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闺六眼

自京都驶往东京的夜间巴士上。

五条悟前几分钟还在兴奋翻阅观光手册,后续巴士启动就难以忍受地闭眼蒙耳试图当自己是个死人。

不管是摇晃的车厢、弥漫在空气中的汽油味又或是人群聚集产生的缺氧感都是初次体验的小朋友无法忍受之痛。尤其是在六眼导致摄取信息量较常人倍增、大脑长时间负荷运转使得脑组织代谢所需的氧气与能量也更多,五条悟对这种缺氧感实在有些苦手。

他揉着头,试图缓解这股眩晕。

隔着廊道,旁边坐着的小姐姐望了五条悟好几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小弟弟你没带晕车药吗?我这里有,你要不要吃点,感觉会好些哦。”

五条悟有气无力地拒绝小姐姐,恹恹把自己团成一团想要睡过去,无果。

辗转几下、尝试各种结界符文但效果杯水车薪后,五条悟正坐好,看着身侧靠窗抱着小孩的咒灵严肃道:“我有个一生仅此一次的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这是他从电视上学来的台词。里面的主人公基本只要说了这句话,不论多难搞的请求对面人都会眼含热泪答应下来。

被猫猫强行黏上,没什么所谓还干脆跟着走了,不知道该说天然还是漫心的咒灵先生此时也维持了自己的人设,面对这样沉重的语言,他只是瞥了眼五条悟:“啊?”

五条悟板着脸一本正经:“你之前在山上不是想揍我吗?现在机会来了。快来打晕我,就现在!”

晕过去之后,难受的就是脑子,跟他五条悟有什么关系!

尊:……

尊难得来了点兴致,好整以暇道:“你确定要在这和我打?”

意味不明的火焰浮现在两人之间。五条悟只抽出瞬间用来思考,确信咒灵的字典里对他不存在留手,考虑到行驶在路上的巴士……

“不,我确定不要。”

五条悟恹恹躺下,放弃多余的想法,试图当一只死猫。

他安分下来了,尊才能继续梳理起自己的思绪。

不着痕迹瞥了眼五条悟,尊烦躁地想到:这家伙还真是麻烦。

然而即便再讨厌麻烦、不想沾惹是非,但尊此刻仍容忍了五条悟的存在,只因他确实能提供给尊现下所需的东西。

【我带你们在人类社会生存。】

作为咒灵,尊的各项物欲都几乎为零,蛮横的力量足以维持其生存;但作为带着孩子的家伙,注视着怀中少女沉睡的面容,尊知道自己已不再能是独自奔驰在荒原的野兽了。

怀里的孩子柔软而脆弱,即便是缺乏生活常识的咒灵也明白,她需要很多很多的东西:充足的食物、安全的巢穴、并行的同类……而这些都不是尊所能给予的。

为此,尊需要必须要一边与深埋于体内的疯狂与冲动交手抑制情绪,一边与世间种种制约妥协换取她的生存。自身与外部的缝隙是如此狭窄,以至呼吸不畅,本能地想要渴求空气。

无聊、麻烦、厌倦,明明只是一把火就能燃尽的樊笼,但是……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尊闭上眼,尽管孩子的面容已消失在眼前,但胸前膝上,属于她的温度与触感仍源源不断传递过来。

初照面的那个瞬间,随着无数繁杂心绪共同传递入脑海的,还有一个名字。

【安娜。】

那是属于她的名字,属于尊已忘却的记忆。

这个孩子是他未知过去留下的枷锁,如此陌生,但又如此沉重,令咒灵心中本无一物的樊笼也变得坚不可摧。

只是感受着她的存在,就有难言的情绪自尊的心头升腾而起,缠绵交织在一处。尊不知道这种感情该如何称呼,但呼吸之间,教导、养育安娜的责任已自然被负上肩头。

从今往后,野兽封存,他将自愿围困笼中,为了安娜而化身为人。

*

然而并没有给新手抚养人留下太多缓冲时间。在没有钱、没有常识、也没有身份证明的咒灵先生面前,问题很快就出现了。

养孩子最担心出现的情况是什么?

答案是:孩子生病了。

——目前摆在尊面前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在巴士开了大约一小时后,怀里女孩身上传来的温度逐渐滚烫。尊借着窗外朦胧的路灯看清她通红的脸。

安娜呼吸沉重,眉头紧紧皱起,空出的手紧抓住尊的前襟。

“喂。”可以说是僵硬地抱着安娜,尊看向五条悟。

即使毫无常识,咒灵也对安娜的情况感到不妙。尊的眉头紧紧皱起,周身气压不自觉沉重起来。

“她这样要怎么办?”

五条悟整个人都因晕车而昏昏沉沉,毫无危机感的神子大人直到被尊叫醒才勉强打起丝精神。他扭过头一看安娜的情况,并不想要的熟悉气息就席卷而来。

年幼时大脑发育跟不上六眼速度,他就是在发烧中度过难捱的一日日的。

几乎瞬间就清醒过来,五条悟皱起眉头指示道:“她要喝药,还需要快点降温,如果一直高烧的话很容易就会被烧坏脑子。”

这是每逢他发烧家里那群老头子们就会担心的事。无下限术式需要通过极为缜密的粒子级别操作才能发动,如果五条悟脑子坏了,就算仍身负六眼也无济于事,五条家全家的希望都将熄灭在那一刻。

也因为这群人对待发烧的五条悟如此紧张、几乎到闻风心颤的程度,才导致现在在五条悟看来小孩子发烧绝对是天大的问题。

自出生起就从未离开过五条家族地,仅有的从电视书本中学来的生活常识只给五条悟留出一条解决问题的道路:“她要去医院。”

但问题在于,“我们现在是在行进的大巴上。这是专列,中途不停车,离到东京还有八个小时,她可能等不了这么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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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级咒灵周防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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