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常初柔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今晚没见着玉公子和单雨。单雨的那份,待救回仲子瑜后一并给吧。至于玉公子的……”她的指尖在桌面上轻叩两下,目光转向邵冬生,“就劳烦你转交给他了。”说着,将一个小小的锦绣香囊放入邵冬生掌心。
“啊?好。”邵冬生略感意外,但并未多问,点头应下。
“好了,礼物分发完毕,都早些回房歇息吧。”常初柔拍拍手。她们的房间都安排在同一处院落。
“好。”
待邵冬生和万盼夏离去,娄征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他用手指拨弄着桌上不知何处滚落的一颗莹润珠子“这里面有我的礼物吗?”
常初柔正低头整理着桌上的剩余物件,闻言抬起头,歪着脑袋看他,眼中带着些许狡黠的笑意:“大人也需要吗?”
“大人当然需要。”娄征展开手掌,白皙的皮肤在灯下泛着光。
常初柔含笑点头,从袖袋中取出一样物事,轻轻放在他摊开的掌心上是一枚玉质指环,色泽温润,上面巧妙地雕了两个半环相互勾连的独特样式。
娄征拿起指环,对着灯光细看,眼底盛满笑意,眼尾愉悦地微微上扬:“这上面的图案是拉钩吗?”
“你也觉得像,对吧!”常初柔惊喜地出声,“我当时一看就觉得像,立刻就买下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娄征低声说着这句话,将玉戒戴在中指上。“是这么说的?”
“是这么说的。”常初柔轻声应道。
另一边的主屋里,人声鼎沸间坐在中心的玉万珰终于在众人喧闹中喘了口气“你们慢些问,我都听不清你们说些什么了。”他话音未落,脑袋就被一个与他眉眼有几分相似的青年用手指推了一下。
“你还好意说,整整一年啊,一次家都没回,你想造反啊。”这话一出口,自己先愣了一下,随即脑袋就被身旁一位貌美的妇人轻拍了一下。
“造孽哦,玉万兮你在说些什么,该打该打。”妇人嗔怪道。
玉万兮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又戳了戳玉万珰“都怪你,害我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怎么还怪上我了。”玉万珰委屈。
一位衣着华贵、气质慈祥的老太太轻轻抚摸着玉万珰的脸颊,眼中的怜惜几乎要满溢出来,“在外面过得可好?吃得可好?奶奶瞧着怎么清减了这许多?”
玉万珰立刻换上极为乖巧的模样,柔声道:“老太太,我过得好着呢,每日吃得好睡得香,怎么会瘦?您千万别担心我。倒是信里说您腿疾又犯了,如今可大好了?”
老太太连连点头,欣慰地擦拭着眼角:“好了,好了不少了。果然是出去历练过了,长大了,都会疼惜人了。”
“我从前,也不至于那么差劲吧?”玉万珰小声嘀咕。
“你以为呢?”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他肩侧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哼,莫不是个好人?”
玉万珰转头,看着小侄儿被裹得圆滚滚的“林成,怎么还这么矮啊。”这话精准地戳中了小孩的心事,小家伙眼圈立刻红了:“小叔叔欺负人!”说着,圆滚滚地跑开了。
“你别老惹他,这小祖宗哭起来实在招架不住。”一个清丽出尘的女人开口,话这么说语气却是带着笑。
“还这么爱哭啊,”玉万珰摇摇头,盯着小侄子趴在椅子上、气鼓鼓撅起的小屁 股,说道:“看来依旧还是个小孩哦——”后面一个字拉得长长的。
小孩猛地直起身,转过来,鼻头红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声抗议:“我才不是小孩!我已经五岁啦!”
“真的吗?五岁的大孩子可是不会哭得鼻子都红了哦。”
“骗子!我听太太说,小叔叔你七岁的时候还哭鼻子呢!哼,我以后,我以后肯定哭得比你还少!”小孩志气满满地宣布。
“哈哈哈哈哈!”玉万兮爆发出大笑,“你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算了,”他看着一脸得意的侄子“不和小孩计较。”
玉林成这次没哭。
一番喧闹叙话,直至夜深人静,众人侍奉老太太安歇后,才各自散去。小侄子早已在玉万兮怀里睡得香甜。玉万珰正欲离开,却被母亲穆念轻声唤住:“万珰,留一下,娘同你说几句话,可好?”
他自然不会拒绝。玉万珰停下脚步:“母亲,怎么了?”
穆念微微叹了口气,借着廊下灯火细细端详儿子的面庞:“老太太没说错,确是清减了些。不过,风姿却更胜从前,愈发俊朗了。”
“母亲倒是一如往昔,光彩照人。”玉万珰这话发自真心,岁月似乎并未在母亲身上留下痕迹,她依旧美丽温婉。
“你这次,能留多久?”
玉万珰摇摇头:“儿也不知。大抵,办完手头的案子便要走。”
穆念闻言,手中帕子不自觉地攥紧了些,心口微微抽痛。她迟疑片刻,还是轻声开口道:“若是……若能留到寒衣节,便去看看,看看花照吧。”嗓音已带上一丝难以抑制的哽咽。
玉万珰沉默下来,周遭的空气仿佛也凝滞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问道:“舅舅,他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不过,总算是试着走出来了些。今日听闻你回来,本是极想来看你的,只是事务一时未能周转开……”穆念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臂,“若是你舅舅得空来了,也去见见他,他很是惦念你。”
“儿知道了。”
“嗯,早些歇息吧。”
“母亲也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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