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是吗？已经在楼下了？再等会我这边还没处理好事情。”
许清雾在接到向歆晨的电话后就开始安排事情，第二天早上就让自己的司机到向歆晨的住处接人，姬箬还没醒来，车子只好在楼下干等着。
向歆晨放下手机看向昏睡的姬箬。
昨晚姬箬一直要掐自己，两人僵持许久，黑暗中她看不到姬箬的表情，只能听到她沉重的喘息和痛苦的低吟，直到晨光悄然跃出地平线姬箬才因疲惫沉沉睡去。而她困意全无，坐在姬箬旁边发呆直到许清雾给她打电话。
“小懒猫，太阳晒屁股了，起床啦。”
她小声说着，并没有真的想吵醒姬箬，没过多久姬箬翻了个身悠然转醒。
“早。”
姬箬盯着向歆晨，第一眼就看到她布满血丝的双眼。
“早，清雾阿姨已经派人在楼下等我们了。”向歆晨捏着她的脸，可惜姬箬脸上的肉并不多，没有那种像面团一样软和的手感。
“嗯。”姬箬从她手里挣脱，赤脚踩在地板走去洗漱。
向歆晨趁机煮了几个鸡蛋充当两人的早餐，等姬箬收拾好她马上就把人带了下去。
车子方方正正地停在楼下，她们刚下楼就看到了，向歆晨把忙着把行李箱往车后丢，姬箬想了想又转身上楼。
“不知道清雾阿姨说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我比较期待那个温泉，你呢？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向歆晨自顾自说着，放完行李箱才发现应该站在身后的姬箬不见了踪影，只好趴在窗户上问着司机，“人呢？”
“上楼了。”司机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放回方向盘上。
向歆晨正要上去找人姬箬就施然出现，手里多了一包糖果，绑在床边的气球被她系到了手腕上，绳子短了不少，姬箬走动头时不时就会与气球来个亲密的碰撞。
“差点以为你又被人绑走了，放个行李箱的功夫你人就不见了。”向歆晨紧张不再，开始揉着姬箬头发打趣道。
“不会再发生的。”
姬箬坚定地看着她，目光真挚得向歆晨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把她塞进车里，又用煮好的鸡蛋堵住姬箬的嘴。
许清雾不在，她的气息却残留在车里，吐息间都是那百合的幽香，让向歆晨的晕车感缓解不少。
司机开得很平稳，车速也很缓慢，车内隔音极佳。向歆晨一夜未眠，开了一小会她的眼皮就开始打颤，忍不住看向旁边正小口吃着鸡蛋的姬箬，不放心地叮嘱着。
“慢点吃别噎着了，不够吃我这里还有。”
说着她就寻找其他的鸡蛋，鸡蛋却好像跟她玩起了捉迷藏，她怎么也找不到，更记不住自己上车时把它们随手放哪了。在摸到姬箬时向歆晨终于被困意打败，正脸朝下趴在她腿上睡着了。
姬箬忍着被压得发麻的大腿，抬头与司机的视线不期而遇，两人谁都没有避让，过了会司机意识到失礼才仓促地低头。
“你跟小姐长得有点像。”司机突然说道。
“嗯？”姬箬看着他，“不觉得。”
她从未仔细看过自己的长相，更不会与别人比较。
司机笑而不语，姬箬手机亮起，看到上面的数字她选择了视而不见，数字的主人却锲而不舍不断打来，似有她不接就不罢休之势。
“箬姐姐今天不在公司吗？”是穆宿言火急火燎的声音。
姬箬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公司处理公事才对的，攥着向歆晨发尾她撒谎道。
“有点累。”
“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又受伤了，有叫医生来看吗？”穆宿言拔高了音量，能听到那边高跟鞋的声音加快。
“今天想休息。”
这是姬箬这么些年第一次主动提出休息，那边的穆宿言突然陷入沉默，连带着高跟鞋的声音也消失了，过了会她才问道，“箬姐姐是在家里吗？”
“嗯。”
“那手机为什么会显示你正在往泽安移动。”
泽安应该是她们此行到的地方，横跨了一个市。泽安主要以旅游业为支柱产业，姬箬看新闻经常会看到有关它的信息。
姬箬不语，穆宿言接着说道，“姬奶奶知道吗？”
她的话让姬箬的心头又涌起烦躁。
脱离姬家盘踞的地盘姬苏文自然不会同意，这就意味着失去对姬箬的掌控，再是外界觊觎和仇恨姬家的人不少，姬家只剩姬箬一人，姬苏文恨不得把她关起来确保她安然无恙。
