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外奔波了一天,虽说获得的关键信息不多,但也不是一无所获,晚上下班时钟严还坐在工位上没有一点儿要走的意思,贺林临走前关了所有的灯,只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冲那人晃了晃。
惨白的光照在钟严的脸上,显得他的面色失了血色一般,有些异常的苍白,贺林只当他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再加上没见这人怎么吃过东西,怕不是过度疲劳再加上低血糖了,贺林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丢了过去,正好打在那人握笔的手上,然后骨碌碌在桌面上翻滚,堪堪在边沿停下。
“钟严,查这种陈年旧案又不能急于一时,该下班就按时下班呗,我可是不会帮你申请加班津贴的哦。”
钟严去按台灯的手缓了缓,转而慢吞吞收拾着东西,“好了,我知道了,”
贺林就这么举着手机站在门口等他,没一会儿钟严便套了一件黑色大衣,斜挎着皮包走了出来,贺林围着他转了一圈,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感叹道:“钟严,这么一看你还真帅啊,跟老港片里的□□大佬似的。”
钟严斜睨了贺林一眼,拍了拍包,“□□大佬的包里能全是文件?”
贺林扒开他的包瞅了一眼,果然装着几本厚厚的案件资料,有关于他和钟严要查的新园女子失踪案的卷宗,也有关于李贤媛他们要查的黑湖村碎尸案的卷宗,甚至还有其他案件的卷宗,贺林看得一个头两个大,说着就要把手伸进包里,“你打扮得这么帅,难道没有夜生活的吗,比如和女朋友约会什么的,漫漫长夜你就要跟这些冷冰冰的文件作伴吗,工作也要注意劳逸结合,不许看了,要不然就去嗨皮,要不然就回家休息,任选其一!”
钟严紧紧护住自己的包,不让贺林得逞,“我选第三个选项,你能不能别管我,把手放开!”
贺林也毫不退让,“不行,你的身体既然你自己不能做到对自己负责,那我有责任帮助你。”
“我谢谢你,但我不需要!”
“你都谢谢我了,那我更不能放弃了!”
两人正僵持不下时,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在楼下等候多时的唐雨清见贺林久久不出现,遂上了五楼找人,于是便看见两人拽着一个包不放,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就连一贯严肃的钟严都染上了些许搞笑色彩。
唐雨清发出一声疑问:“两位这是……在演习怎么预防扒手行窃吗?”
钟严拍开贺林的手,一副并不打算搭理唐雨清的模样,贺林担心两人再互掐起来,遂挡在钟严身前说道:“算是吧,哈哈。学长等很久了吗,我看你怎么亲自找上来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呃,钟严你……”
钟严摆了摆手:“我就算了,今天吃饭的时候你应该见识到了,我跟这个人是不可能和平相处的,最近不太太平,你也记得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了。”
唐雨清看了看贺林,又看了看钟严,脸上笑意更深,“哎呦,什么时候见过老钟你对别人这么上心了,这么温馨的提醒不对我也说两句吗?”
钟严整理了一下大衣和背包挎带,一阵风一样掠过唐雨清,“我觉得你不需要什么温馨提醒,毕竟有你在的话,就没有什么比你更危险的存在了。”
看着钟严逐渐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唐雨清神情无奈地摊了摊手,对着贺林说道:“本来我和老钟以前关系挺好的,就是之后发生了一场误会,从此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就一直很冷淡了。”
“什么误会?”
“他以为我背叛了他。”
“实际上你没有,但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解开这个误会呢?”
唐雨清的笑容有些发僵,“虽说是个误会,但我也不是单纯的无辜者,只能说我没有完全背叛他。”
贺林有些听不太懂,但多少还是能够理解钟严的心情,“学长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觉得你不冤枉啊。”
唐雨清轻声呢喃道:“或许是这样的吧,但是我并不后悔那样做,从来都不。”
贺林本想问清楚唐雨清和钟严之间的那个“误会”,但这两人看起来都是一副不想重提旧事的模样,即便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破碎的镜子如何都不能恢复如初了。
唐雨清的车横停在楼下,堵住了门口,乍一看很霸道的样子,其实真的很霸道,想要出去的人只能绕道而行,贺林暗暗腹诽了一下唐雨清的这种不道德行为,嘴上却好言好语:“学长,你这车停得……不太好吧?”
