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遇险

说到这,远处有个中年男子拿着一张纸过来,一脸急切而恭敬的神色,叫走了方有知。

看到谢云走回来,荀安低下头,双手插兜,踢走一块脚边的石子。

他们往教室走,不知是出于默契还是什么,谁都没说话。

后来还是谢云先开的口:

“高叔叔工作上可能有变动。”

荀安“哦”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下巴被领口的拉链剐蹭着,有些难受。

说真的,高家父子爱去哪儿去哪儿,哪怕搬出银河系都和他没关系,他在乎的只有一个——

“你会跟着一起走吗?”

谢云转过脸,墨色的眼珠游移到眼尾,瞳孔里映着一点清亮,好像因为这个问题感到高兴。

“不会。”

荀安点点头,一颗心却没完全放下来:“林阿姨是要和高先生在一块的吧,到时候一家子都搬走了,就留你一个人在这边……”

“没事。”谢云说,看了一眼旁边人微垂的脑袋。

他并不是一个人。

“临湖别苑那个房子会留给你吗?”

谢云想大概率不会,但他没说这么沮丧的话,只是道:“我可以租房子。”

荀安撇了一下嘴,嫌弃道:“那什么,”

“到时候你要是真的没地方去,”

“我可以勉为其难,在院子里给你搭个窝棚。”

谢云没忍住笑了,冷淡的眉眼染上几分暖意,像是化了一池的坚冰。

“笑什么,有个窝棚很不错了好伐……”荀安在他胳膊上捶了一记,“到时候用塑料膜在周围给你围一圈,连**问题也解决了。”

“冬凉夏暖,晚上还能看星星,这样五星级酒店的配置,还不快说谢谢荀哥?”

一阵闷笑中传出一声模糊不清的谢谢,谢云好一会儿才恢复成平日的淡漠脸,道:“最早也要在这里念完高中。”

荀安追问道:“那最不早呢?”

最不早么……

谢云抿了一下唇,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怎么,没有回答。

·

早上六点多钟,天还没亮全呢,学生们已经背着书包走进一中的校门了。

没什么人聊天,大多是沉默地往里走,满心满眼只有对被窝的眷恋,和对上学冰冷的恨意。

云层很厚,看不见太阳,只有西边残留一个黯淡的月影。天空一派灰蒙,像是雨天晒不干的被褥,潮湿又阴冷。

荀安走进教学楼的时候,眼皮没来由地跳了一下。他揉了揉,想起昨晚那个被试卷狂追的噩梦。

六点五十,大多数学生都到教室了,门口稀稀拉拉不剩几个人,一辆电动车急吼吼地在路边停下,发出尖锐的滋啦声。

“快!动作快点!等会跑进去,可别耽误了早读。”

章妈妈催促道,末了又想起车把上挂着的袋子,里头装了新鲜打印的试卷,便又喊道:“等等!回来拿卷子!”

章承昨晚补课补到凌晨两点,做完作业已经是凌晨三点,睡了不到三小时。他眼下黑眼圈极重,身体虚的有气无力,这么跑了个折返,累的气喘吁吁。

“好好学知道吗?”章妈妈把他的衣领翻起来,理顺,“多向人家好同学请教请教。”

“你们班那个荀安不是老考年级第一吗?问问人家怎么学的,有什么好的方法你也用啊。”

章承不满地咕哝道:“他现在早不是年级第一了。”

“什么?”

“没什么。我进去了,妈。”

章承加快步子往学校里走,身后响起电动车开走的声音。

就在他刚走上林荫环道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书包,一把拽进了旁边无人的小花园里。

“你们——”

他惊呼到一半,就被人捂住了嘴。眼前站着两个流里流气的男子,一个脸上有条纵贯右眼的刀疤,一个染了一头黄毛。

刀疤眯着眼看他:“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

章承害怕地抖了一下,乖乖点头。

刀疤这才放手,转而揪住他的衬衫:“有个叫荀安的,和你是一个班吗?”

章承咕咚咽了口口水,抖抖索索道:“是,是……”

“还有个叫江任飞的呢?”

“也,也是……”

黄毛走过来:“下午三点钟,你把这两人引到这里来,但是不许说是我们吩咐你的,知道吗?”

