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小月,小月!”
霁枫牢牢抱着怀里面的人,探了探他的鼻息,他的鼻息还在,可他的身体温度却急剧下降,就像是一具尸体,正在慢慢变冷,霁枫将他搂得更紧了一点,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将他暖一暖,可无论怎么做,他身上的温度依然那么冷,就像是被放在冰块里面一样,甚至还越来越冷,丝毫感觉不到他像是一个活人.
萧卿月躺在他的怀里,浑身冰冷,脸色和唇色都变得惨白,身上的气息也开始慢慢变弱,唯独体内灵脉汹涌,异常得像是奔腾的江水,霁枫抱他抱得更紧了几分,心跳越来越快,就连身上的灵力也开始不受控制。
他不停的想那几个人的身份,被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们的身份,一定是板上钉钉的,如果只是普通的猎人的话,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到这样的地方,必定是行走的金元宝。
霁枫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想要去拦一拦,可手刚抬起来,怀里的人逐渐冰冷的身体,让他不得不留在这里,霁枫随手拿出了几粒种子,向下抛去,这几粒种子,在半空中生长出藤蔓,相互交缠变化做了几只草木兵。
这些草木兵的颜色,受周围的灵力影响,比起他在上一个遗迹里面召唤出来的那些颜色,要更深一些,藏在这里更像是天然的灵兽,他操纵着这些草木兵朝朝着那些人扑过去,目的就是拖延时间,他不指望能够拖延多久,这些人明显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可现在冷静不下来的他什么也做不了任何事,当然只是暂时性的能够用这些草木兵拖住他们。霁枫尝试着轻轻把灵力打入萧卿越脖子上的那条项链,项链泛出浅浅的紫光,形成了屏障,将他包裹,又将一小撮火焰打入这一层屏障中,更是直接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他的身上,将他藏在角落里,又在这些树叶旁边摆下几粒种子只为了遮掩他的气息不让其他人发现。
下面那几个人的法器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也是足够有实力应对这些草木兵竟然显得游刃有余,这些草木兵比起上一个遗迹里面霁枫遇上的冰狼要强不止一点,那遗迹里面的冰狼的战斗力在各种各样的遗迹当中不算特别强,却也足够让人头疼,这些冰狼都不是它们的对手,偏偏这几个人就是它们的对手。
当然也有他们手里那些法器的原因,在这些人手里面,什么刀枪剑戟斧钺勾叉那都是不够看的,最够看的还是一直作为领导者的那人,那人竟然从自己的衣兜里面掏出来了一把还没有他手掌大的枪。
黑色的枪口被他轻轻抬了起来,他装模做样的挑起眉毛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枪口闪烁出罪恶的火焰,吐出艳红色的子弹,子弹就这么砸落在那些草木兵上,这些草木兵又不是鲜活的生灵,就算是那些东西砸在它们的身上,除了掉几片叶子根本不会有什么伤害。
子弹在这些草木兵身上迅速炸开,子弹带着火焰迅速燃烧了起来,几乎是把草木兵烧红了,这些草木兵并没有被这些火焰困扰,被子弹打出来的洞就算带着火焰也很快就被新生长出来的藤蔓弥补,这东西的攻击力没有多高,但修复性很强,就像是一滩烂泥做成的人,除非是你拿水把它整个稀释,否则你无论怎么打怎么锤,他都不可能有多大的伤害。
霁枫并没有选择下去,而是选择靠近了些,并且操纵着这几只草木兵继续向这几个人攻击过去,丝毫不留余地的那种,将他们全部逼到树枝的边缘。
萧卿月躺在屏障之中,只觉得身上有一股子暖意,可还是很冷。他的意识开始慢慢的消退,之前他还能够听见霁枫那声音,现在就连他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反而是一直在耳边嗡嗡作响的声音现在变得更大了几分。像是老旧纺织工厂里面的那些机器房车不停的运转,轰隆隆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面响起。
萧卿月只是觉得难受,当然也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做出来的事情,他就不应该那么做,他现在总算是切实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修行路很长,不能一步登天。他的修行路的确很长。
