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项令娴诧异的神情太过明显,姜月珠开口解释:“在绮城做生意的,哪有不认识虞家的。”
话落,她顿了顿,表情里带着些难言,又说着:“那什么,妈不是不让你自由恋爱啊,但是如果是虞家这种家庭,咱们还是尽可能的少跟他们接触。”
项令娴转过身,眼神有些复杂,心想她肯定是误会了,靠着吧台:“妈,你误会了,我跟虞承我们就是普通朋友跟合作伙伴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些。”
平板一响,又接一单,她从姜月珠身侧走过去够。
姜月珠站在原地还有些半信半疑地,只是项令娴都这么开了口,她也不再多问,只淡淡留下一句,把握好分寸,就去了洗手间。
项令娴正埋头铲着冰,却没忍住往姜月珠离开的方向瞅了一眼,心脏有些堵,莫名想到了昨天在高速上喻澍跟她说的话——如果她不在乎呢?
姜月珠似乎是真的不在乎,不在乎自己有没有钱,不在乎被骗,似乎一直以来,自己都太轴了,总把事情往太坏的方向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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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贺原忙完,下午三点多给项令娴发了消息,店里没客人,她先把姜月珠送回了家,就跟他在医院门口碰面。
她开车过去的,在路上给虞承发了消息,说他们两个人要过去。
陆贺原要比她先到几分钟,在绮大附院的大门前等着她。
老人今天早上才从重症监护室里转到普通病房,项令娴两人进了住院部坐着电梯上了楼,刚出轿厢,虞承就在门口等着他们。
他这段时间也没怎么休息过,脸色很差,眼白里布满血丝,他勉强笑笑:“来啦。”
项令娴蹙着眉瞅他:“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怎么休息过?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没事,今天晚上我就回去了,我妹晚上会过来。”虞承摆摆手,带着他们进了病房,“那会儿人醒了,刚刚又睡着,不过醒着他也不说话,昨天才恢复意识。”
住的病房是套间,他们只进了外间,项令娴透过玻璃远远瞧了一眼,人大病一场,气色很憔悴,瞧着很虚弱。
虞承解释着:“这两天换季正是流感高发,进去的话也容易交叉感染,他刚退烧不久。”
项令娴他们两人都理解,紧跟着坐到了沙发上。
陆贺原叹了口气:“要不是我今天正好碰见了项令娴,我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事。”
“告诉你,你跟陆爷爷一说,他也是在家里干着急。”虞承推了把眼镜,他平日都是带隐形比较多,大概是压得有些痛,他揉了揉鼻梁,“不过现在也没事,其实昨天早上退烧之后人就好了些,只是还不放心就又观察了一夜。”
这两人又聊了几句,也算是少见的和平景象,确认人没事,陆贺原放心得先一步离开,就留项令娴和虞承在病房。
“我本来还想着给爷爷买点什么,琢磨一圈也不知道买啥。”项令娴开口说。
虞承坐得放松,把眼镜摘下甩到一边:“看望病人不就是鲜花、水果、牛奶三件吗?他也用不到,不用花那钱。”
“那就你需要我的话,就联系我。”
“有你这话就够了。”
“对了,”虞承忽然想起,“你不是说这两天关店回新延吗?你怎么还在绮城呢?”
这个……
项令娴不自然地偏了偏头:“额,是一段很复杂的经过。”
她大概讲了一遍。
“我本来以为你还能装一阵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揭穿了。”虞承发表了自己的感想,“我当时就说了,你妈妈只是纯粹地担心你而已,没有那么多旁的心思。”
项令娴把头发往耳后一撩,点点头:“行啦,我承认是我当局者迷了。”
但她还是不明白,那姜月珠至于当初忽然那么激动吗?
