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隧道的应急灯将积水染成血泊，宋楚瑜的白大褂下摆浸在污水里，腕表投射出的全息屏幕悬浮在潮湿的空气中。他快速滑动着母亲留下的电磁脉冲程序代码，突然发现某个函数变量竟是自己的基因序列。
"这个程序会杀死所有携带青铜符的人？"他转头看向倚在墙角的顾忍。男人的机械左臂裸露着导线，荧蓝血液顺着战术裤滴落，在铁轨枕木上蚀刻出微型星图。
顾忍扯开破碎的领口，露出心口旋转的青铜八卦："包括我在内的三十六具'钥匙'，还有..."他指尖轻点宋楚瑜后颈，"你母亲留在你脊椎里的量子纠缠器。"
隧道深处传来机械犬的吠叫，探照灯光束刺破黑暗。宋楚瑜突然被顾忍拽进检修通道，男人残存的右手捂住他的口鼻，作战服上残留的雪松香混着血腥味钻入鼻腔。三只军绿色机械犬从他们头顶掠过，腹部闪烁着"国安九局"的鹰隼徽记。
"陈岩带队来了。"顾忍的黄金瞳暗了几分，"你父亲最得意的门生，现在负责清理实验痕迹。"
宋楚瑜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记得这个姓氏——在父亲实验室的合影里，总有个穿中山装的青年站在放射性物质警示牌前，胸牌上"陈岩"二字被血迹模糊。
检修通道的尽头是废弃的防空洞，锈蚀的铁门上用粉笔画着儿童涂鸦。顾忍的机械手指插入锁孔，量子火花中浮现出1985年的全息投影：穿碎花裙的小女孩正在门后玩跳房子，她的后颈隐约浮现玉蝉纹路。
"这是...三十年前的实时投影？"宋楚瑜的医用平板自动扫描出量子残留场，"你制造的幻象？"
"是你母亲留下的时空信标。"顾忍扯断门锁，陈年尘埃中飘出青霉素药瓶，"林婉秋博士当年在这里救治过辐射病患者。"
防空洞内墙贴满发黄的手绘图纸，宋楚瑜认出母亲特有的蝇头小楷。某张人体解剖图上标注着青铜符植入点，与顾忍身上的伤口完全重合。他突然踢到金属箱，箱内滚出带编号的玻璃瓶——每个瓶中都悬浮着玉蝉幼虫，虫体表面浮现出与死者掌心相同的符号。
"你母亲培育的生物量子计算机。"顾忍碾碎一只试图攀爬的幼虫，汁液在空气中凝结成宁港市三维地图，"用蚕的生命周期模拟黄泉引的觉醒过程。"
宋楚瑜的腕表突然收到陌生频率的摩斯电码，解密后是段视频：AI峰会会场地下埋藏着次声波发生器，所有嘉宾的电子请柬都嵌有青铜符芯片。他抬头看向投影中的母亲，女人正在给某个昏迷的士兵注射药剂，那人手臂上的刺青与顾忍后颈的纹样如出一辙。
防空洞外突然响起电磁脉冲枪的充能声，陈岩的声线带着电子合成的冰冷："宋法医，令尊正在等您回家。"
顾忍突然撕开腹部仿生皮肤，抽出量子通讯模块塞进宋楚瑜手中："这是你母亲最后的日志，用脑机接口读取。"他转身撞开通风管道栅栏，"往三号线的方向跑，遇到十字路口左转两次，那里有..."
子弹穿透混凝土的闷响打断了他的话。陈岩的机械犬撞破铁门，猩红的电子眼锁定宋楚瑜。顾忍的唐横刀劈开首只机械犬的瞬间，更多军靴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接着！"顾忍抛来染血的青铜钥匙，"去钟楼地下金库，密码是你生日倒序！"
宋楚瑜在狂奔中读取量子模块，母亲的虚拟影像在视网膜上浮现："楚瑜，当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陈岩已经叛变。当年救治的辐射病患者都被他改造成人肉炸弹，他们心脏里的玉蝉幼虫..."
地铁隧道的积水突然沸腾，无数玉蝉幼虫聚合成人形。宋楚瑜的电磁脉冲程序自动激活，腕表投射出湛蓝光幕。最先扑来的虫群在光幕中汽化，却在后方重新凝聚成顾忍的轮廓——那个总在记忆边缘徘徊的少年，此刻正用与顾忍相同的黄金瞳凝视着他。
"快走！"真正的顾忍从虫群中杀出血路，机械心脏过载运转的蓝光染透半边隧道，"它们在读取我的记忆制造幻象！"
宋楚瑜撞开消防通道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撕裂的声响。顾忍的闷哼混着机械犬的哀嚎，还有陈岩冰冷的指令："回收NK-2036，死活不论。"
钟楼地下的钛合金门缓缓开启，宋楚瑜在密码盘上输入"5310"。金库内整齐排列着三十六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刻着北斗星图。当他用钥匙打开标有"37"的空棺时，棺底暗格弹出血色玉琮——正是母亲录像中使用的电磁脉冲控制器。
全息投影自动播放最后的日志："...黄泉引计划需要纯人类作为锚点，你的诞生不是为了延续实验，而是为了终结这个轮回。楚瑜，现在按下玉琮顶端的按钮，你会看到世界的另一面..."
隧道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宋楚瑜的腕表接收到顾忍的生物信号骤降警报。他握紧玉琮看向棺椁群，忽然发现所有星图都指向同一个坐标——宁港市儿童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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