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可笑的,过去的他总觉得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天赋能一举冲破瓶颈,他在这里卡入瓶颈,完全是因为灵气不够充裕,导致他修炼的也并不顺畅,可到现在他才发现什么灵气不够充裕,修炼不够顺畅,那都只是借口,修行路很长,修行人也需要难行,他即使再是天才,也不可能在地基没有打稳健的情况下凭空盖出摩天大楼来。
终究是自己太过于自负,也太过于高估了自己,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是自己应当受的,可自己还是不服,还是不愿意就这么屈从于现在的情况,都说勤能补拙,自己明明已经足够勤奋,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依然看不到希望。
不是说努力就能成功吗,资历相同的甚至实力要稍微次于他的那些人都已经进入了一处,可偏偏他还停留在二处,一直停留着,为什么。
现在的他就像是湖水中心的一叶扁舟,那一叶扁舟上面并没有船桨,就只能够依靠双手朝着岸上滑行,其他人全都已经上岸了,可偏偏他仍然在原地里打着转,他不服气,也不愿意认命,他想要靠自己,靠自己给萧漫易更好的治疗条件也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她,而不是靠霁枫给。
霁枫总是告诉自己,自己可以依赖他,可以很多事情都和他一起承担,可自己并不愿意。分明,分明就是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拉着别人一起下水,他们是恋人不假,以恋人的身份可以给医院里面的病人更多待遇是不假,可他更希望这东西是由自己挣过来的,不是依靠别人。
每一次,每一次霁枫在和自己说可以依靠他时,就像是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自己和那些献媚讨好他人从而获取利益的人没有任何区别,即使自己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还是会忍不住朝着那方面去想,像是着了魔似的,即使是现在也是一样。
之前萧卿月想得有多好,现在他就觉得自己有多没用,现在,现在仅仅只是灵气浓度稍微高点,就让自己的身体不堪重负,就让自己的身体灵脉不听自己的使唤,变成了现在的这样,除了咎由自取这四个字甚至找不出其它的形容词。
萧卿月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消散,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这么死了,如果就这么死的话,他是不甘心的,他想要搏一搏,可他却没有那份能耐,就像是泡在沼泽里面,越是挣扎就越往下沉。
渐渐的,意识里开始泛起了一层水花,温暖的阳光打在了萧卿月的身上,温暖的阳光和泛起的水花,为他构筑成了记忆中的一处角落,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散落在地上,也落在他的身上,这里是他小时候呆过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有些枯黄的树叶,从半空中飞下,偶尔一两片卡在了生锈的窗户上,楼门口围起来的篱笆上,被贴着各种各样的小广告,而且那些篱笆里面就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花草和蔬菜。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温暖脚下面踩着石板路,已经长出了青苔树下的树身器材,也已经被绣进弥漫了一于两棵树中间的石桌,桌上雕刻着的象棋棋盘早已经被磨去了大部分,只剩下些许纹路,偶尔一只飞鸟从半空中掠过,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潇洒的剪影。
萧卿月现在这一幕只觉得奇怪,为什么会突然之间看见这里,或许是死前的回光返照,让他见到了记忆之中已经模糊了的角落,现在的一切看起来的那么清晰,萧卿月抬起手还没有等到触碰,它们便化做水雾飞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完整的景象,一栋六层小楼,看着像是以前工厂的员工住宅。
萧卿月的瞳孔轻轻颤抖着,他没有挪动脚步,朝着里面走去,反而是翻过旁边的篱笆,过到了被围起来的每一处,也不知道应该叫做花园,还是叫做菜园的地方。
院子里生长的小番茄还是黄黄的,耷拉着脑袋,而靠着门和窗户的那里则是放着几个桃红色的花盆,花盆中插着的月季没有了夏日夜晚那么鲜艳,反而叶子泛着些许黄色,可它仍然吐出了粉色的花蕾似乎再过两天它就可以完全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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