“箬姐姐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回来。”
姬箬的沉默让穆宿言有些害怕，如果姬苏文知道了一定会让穆桦把人追回来。但是穆桦手段一向简单粗暴，在两人相遇之前不如让姬箬回心转意自己回来。
“不知道。”姬箬说完挂了电话对司机说道，“前面停下。”
车停下好姬箬下车随手把手机丢进满是油渍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里。
姬箬下车的时候向歆晨已经醒来，她不知情刚才发生的事，只知道姬箬回来后周身的空气都变得躁动起来，一如她的心情。
“还有多久到？”向歆晨问司机。
“已经开了一半了。”司机也在看着回来的姬箬，“小姐已经安排好了午饭，辛苦二位再忍耐一下，后半段我会加快速度的。”
“这么说确实肚子有点饿了。”向歆晨刚说完就被姬箬塞了颗糖。
姬箬自己也在鼓着腮帮子吃着，飘到后头的气球被她拽过来给抱在怀里，下巴搁在气球上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不开心吗？”向歆晨手在姬箬面前晃了晃。
姬箬回过神看着她，突然开口又戛然而止，“我们逃……”
向歆晨疑惑地看着她，“我们什么？”
“没什么。”姬箬摇头，又塞了颗糖到嘴里。
车子在酒店门前停下，很快就有人来泊车，向歆晨看着酒店金黄色的内饰，觉得自己穷酸极了，畏畏缩缩地躲在姬箬后面极力不去看路上的景和路人。
“如果准备的菜色不喜欢也可以自己点单，桌上有菜单，二位慢用，我半小时后再来。”司机说完带上了包厢的门。
向歆晨早就饿了，闻到饭菜的香味没等司机说完她就已经动起了筷子。
姬箬看着一桌子的菜色兴致缺缺，盛了碗粥有一搭没一搭吃着。
“这个好吃。”
“这个也好吃你尝尝。”
“还有这个也不错。”
虽然只有她们两个人用餐，许清雾还是准备了一大桌子菜，都是以清淡为主。向歆晨挨个试完味道j后把自己觉得不错的菜都夹给姬箬尝，很快碗里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姬箬看着眼前的菜蹙起眉头，放下勺子问道，“很奇怪。”
“奇怪什么？菜的味道很奇怪吗？”向歆晨嘴里塞满了菜连说话都有些困难。
“她为什么对我们好。”
姬箬终于醒悟了一路上自己感到疑惑的症结所在。
许清雾跟她们非亲非故，为什么从一见面开始她就似有若无地对她们发出友好的信号。先是衣服脏了借衣服给她，再是给她们安排了这次旅行，还让自己的司机来接她们，就算安排的饭菜也是考虑带她们舟车劳顿以清淡为主。她本可以不用做得这么细致，完全可以给她们报个地址让她们自己去，偏偏她却从她们出门开始就已经帮她们安排好了一切，很难让姬箬不怀疑她是不是另有所图。
“呃……”向歆晨顿住，挠了挠头困顿道，“也许清雾阿姨是好人？”
“好人？”
回忆了两人的几次见面，向歆晨重重地点头，表情坚定道，“没错，清雾阿姨是好人，人美心善的那种。”
姬箬的表情明晃晃地写着“不相信”三个字，向歆晨急了。
“你相信我，她真的是好人，我可以向你保证。”
看着向歆晨急眼的样子，姬箬只好点头同意，“我相信你。”
“你真的信了？”向歆晨睁大眼睛拭目以待看着她。
“你说的都信。”
“我说什么你都信？”
“嗯。”
姬箬的回答让向歆晨心情大好，拼一己之力消灭了桌上的大半菜，姬箬只是吃了几口粥就静坐着看向歆晨。
司机来的时候向歆晨已经吃得太撑趴在桌子喘息着。
“很久没吃这么饱了。”
“小姐安排的菜二位可还满意？”司机扫了眼桌子，落在姬箬堆满菜的碗上。
“嗯。”姬箬点点头，看着趴在桌上的向歆晨问道，“能走吗？”
“当然可以，走吧。”刚站起来向歆晨就觉得胃的地方胀得好像要炸了，连腰都挺不起来，只能弓着身子被姬箬半拉着回到车上。
“接下来我会加快车速了，二位坐好。”司机说完就启动了车子。
车内响起了音乐，轻缓柔和的音色让睡了一早上的向歆晨眼皮子又开始耷拉，加上刚吃饱的缘故，没一会就跟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姬箬想了一早上的事情还是没想出结果，正想开口问向歆晨的意见，她已经脸贴着车窗睡着了。
窗外是盛夏将到尾声的余温，车的后头阴沉厚重的乌云正在凝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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