?”一人问道,“报上名来!”

为首的骂骂咧咧道:“少跟他废话,一起绑了。”

五姑娘回过神来,忙冲着南风喊道:“你是谁啊?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快走!”

南风的眼角泛起杀意,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寒冰:“我叫南风。”

五姑娘瞬时睁圆了眼睛,那黝黑的眸子里是极大的震惊和深深的不解:南风竟然会说话!

“南风是什么风?”站在中间的壮汉蔑笑道,“送他去喝西北风吧。”

话音刚落,几人一拥而上。

烧火棍裹挟着阵阵疾风呼啸而出,又快又狠直击要害,只三招两式,壮汉们便倒地哀嚎,求饶声一片。

这一架,南风打得是干净利落,五姑娘年少时也没少同人打架,所用招式不是揪头发就是拧大腿,一场架打下来是拖泥又带水。可佩服归佩服,五姑娘看着眼前朝自己慢慢走来的南风,心中既陌生又害怕,她实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几个月前被王富贵打得奄奄一息却又无力招架,最后被自己救下的那个男人。

南风扔掉烧火棍,动作麻利地给五姑娘松了绑,轻声问道:“还能走吗?”许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南风的嗓音有些暗哑。

五姑娘仰头望着这张熟悉的脸,喉间像堵了团棉花,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南风再次露出那抹温和的笑,打横将她抱起,跨过满地的狼藉走了出去。

出了门来到大街上,便见着骰子和结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瞎转悠,五姑娘慌忙从南风怀里跳下来。

见到南风和五姑娘相安无事,骰子和结巴松了口气,骰子跟在五姑娘身后问道:“你究竟是干什么去啦,这么晚不回家,我们都急坏了,你知不知道?”

五姑娘不答话,只是紧紧盯着南风的背影,跟着他径直往前走。

骰子急道:“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变得和南风一样啦,那死胖子有没有欺负你啊,哪里受伤了没有,用不用我去恒安堂请个郎中给你......”

南风终于停下脚步,回身看了看骰子,开口道:“回家再说吧。”

说完,抓起五姑娘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骰子和结巴僵在原地,像被钉在地上的木桩。

结巴死死地抓着骰子的袖子,惊恐地看着南风和五姑娘的背影。

骰子嘴唇抖了抖,使劲咽了口唾沫,道:“结巴,南风他......说话了?我是不是见鬼了?”

二人一路无言回到酒肆。

南风把五姑娘送回了房间,转身欲走,被五姑娘拦住:“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南风低下头:“今晚你且好好休息,明日.....我自来请罪。”

“不!”五姑娘摇摇头,目光缓缓移到南风的脸上,停驻在他深邃的眸子里,她知道,那里面定有很多故事。

“就今晚,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五姑娘不是没有想过南风的过往,他温柔谦和,虽不能说话,可行为举止处处透露出极好的修养,她知道他并非一个简单的叫花子。

五姑娘曾经猜测他也许是个落魄的书生,因为手无缚鸡之力是书生,百无一用也是书生。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却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不!不是有些!是极好的功夫!

南风缓缓坐下,沉默了许久、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我......是一个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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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醉
连载中墨砚有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