“哦,平时我还是有好好停在停车位里的,只是今天我急着上去找你,就随便停了一下,哎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些有趣?”
贺林发现自己跟不太上这人的脑回路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太累所以自己的脑子有些迟钝了,还是唐雨清这个人本来就有些神经,当然,鉴于这位是上学时就非常关照他的学长,他当然不能将心里的想法,或者说嫌弃的神色明晃晃表现出来。
“学长,有趣……是指什么有趣?”
唐雨清摇摇头,对他的理解能力表现出了些许的嫌弃,“你想,老钟如果要出去的话,是不是也得绕着我这车走半圈才行,你几时能见到他服软的样子啊,要不是这车太沉,他又没有什么所谓的特异功能,否则凭他的性格肯定要把我这车丢到一边去,也不肯绕道走。”
贺林只觉得莫名其妙,暗想要不然找个借口溜走算了,许久不见,他印象中沉稳可靠的唐学长怎么变秀逗了。
只是贺林还未来得及想到什么借口,唐雨清已经拉开车门请他上车了,“贺林,走,最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听说味道不错,我请你去吃。”
贺林无奈上了车,一看时间又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唉呀学长,这个点儿正好是高峰期,吃饭的人也多,咱们现在去怕是没位置了吧,等的话需要很长时间吧,我这个人吧,再好吃的东西一旦要排队我就瞬间觉得不香了。”
唐雨清看了一眼时间,毫不动摇,甚至可以说稳如老狗,“没事儿,我早有准备,提前预约了座位,现在赶过去刚好,不用排队,你可以尽管想象它有多美味了。”
贺林见挣扎无果,只好闭眼享受了。这一路上两人谈天谈地,虽说好久不见,但关系之好丝毫不减当年,唐雨清甚至还有心情提起钟严:“贺林,你觉得跟老钟共事怎么样?”
“他这个人吧,刚见面时感觉很冷漠,很不好相处的样子,但是和他在一起待的久了,你就会发现他也不完全是这样,他有着……生硬的温柔,哎呀这叫什么,铁汉柔情吗,我个人觉得。”
唐雨清则对贺林给出的评价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对我大倒苦水呢,才不过两天的时间,你对老钟的认识就能这么深刻,你也很不简单啊,贺林。”
“为什么这么说,他真的不算一个难相处的人。”
“我对你更敬佩了!”
贺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唐雨清惊讶的点在哪里,不等他发问,唐雨清便开始了下一个话题,他问几年没见,你和你的女朋友还谈着吗,快有结果了没有,贺林则大脑一片空白。
“我有女朋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学长你记错了吧。”
唐雨清就笑他,说你小子别装,当时你跟你那小女朋友爱得死去活来的,还差点在手臂上纹人家的名字,要不是你几个室友死死按住你,你小子现在说不定已经继承了家业——在学校门口卖煎饼果子呢。
贺林则对唐雨清所说的毫无印象,唐雨清以为他还在装傻充愣,便扯了扯他的衣领,又在他的手腕上摸索一阵,“你常年带在身上的坠子呢,丢了,还是还给人家了?”
“我真没有,学长,你到底在说什么?”
唐雨清一脚急刹,后车差点追了尾,从他们身旁开过时还能听到后车司机一连串带了族谱的问候,唐雨清没理对方,只是静静凝视着贺林的眼睛,企图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一丝的谎言来,然而他失败了。
“这就麻烦了。”唐雨清捏了捏眉心,重重靠回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可能真是我记错了吧,毕竟我们好久都没见了,贺林,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就行。”
贺林笃定自己绝对没有一个什么爱得死去活来的女朋友,所以他也觉得是唐雨清记错了,因为唐雨清刚才还说过什么继承家业,虽说那所谓的家业是摊煎饼,但贺林从小就没有了父亲,母亲也在他十五岁的时候杳无音讯,之后他就靠着亲戚的资助一路上了高中、大学,亲戚家夫妻俩都是老师,压根跟煎饼果子沾不上边,若要硬说的话,那可能他们每周一来不及做早饭的时候,会到校门口买一份煎饼果子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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