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安从诊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夜里的医院依然灯火通明。急诊的忙碌程度在此刻达到高峰,不时能看到医生和护士匆匆走过的身影。
医学院大三开始科室见习,他这周轮到急诊,刚好又碰到科室最忙的季节,于是喜提三天夜班连轴转。
走出诊室门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快要神魂分离了。
大厅中央是几排蓝色的休息椅,有人的约莫七八成。
不过他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谢云。
谢云面朝着这里,笔记本放在腿上,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很快,像是在忙。
凑近了能看到他眼下淡淡的乌青,眼睛也微盍着,透出倦意。
“等很久了吗?”
他在人面前站定。
谢云从电脑里抬起头,见是他,眸光变得很温柔。
“没。”
“嗯,没有。”
荀安看着他收拾东西,好整以暇地说,“也就等了三四个小时,是吧?”
谢云笑一声,起身牵住他的手,往医院外面走。
江州是个大城市,夜生活丰富,即使凌晨三点了,马路上依旧川流不息。
医院里暖气足,荀安只穿着一件卫衣,出来冷风一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下一秒脖子上就多了个围巾,厚而柔软的羊毛将他的脖子下巴脸围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半个山根和一双眼睛。
荀安看着他的二十四孝好男友给他系围巾,从眉目到手指都和艺术品似的赏心悦目,三天夜班积攒下的怨气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谢云。”
他隔着一层围巾布,声音有点闷。
“怎么?”
“你是不是又背着我长高了?”
他伸手比了一下,明明高中的时候还差不多的,现在这家伙居然比他高了小半个头。
谢云给他打了个工整的十字结,又把卷起来的边理好,然后转身去推电动车:“有吗?”
“怎么没有?”
荀安在后座上坐下,小声咕哝,“莫非是因为你健身?还有这种功效么,看来我也得练练……”
他们大学没有住宿舍,而是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二居室。
一开始确实是一人一个房间,不过后来住着住着就变成了两人一个房间。
毕竟跑来跑去的多麻烦,不如干脆一点。
剩下的那个卧室则被改成了书房。
再坚强的人在床面前也硬不下心来。荀安强打着精神洗了个战斗澡,然后一猛子扎进床铺,被子也不盖,就这么进入梦乡。
谢云在他后面洗的澡,擦完头发出来就见人没骨头似的瘫在床上。
关键瘫的还挺有水准,只占了左边一小半,右边空出一大片的位置留给他。
他走到床边,很熟练地俯下身,把人的背托起来。
“怎么不盖被子……”
荀安哼哼两声算是回应,也很熟练地滚了滚,把压着的被子送出来。
半梦半醒中依旧如此娴熟,想必是重复过很多次。
荀安这一周的睡眠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个小时,故而他这一觉睡得长且沉,等醒来的时候,窗外洒进来的已经是夕阳了。
身旁空着,伸手摸摸,床榻是凉的,估计谢云已经起了有好一会儿。
他去厕所刷牙洗脸,然后顶着一头乱发走出卧室。
谢云不在客厅,书房也没有。
奇了怪了,人去哪儿了?
今天周六,学校没课啊。
他正准备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信息,就听到大门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下一秒,就见谢云抱着被子推门进来。
“今天太阳很好,”谢云一边换鞋一边说,“我把春秋被拿出去晒了。”
荀安走上前,接过被子:“你几点起的?”
他忙,谢云也跟着他一块熬,所以这家伙睡的觉也不比他多到哪里去。
“八点。”谢云跟着他走进卧室,“我不怎么困。”
“铁打的么你。”
荀安把被子塞进衣柜,然后转头就把人按在了床上,“四点到八点才四个小时,能睡饱才怪呢。”
谢云仰头看着他,两条长腿随意地曲着:“真不困。”
“不困也得睡。”
荀安捂住他的眼睛,试图强行关机,“我是学医的,你得遵医嘱。”
手心下的睫毛动了动,挠得他有点痒。但荀医生很有原则,一点不为所动:
“贿赂无效,乖乖睡觉。”
冬天昼短夜长,他们聊的这么一会儿,外头的天就已经暗了。
昏暗的天光催人欲睡,一直声称自己不困的谢云也不再狡辩,老老实实地闭上眼小憩。
荀安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可干的,便掏出平板,在谢云旁边屈腿坐下,戴着耳机准备找部电影。
结果博主的推荐刚看到一半,腰间就爬上一只不老实的手。
荀安啪的一下扣住罪证,扭头铁面无私道:
“干嘛呢?”
谢云半边脸陷在松软的枕头里,懒洋洋看过来的样子显得温和又安静:
“睡不着。”
荀安心想此人也是奇了,大学生从来只有睡不够的,哪有嫌觉多的?
“你吃什么了?”
他用指节蹭了蹭谢云的眉骨,“一天天的精力这么旺盛?”
谢云不吭声,变本加厉地环住他的腰。
荀安没有把人推开的习惯,便也由着他去,心想抱一下就抱一下吧,也不妨碍什么。
直到片刻后,身边人低低的声音响起:
“是很旺盛。”
……
荀安花了几秒钟才咂摸出来这话的意思。
你这精力,它正经吗?
荀安看着电影推荐的页面,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关了平板。
二十出头的年纪,碰一下都会擦枪走火。
而谢云因为他最近高强度的值班,不忍心扰他睡觉,已经忍了快十天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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