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第3味特调
一时间梁沛谦有些哭笑不得，本想拒绝，垂下眼睑，望进她的眼底。
像是一粒星辰，正在熊熊燃烧，自己仿佛也被她点亮，鬼使神差地，貌似她还有些其余的渴求，就这样挪着步子跟人走了。
今最一路上都在有由来的欢呼雀跃，最终两人拐进一条巷子。
今最带他带去到一家较为隐蔽的小众咖啡馆，店面不大，入口却是有一整面的蔷薇花墙，正开得热烈。日头上烙下来的日照投影也滚烫。
今最带着他往里走，最终两人选了店门左侧的位置，能正正好好看见那一面花墙和小巷口外的光晕变换。
今最拿了餐位号码牌，就从服务生手里双手接过菜单，将硬纸菜单平铺在桌面，伸出食指，指尖点住一个角，向他的对岸推移，F O R H U G 依然没有摘口罩，今最扯了扯嘴角，猛地想起宜大传说里有个神颜学长就是对太阳过敏。
“不知道他是不是。”今最有些无厘头的想，目光也不知觉地落到他脸上，却正巧与F O R H U G 撞上视线，他盯了自己一秒，随即垂下眸，将身上挂着那件薄外套领口处松了松，“你点。”
懂了，这是不好意思。
毕竟跟个“变态”陌生人面对面进食，怎么说都有些尴尬。
今最指尖还点在原地，没往回收，于他于己的搭着台阶：“你不用客气，我也不知道你爱喝什么。”
再怎么样，至少也能随便抛个选项。
今最这样想，旋即，对面的人开口了。
“我不喝咖啡。”
今最：“……”
今最眉头皱了皱，吁出口气来。
……这回是直接把选项都去了。
“那就喝柠檬水吧。”
今最不打算再跟他在饮品选择上多作挣扎，握住铅笔在商品冰饮薄荷柠檬水的末尾标注了个数字2。
店员微笑着拎走菜单回到操作台，空调冷气虽然够足，但今最体质偏热，现下抽了不下五张纸巾擦拭脸颊上的汗，脸上的人为腮红被自然熨出来的滚烫红晕代替，今最双手捧了捧脸——熟透了。
简直可以想象到现在的脸蛋能像个红得熟透了的苹果缀在脸上。
虽然整个假期都宅在工作室里，但该精致的也还得精致，睫毛膏、眼线、眼影，样样不落。今最下意识地伸手拂了拂手腕，这才发觉并没有提包。
“镜子。”
读心术啊。
今最惊道，她猛地抬头，只见铺着纯白蕾丝边的圆形餐布上静静搁置着块方形随身镜。包装一如既往的简洁。
普通的银灰色，中心点是圈不大规则的黑色圆圈，像他眼皮上那颗小痣，镶嵌着颗黑曜石。
今最将它拎起来，掂量。
分量还挺足，大拇指将盖子掀开，镜片冒了出来，是那种特制的放大的，放大到哪种地步呢？
———就是近到能看清脸上毛孔的那种补妆镜。
今最只瞥了一眼。
镜子里她的眼，睫毛和下眼线融成一团黑墨，扑在那一股卧蚕上，眼影也早已被汗液的侵蚀而消失殆尽，粉底融进汗里，尽管肤色很白也不免夹杂起层面具，与脖颈处分割明显，眼窝下黑墨红晕各占一半，样子活脱脱像副吊死鬼。
“啪——”地一声，今最将小方镜关上。
狼狈……
太狼狈了。
今最电量直降，蔫了下去，“谢谢。但……抱歉，我得去趟卫生间。”
F O R H U G 注视着她，作了个“请便”的手势，说罢，今最便将木椅拉开，小方镜重新落他的口袋，自己则快步往里间走，抵达洗手池，今最拧开水龙头“哗啦啦”地将脸颊覆水洗尽。
两杯冰饮薄荷柠檬水的制作耗不了多少时，等待今最从里间出来时，正好两杯饮品已经摆在方格玻璃桌上。
F O R H U G 接过两只塑料吸管道谢，随即站起身，指尖小心挨着吸管塑封纸，拆开一头的纸质保护膜，在指尖半点儿不触碰到吸管本体的前提下，拎住未撕开的那截管身。
缓慢地将那根淡樱粉色的吸管放至玻璃杯里，再将顶端未取下的纸质塑封膜抽下，折叠，抬手，扔进垃圾桶，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
除了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外，吸引到今最的是他那张脸。
果然是冷调的长相，虽然这个视角将他的五官看得不是那样的清楚，但今最还是能瞧出来，他眉眼间都是一股子傲劲儿，非常具有攻击性，嘴唇偏薄，鼻梁很高，五官深邃，标准的小V脸，有那么些混血的味道。
放在大街上，是会有不少回头率的帅哥那一款。
今最抚了抚额角两边被清水粘黏在脑门的刘海捋去耳后，随他的动作，今最注意到。
由于他站着俯身，领口拉链是拉开的，短袖领口往下垂，隐约的，他的左肩上露出块儿红印，再随他手臂伸展，今最将他肩颈侧的“红印”看清。
是一块儿……
不对，是一片，而且还是一大片。不知道是不是纹身师傅的技术太差劲儿，还是时间沉淀的原因，他肩头这簇玫瑰花褪了色，十分模糊但也能看出形状，随肌肤的生长纹理将荆棘更甚张牙舞爪地延伸成一大片。
有些肉色遮盖的痕迹。
但也掉得差不多了。
今最抿了抿唇，有些难言的抬脚迈过去，F O R H U G 将那杯率先插好吸管的冷饮推给她。
“谢谢。”今最说完捧着玻璃杯子灌了好大一口，柠檬和薄荷的清香气一下子将暑气浇灭，柠檬汁的配比较多，今最分泌了不少唾液，凉快了不少，“偷窥”作祟，今最目光不由控制的往他左肩上瞄。
凑近一点看，能发现，这并不是特地去纹的荆棘玫瑰束，而是一大片胎记，面积也许有些大，今最猜测道。因为就在他露出这一片肌肤时，淡红色的胎记已经快要攀上他的脖颈，延伸到了锁骨上方。
F O R H U G 对于镜头的捕捉性，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这道投来的目光，嘴角向下撇了几分，落坐，也将面前那杯柠檬水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虽说“欣赏”是今最提出来的，但就让人矗在自己对面当个木头似的喝杯冷饮，今最实属觉得不太礼貌，目光也顺势收了回来，主动搭话：“我叫今最。”
F O R H U G 掀了掀眼皮，也做起自我介绍：“你好，梁沛谦。”
今最咬着吸管，点了点下巴：“你刚刚说的‘特调’是自己调制的吗？”
“就是你身上这款香水。”今最补上后话，干脆趴在桌子上，指尖抵住玻璃杯壁，浸今一滴水珠，语调懒洋洋。
“嗯。”梁沛谦并不否认。反而对她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香气这么执着。关键是，这瓶香水还只是自己的实验品。
梁沛谦的视线落到她脸上。
看来反响还不错。
“你也喜欢调香？”今最有些两眼放光，电量瞬间满格。
“嗯。”梁沛谦再次确定，今最一时间再次雀跃，梁沛谦虚眯了眯眼，没再继续作冰块儿，毫不吝啬的扔给她一个微笑。
“那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今最将手机拎出来在他面前晃，措辞异常委婉，“就当香氛爱好者的交流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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