虞承翘着二郎腿:“那你跟喻澍……”
“虞爷爷一没事,你这沉寂的八卦心又燃起来了是吧,你快等柚子来,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脸上一点阳气都没有,虚得跟什么似的。”项令娴睨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嘿!你这人。”
项令娴瞧他终于有了插科打诨的劲头,也算是放心些:“不过,虞爷爷怎么就忽然在家里摔倒了?还摔成这样。”
提起这事,虞承叹气说:“老年人起得早,他六点起来估计是想着去院里锻炼,结果不小心从楼梯上栽下去了,那个点,保姆也还没工作呢,给他买的用来检测的手环听说也没带,我爸早上正好出差回来,一进门就撞见老爷子正往下摔,但也没来得及护住老爷子,我妈听见动静,这才赶紧跑出来叫了救护车。”
居然是这样。
虞承这会还有些心有余悸:“本来接过来说让他们住一楼安全,奶奶说要阳光好点的房间,才让他们住上了二楼,你说这谁能想到呢。”
项令娴忽然想到:“要不你们在家装个电梯吧。”
“要不说咱们是朋友,跟我想到一起去了,”虞承揉揉眉心,“这也幸亏是接了过来,要是还让他们住在老宅,出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
这一句估计是点到了些什么,项令娴出了神。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就等到虞柚过来换班,这趟过来,原本项令娴是准备把车还回去,结果接下了个送虞承回家的任务,绕一圈钥匙居然还在她手里。
把虞承送回家,项令娴就也开回了家。
开始都一切如常,直到进门瞬间,嗅到房间里热腾腾的饭菜香气,她才有些恍惚。好像许久都没有这种,有人在家做饭等她的感觉了。
她开门的动静有些大,姜月珠围着围裙在厨房喊了一声:“回来了?”
项令娴下意识应了一声,就回房间去换家居服,其实就是几件洗到发白的半袖,边脱着衣服,她心里还在想着这一路上琢磨的事。
虞承那句话,像是点醒了她,把姜月珠一个人留在新延,发生什么事她都不知道,就像这次,姜月珠悄悄来了绮城,她居然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
姜月珠今年虽说也就五十三岁,正值中年,但也偶尔絮叨着腰痛、腿痛,也不太适合独自生活。
“赶紧出来洗手,吃饭了。”屋外的人唤了她。
项令娴套上短袖,踩着拖鞋走出卧室,洗完手后往饭桌上一瞅,简单炒了三个菜。
姜月珠端着两碗米饭从厨房走出来:“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是过日子的,冰箱里居然什么都没有,我这才赶紧出门买菜去了,这下午的菜也没早上新鲜。”
她絮叨着,项令娴完全左耳进右耳出,握着筷子夹起一片炒肉入口:“平时都在店里吃,没什么机会在家吃饭。”
“刚刚去看你的朋友,他家老人怎么样了?没事了吧。”姜月珠擦干净手,也拉开椅子坐在了饭桌上。
项令娴边埋头扒饭,边回道:“上午从重症转出来了,这会好了些,不过我过去的时候人正在睡觉。”
结束了这一个短暂话题之后,两人就无言地安静吃饭。
跟别人家母女在饭桌上有许多可以聊的不一样,从高中之后,项令娴就基本没了和姜月珠同桌吃饭的机会,她回国后,有一阵两人都是错开吃饭,姜月珠早上出门工作早,就留饭给她,而后项令娴考上大学,一起吃饭的机会更少。
中午在店里两人就随便点了个外卖应付一口,这会儿项令娴是真的饿了,一碗米饭见了底,她还觉得不够,又起身去厨房盛了一碗。
母亲们都很喜欢这种给面捧场的行为,姜月珠默默吃着,时不时瞧她一眼,笑着继续吃饭。
“那个,”项令娴挑了个头,试探地问,“你自己要是在新延住得无聊,要不就搬回绮城,跟我一起住?”
她眼巴巴地举着碗等着,姜月珠却半天没搭腔,仍在安静吃饭。
直到项令娴以为估计是等不到她的回应,姜月珠却放下碗筷,说:“我自己在新延住得挺好,一个人还清静,留在你在这我还得帮你当保姆。”
我什么时候让她……
项令娴愤愤地,埋下脑袋扒饭的速度更快了些。
算了,等着过两天再问问吧。
两个心思各异的人,又安静地吃完了一顿晚饭,大概是为了摆脱被说要找保姆的事,项令娴主动收拾残局,结果这不洗碗还不知道,她家洗洁精都已经见底了,她只能和着水,勉强洗干净。
擦干净手,项令娴走出厨房,就看姜月珠正研究着电视该怎么开,她走过去给她演示了一遍,又给她调到想看的频道,果然是这种婆婆磋磨媳妇的经典伦理狗血大剧。
闲来没事,她也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跟着看起来,直到中插广告,她还意犹未尽,这玩意太上头了。
电视里播着广告,姜月珠被什么吸引过去,等项令娴顺着她的方向看,才发现她正在看那面毛毡布照片墙。
项令娴靠在沙发眯眯眼,没明白她怎么会去看那个。
“这个就是你那个一起开店的朋友?”她指了指那张在英国拍的照片,上面的虞承比如今青涩。
“对。”
姜月珠又认真瞧了一会儿,忽然又指着一个人的身影:“这孩子,我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项令娴往前探着身子,瞧见她正指的那个人,是喻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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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讨厌他的第五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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