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神子大人的生日。
五条家为他举办了盛大的生日宴,所有的仆人都出动了。
除了绘梨。
她才五岁,还不能去伺候那些客人,所以就连远远看神子大人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她好难过。
绘梨是被捡回来的孩子。父母不详,被仆人姐姐们养大,五条家所有人都崇奉敬慕着神子,她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不例外。
孩子小小的脑袋装不下太多事情,除了吃和睡,就只有那个只比她大一岁的小小神明。
——五条悟,不世出的六眼,五条家的嫡子,被供奉着的神明,世界上最强大、最聪明、最完美的人。
他居住在结界里,那里是他的神国,她没资格靠近,神子大人也很少出来。
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他了。
绘梨从来没有见过神子大人,就连祈祷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想象一张什么样的脸。
她揉揉眼睛,忍了好久才把眼泪忍住,拿起抹布继续擦地。
平常姐姐们不让她做事情,但今天很忙,她也想帮忙分担一下,就自己抱着水桶来了前院打扫。
但她好像闯祸了。
那时候正是傍晚六点,红彤彤的斜阳慢落,宴席接近尾声,禅院直哉带着一群孩子乱逛,穿过幽静的石板路,他们来到一间庭院。
里面的女孩正认真地擦拭地板。她看起来约莫五六岁,小小的手里握着抹布,一点一点往前挪动。
夕阳的光罩在她的脸上,让这个世界显出从未有过的柔和、美好。
直到死,禅院直哉还记得这一天的场景。他记得自己大步走过去,将她吓了一跳,他问她是谁,她低下头,小声攥着裙摆说:
“我、我是五条家的小女仆。”
五条家的。这让他心里很不高兴,他不说话,顺着心意伸手,想碰一下她的脸颊。
这似乎把她吓得不轻,连忙捏着抹布躲到了柱子后面。
“出来。”他很后悔当时对她的态度。他把她吓坏了。
绘梨打量着忽然闯入的家伙。
长相精致,黑发金瞳,眼睛狭长,身上和服是她碰都不敢碰一下的昂贵料子。
这样高贵的少爷,为什么会和她说话,为什么要碰她?
她脸上脏兮兮的……万一弄脏了他的手怎么办,自己绝对会被惩罚的。
“我、我不好摸的。”她几乎快哭了:“你离远一点好不好?”
后来发生了什么,绘梨也不太记得了。她只记得小少爷说要把她买过去,让她做他的小女仆。
听见消息的姐姐们哭得泣不成声。
“你为什么要乱跑!”
和她最亲近的仆人名叫杏子,她此刻眼睛都哭肿了,心里又急又气,第一次吼她:“你知道你要去的是什么地方,禅院家……那样的地方和地狱又有什么区别!”
“呜呜……”绘梨第一次被骂,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乱七八糟地道歉:“对不起,绘梨知道错了……”
“她还这么小,她懂什么……”
另外一个女仆把她抱进怀里,摸着她的脑袋,声音都在发抖:“我们得救救这孩子。”
要将她买过去的是禅院家的少主。
那位大人虽然年幼,但却已经十分残暴了,照顾他的仆人就像是秋天的麦草,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茬。
他惯以折磨人取乐,拔人舌头、扒皮抽筋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而他所在的禅院家,虽然和五条家同样是御三家之一,但对待下人却要苛刻得多,全然没有望族风范。
禅院瞧不起普通人,尤其最瞧不起女人。绘梨两样全占了,她又还这么小,哪里懂得怎么讨人欢心,她们从来舍不得叫她干活,也还没教她规矩,她要是被买过去,天知道能活多久?
杏子看了看懵懂害怕的小女孩,心想:若是活下来,这孩子所要遭遇的东西,岂不是比死了还要更加可怕?
禅院家掌权的全都是男性咒术师。
——那可是咒术师,弹弹手指头就可以将她们这样的人撕碎。也是男人,男人天生就知道怎么欺辱女人。
“别哭了!”
女仆长推开门,皱着眉冷着脸:“今天是神子大人的生日,你们的哭声要是传出去,家主明天就会砍了你们的脑袋。”
一室寂静,绘梨从仆人姐姐怀里钻出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女仆长。
“家主担心神子大人在结界里无聊,要替他挑选玩伴。”
她被抱起来,听见女仆长说:“明天我把这孩子一起带过去。”
神子大人!
她的眼睛立刻亮起来,顿时挨骂也忘了害怕也忘了委屈也飞走了,抱住女仆长的脖子,问道:“大人说的是我吗?是我吗?绘梨要见到神子了吗?是吗是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她被女仆长抱回了住处。认认真真地洗过澡,还被抹了香香的粉和身体乳,直到半夜都兴奋地睡不着觉。
明天就要看见神子大人了……
“神子大人是不是像山这么大,比天还要高?”
“那是神明。”
女仆长看着她,见她一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叹气:“哪怕仅仅只是靠近,神子大人都会叫人恐惧、颤抖,恨不得立即匍匐在他的脚下。”
“你明天千万不能哭,更不能惹怒神子大人,记住了吗?”
五条家是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神子大人又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六眼,想要借此机会攀附的家族数不胜数。
说是挑选玩伴,说不定相处久了,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妾室呢?
鱼一样的大小姐涌进来,绘梨毫无胜算。
不过她也不必入选,仅仅只是过去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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