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爱胡想,我的家产我乐意留给谁是我的事,谁也管不着。明日我就叫云璞跟着账房去学理账,你平日也多教教他学着管家,趁着咱们身子骨还硬朗,多带他几年总能把事情理顺。”
说着傅玄动了动身,“阿湛,要不然咱们再努努力,给云璞云璋生个妹妹,这样以后他掌家也不落人话柄了。”
姜湛耳根一热,轻推了她一把,嗔怪:“都一把年纪了,说什么浑话呢。”
傅玄解了他的衣带,欺身而上。
姜湛环着她,享受着与她温存。
想起云璞,傅玄仍不忘叮嘱:“大郎那边你得好好劝劝他,莫叫他一根筋,钻了牛角尖。”
“妻主,”姜湛仰着头,傅玄粗重的呼吸喷洒在他颈上,“要不……咱们撮合撮合云璞和阿琝?”
“阿琝虽是我表亲,却也是隔了两代的旁脉,再说她与云璞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又都是知根知底的,想必有些情分……”
傅玄心里不太赞同,但又不好直接拂了他的意,“我看云璞的婚事还是让他自己做主吧,咱们做父母的安排得再周全,也不如孩子自己心里乐意。”
“这样,回头你先问问云璞的意思,他要是同意了,那我也不反对。”
“专心些!”
姜湛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傅玄却不肯他把时间花在别的地方,只拽着他与自己沉沦。
……
天光微亮,晨露未晞,青石板上还泛着湿意。傅玄亲自领着云璞来到账房。
“云璞,娘已经决定日后让你接手家里的生意。”
傅云璞闻言身形一僵,仿佛被钉在原地。他自幼熟读《男诫》《男德》,三纲五常的训诫早已刻进骨血。可如今娘亲竟要打破纲常,让他——一个男儿——袭承家业?
“这不合规矩。”云璞掩下心中的震撼,“娘亲,礼法不可违背。《男诫》有言:男不言外,女不言内,孩儿……”
傅玄冷哼:“总不能让这些条条框框毁了我儿一辈子罢。”
云璞怔住了,一滴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
傅玄将一摞账册放在檀木案几上,“从今日起,你每日辰时都要来账房,专心跟着管事学理账。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不必拘束,知道么。”
“娘……”千言万语哽在心头,一时间云璞竟说不出话来。
望着傅玄鼓励的眼神,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最终只是低声道:“孩儿知道。”
“好孩子。”傅玄喟叹一声,“对了,你爹都跟你说了吧,关于你的婚事……”
“嗯。”傅云璞轻轻应了一声,“请娘亲放心,孩儿一定好好打理铺子,绝不叫爹娘失望。”
傅玄心下叹气,云璞就是太要强了些,平日喜怒悲伤从不轻易坦露,倒是个做商人的好料子,可总这样压抑自己的性情,迟早要出大乱子,可她又不好说得太过。
“云璞,千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爹娘叫你学着管家理账是想你多学些本事,免得日后招了赘被人家算计。”
“但不管以后的路你怎么选,娘都支持你。你记住,娘和爹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傅玄替他理了理衣襟,“孩子,爹娘从不在意那些虚名。你平安喜乐,才是最重要的。”
云璞眼眶微红,却仍倔强地抿着唇点头:“我知道,孩儿一定不会让爹娘失望。”
傅玄知道一时半会解不开这孩子的心结,只得拍拍他的肩:“去吧。”
晨光透过窗棂,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仲春惊蛰,桃始华,仓庚鸣。内院,一树梨花正开得纷繁。
文鸢和阙修榆的长子文琦刚满半岁,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乔文清怀中酣睡。院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梨花的清甜交织在一起。
沅钟衡倚在廊下的藤椅上,像一具空壳般了无生气。花瓣纷纷扬扬,散落在她腿间盖着的薄薄丝织上。
秋瑭端着药碗轻手轻脚地走近,却被映瑭拦住摇了摇头——药已经凉了三回了。
沅钟衡出狱后便一直在宣义坊修养。秋瑭和映瑭跟随沅钟衡搬离了荣伯公府,在文宅照顾她饮食起居。
乔文清将文琦递给嬷公,转头望向卫姝:“真的别无他法了吗?”
卫姝将银针收入药囊,眉间的沟壑又深了几分:“这是寒气入体所致的寒湿痹痛,脾胃虚寒,没法根治,只能好生将养着。”
“寒毒已侵入骨髓,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她顿了顿,终是摇头叹息,“更别说那些暗伤……日后每逢阴雨,怕是都要受一番折磨。”
沅钟衡在阴暗潮湿的大理寺地牢呆了整整半年,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酷刑造成的病症因治疗不及时已经回天乏力。
“平日多晒太阳,注意保暖防寒。当然了,适当舒展筋骨也能助益恢复。”
卫姝严肃地望向钟衡,沉声道:“你体内筋脉受损严重,日后除非必要,还是莫要舞刀弄枪为好。”
沅钟衡默不吭声,筋脉受损,那与废人何异。
她自幼习武出身,如今手上功夫不再,日后如何混迹宫闱?再说她仇家遍布,一朝失势,那些人还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以泄心头之恨。
看着死气沉沉的沅钟衡,乔文清心中很不是滋味,可他再难受也只能出声宽慰,“没事,没关系,只要人没事就好。”
就算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如何,她们这样的人家还怕养不起一个沅钟衡吗?乔文清深吸一口气,“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文鸢和阙修榆垂着头都默不作声。屋内一片死寂,而外间的鸣蝉却聒噪得紧,声声震耳,余音不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