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答案，白莹莹那明明没有血气的脸色，却莫名给人一种已经涨红了的错觉。
她轻哼一声，席地而坐，决心不再搭理她们。
见成双算是彻底把她惹毛了，江月年无奈般的叹了口气，将目光转移向了成双：“你还知道什么。”
成双自顾自的走到沙发前落座，她单手托腮气定神闲道：“我还知道，她爹在那时做的是给黑党卖命的活。而他本人又很爱琉璃陶瓷一类的器皿，曾经逼迫一位老爷子把自家传家宝卖给他，老爷子不肯，但后来那位老爷子却因为……”
“你胡说，我爹才不是！你明明、你明明……”
大抵是因为说话被打断了，导致成双一时心情多少有些不悦。
她望着白莹莹冷笑一声，她从荷包里拿出一沓剪报，直接放在了桌上。
“你想说我没在现场？不知道真相？你当写什么误会文学，苦情小说呢，我说的这些可都是从你房间里的那些剪报和日记内容推出来的。”
白莹莹听着成双的话，望着那堆剪报脸色越发难看。
江月年见其这般模样，走过去将成双放在桌上的肩膀拿起大致略了一遍。
白莹莹应该很爱她的父亲，收藏的剪报都是关于她父亲事迹的。
只不过内容看上去大多都还算正向。
江月年将剪报放下，望向成双：“她的日记呢？”
成双沉默了。
见其这般，江月年心下迅速了然，随即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某人：“你烧了。”
成双心虚的用揉了揉太阳穴：“我本来是想留着的，可是当时没忍住，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居然！……”
“别嗷。”在白莹莹彻底炸毛之前，成双先行抬高声音给她压了下去。
许是从小到死都没被人这般吼过，白莹莹一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成双望着她啧了一声：“懂不懂规矩，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
见白莹莹好似又快被成双给逼急了，江月年眉头微微皱起：“……你能别惹她了吗。”
成双轻哼一声：“我又没说错什么。”
江月年闻言瞬间泄气了：“行，好，但你暂时别说话了。”
成双瞪了她一眼，但确实没再开口。
江月年拇指轻轻摩挲着剪报，她略带思索随后开口道：“算了，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她口中说着，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复古感十足的怀表，她望着剪报上的时间，将怀表上的时间调成一致，随后按下了那凸起的按钮。
以她为中心，金色的法阵迅速将她与成双包裹，下一刻二人周遭变得虚幻了不少，成双见状立刻起身走至江月年身旁站定。
她可不想再像上次那般半路迷失到某个时空里，十天半个月回不来就算了，还被迫帮人打了个架。
……
“卖报！卖报……”
“新鲜的馒头欸~刚出笼的大馒头欸~”
“……”
吆喝声率先映入耳，随即周遭环境也渐渐变得明晰了起来。
混合着中西元素的建筑耸立在街道两侧，街道人来人往，他们大多身着长袍，手中执书，看起来都是学生。
成双眉头微皱，她环顾四周好像在寻找什么。
“别找了，都不是一个时间段的，碰不到。”
成双闻言含糊应下：“我知道，我是在看是不是哪里有学校，这里有好多学生。”
江月年：“沿着这条街道向西走到头在拐个弯的确有一所学校，但从现在这个位置，不飞起来是看不到的。”
“……”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成双一边说着一遍回头看江月年，不料却被一簇向日葵给怼了脸。
江月年见状赶忙拿开，满脸讶然道：“抱歉，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回头。”
成双拿出纸巾抹了把脸，望向江月年的眼神带了些无语：“你从哪里变出来的花？”
“是我给这位先生的。”
“……”
先生？
成双这才注意到江月年身旁一直站着一个看起来仅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见成双没有说话，便认为她还在生气，便慌慌张张的解释道：“姐姐你别生气，先生只是想买束花送给您，他真不是故意的。”
原本只是有些纳闷，但听完小姑娘的话后……
成双自觉心情有些微妙，她微抽了抽嘴角，重复了一句那个让她多少有些疑惑的词：“先生？”