章承拼命点头,额头上大滴大滴地冒汗。

“只能有他们两个,不能有别人……你也别想耍什么花招,不然有你好看的。”说着,还在他侧脸上拍了两下。

章承哪里见过这样的局面,差点被吓得尿了裤子。刀疤手一松,他便腿软的直接跪到了地上。

校园卡从口袋里滑出,滚落在地,他赶忙伸手要捡,却被黄毛截胡。

“哟,我看看——章、承,高二三班。”黄毛把校园卡捏在手里,“我记住了。要是那两个人下午不来……”

“那倒霉的可就是你了。”

下课铃响的时候,章承猛的一抖,抬眼看向黑板上的挂钟,已经是两点五十。

他紧张的直冒汗,平生头一回有了做贼心虚的恐慌,扭头朝最后排看去,角落里只有一个人,谢云竟是不在。

很好,没了那个姓谢的,要方便许多。

他站起身往后走,裤子下的腿抖个不停。

这可不能怪他啊,他想,那两个混混知道了他的信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还要好好念书,要考上好大学,前途不能毁在这种事情上。

“荀安。”

荀安抬眼,有些诧异。

“方老师叫你去一趟文印室,拿新印的数学讲义。”

文印室在那个小花园旁边,要去文印室肯定会经过那里。

荀安挑了一下眉:“这不是数学课代表的事吗?”

章承恨恨地掐了一下掌心,心想这人哪儿来这么多疑问:“讲义太多,说是让你先去拿一批。”

“好像还让你拿些别的,是给你的什么东西,我不记得了,反正是指名让你去。”

荀安点了一下头,终于从椅子上起身:“那行吧。”

章承悬着的心落下来,正要说让江任飞跟着一起去,一转头却发现江任飞的座位空了。

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在这儿的!

他大脑一片嗡嗡作响,只觉得头重脚轻。

冷静!

总之是送过去一个了,少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看荀安的情况,如果真的严重……章承咬了咬牙,那就跟妈妈说,或者干脆报警寻求保护,总归不是他的错。

“怎么了?”荀安见他表情奇怪,忍不住问,“东西很多吗?要不我叫上谢云一起去?”

“不行!”他急得大吼,反应过来后又手忙脚乱地辩白,“不是,我是说完全没那个必要,没有多到那个程度,一个人就够了。”

“你快去搬吧!方老师说急着用。”

荀安见这人一惊一乍,简直莫名其妙。虽然不太情愿,但毕竟只是件小事,也就没多想。

走到文印室门口,却发现门关着,旁边贴着告示,说因为内部装修,关门一周,带来不便请广大师生谅解。

他气极无语,合着自己这是被耍了?但这种作弄的手段,未免也太低级。

正准备转身,侧颈却突然一痛,下一秒就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最后他是被人踹醒的,一睁眼首先感到的是腹部的钝痛。

面前站着两个人,居高临下地看他,一个黄毛,一个刀疤。饶是他现在头还发晕,也很快认出来,是之前救女生和陈叔时教训的那一批混混。

这是寻仇来了。

四周摆着很多体育用品,球类、软垫、路障还有杂七杂八的物品,他们应该是在操场旁边那个器材室。

黄毛蹲下身,语气不善:“醒了?”

荀安虽然知道情况不利,却依旧硬气:“没长眼睛么?”

“艹!”黄毛一点就着,当即抓住他脑后的头发,迫使他抬头,“拽什么啊!你现在在我手里,知道吗?!”

荀安“啧”了一声,很是不屑:“当然知道,我长眼睛了。”

黄毛见他仰着头还一副俯视自己的样子,简直气得冒烟,偏偏又说不过他的牙尖嘴利,就差没爆炸了。

刀疤说,“你和你那个朋友害的我们蹲了局子,平白留了案底,老大还在里头被人打残了一条腿,你说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荀安冷笑一声:“警察叔叔不是已经帮你们算清楚了吗?”

“靠!和他废什么话!直接动手!”

黄毛说着就要把他的头往墙上撞,荀安心道不妙,急中生智:“那儿有摄像头!你们一举一动全都会被拍下来!”

两人顺着他的手指朝后面看去,趁着这个空档,荀安朝黄毛档上猛踹一脚,又一拳砸向刀疤的眼睛,然后拼了命地向门边跑。

器材室建的很早,还是老旧的旋钮式门锁,可他用力拧了好几下,却怎么也拧不开。

心一点点的冷下去,像是坠入冰窖。

“臭小子,还玩偷袭。”黄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恼怒,还有一丝尽在掌控的愉悦,“反锁了,没有钥匙你打不开的。”

荀安背靠着门,看着两人一点点走近,看到刀疤手里那根钢制棒球棍,有冰冷的恐惧沿着脊背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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