许是成双说话的表情多少有些怪异，小姑娘望向江月年，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即疑惑道：“难道不是吗？”
成双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江月年。
江月年身着中性风格的衣服，留着一头短发，长相虽然好看但却也的确略偏中性。
而在这个时期，很少有女士留短发，中性风也并不流行，被认成男士倒也并不为过。
江月年望着二人打量的目光，回了一个微笑，看起来并未打算解释什么。
见此，成双微一挑眉。
她用手肘捅了一下江月年，开口道：“没错，只是称呼错了，你该喊她大爷。”
“大、大爷？”
成双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人不可貌相啊妹妹，别看她人模狗样的，但其实年龄大得很。”
那姑娘乍舌，她望了眼脸上依旧毫无波澜的江月年，随即僵硬的点了点头。
她一时涨红了脸，心下满是歉意，显然是相信了成双的鬼话。
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抱歉姐姐，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对，没想到……”
成双对她的态度表示非常满意：“没事没事，知道就……”
“没想到是父女，真是冒犯了。”
“……？？？”
好字尚未出口，成双就被噎回去了。
什么玩意儿？？？
“噗嗤。”江月年闻言一时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不是，你等等！”
小姑娘许是自觉有些尴尬，于是道完歉也不等成双回复便一溜烟的抱着花篮跑了。
成双心下气急，作势就要冲过去将人拦下，江月年见状赶忙拉住她：“好了，此番前来还有正事，别胡闹。”
“正你妹！”心里憋闷的成双当即毫不留情的给怼了回去：“这么喜欢装男的，你干脆变个男儿身不就好了。”
江月年沉吟片刻：“可是构思一个新形象有些太麻烦了，而且我也并没有喜欢装男生，只是懒得解释罢了。”
“切，回头我也剪个短发，直接当你哥。”
江月年闻言微微一笑：“你舍得剪吗？”
成双“……”
“好了，不闹了，花给你，走吧先去看看学校。”
江月年自动忽略成双一脸想揍人的模样，她直接将花塞入成双怀中，牵着她朝前走去。
……
xx学院
这所学院应当是刚建成不久，采用的欧美风格，成双望着那崭新的校匾眉头微挑。
我记得在白莹莹日记里见过，这是她的学校？
江月年点了点头：“而且剪报上有条消息透露出，那位声望很高的做琉璃工艺品的大师孙业的孙女孙小可也在这里上学。”
成双心下顿时恍然。
她记得那篇文章，上面写孙业被查出是红党，所以被判了枪决，他的物产全部充公，但里面有一个物件却是交给了白恭。
扬言说是因为白恭举报孙业有功，故以资鼓励。
不过从白莹莹的日记中，成双却得知，那张图纸原本应是在白恭手里，不知怎么着就出现在孙小可的书包里，还被判定了为了指认孙业的证据。
不过也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成双从向日葵上面揪下一片花瓣，她望着江月年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开口道：“所以你是想看看那图纸是怎么落到孙小可书包里的？”
江月年应下。
成双：“可是为什么要看？你闲的吗？”
江月年沉思片刻：“倒也没什么，主要是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成双：“不对劲？”
江月年应下：“不往生者，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心中有事所以流连世间，一种是前世作恶多端，所以要被黑白无常带入地狱的。”
这些道理基本上活上几百年的都知道，成双望着一脸认真说教的江月年，只觉自己被当成了白痴，一时没忍住直接开口道：“废话。”
江月年轻咳一声，继续道：“这两种情况，后者不必多说。但前者会在头七过去之后逐渐迷失自我，要么化为怨灵等异族发现消灭，要么周身灵力溃散自行消失在人世间。”
她语气微顿，见成双逐渐变得认真的神情，她心知不必多说什么了。
明明是很快就会发生的事，为什么白莹莹却可以在处于灵魂的状态下不迷失自我直至几十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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