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回府

次日陆春活蹦乱跳的,半点不像昨日受过伤。

付家祖宅内的尸体已经被县衙的人弄走了,付君仪和县令简单聊了几句。

这淮中县的县令这几年不知换了多少个,如今这个是坐在这个位置上最久的一个。

县令公事繁忙,最后和付君仪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沐夏准备好回京城的马车,云枝狸见付君仪走的实在是慢,便上前搀着他走。

付君仪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上了马车后,他一脸真诚地看着云枝狸。

云枝狸被付君仪盯着逐渐皱起眉头,“有何事?”

“没事,就是想看看夫人。”付君仪道。

云枝狸:……

早知道上马车时让陆春和他换一下了,两个病人坐一起,她自己一个马车,别想有多好。

“昨日夫人可是在为我着急?”付君仪边说边握住云枝狸双手,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知晓云枝狸真正的心思一样。

云枝狸被付君仪这突然举动弄得一愣,她垂下眼眸,看着付君仪这双漂亮的手,骨节分明,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心,她能清楚地感受道这双手上布满了他这些年来的经历。

“这次出来没有同主母说,你若出事我怎么办。”

付君仪垂下眼睑,虽然听见云枝狸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一阵酸楚,但是他还是想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她的心急,他明明就感受到了。

现在不说,都是因为他的原因罢了。

“夫人昨夜没休息好吧,路途遥远,先睡一觉休息休息,等回到将军府,夫君陪你去见母亲。”

云枝狸颔首。

昨夜的确没睡好,地面又湿又潮,她是坐在椅子上睡的。早上醒来身上到处酸疼,现今坐在这柔软舒适的座位上还真来了困意。

左右马车里只有两个人,她躺在侧座上,以手臂当做枕头。

付君仪坐在她对面,他很想告诉云枝狸这座位下的抽屉里面有枕头。

可他终是没说,只因云枝狸这样睡觉的模样,实在好看。

这是成婚这么久以来,付君仪头一次安安静静地观察云枝狸。

这一路说快不快,说短不短。

等云枝狸醒来,已经到将军府了。

手臂麻的不行,她蹙起眉头,早知便不睡了。

她揉着压麻的手臂,下了马车。

兰儿见云枝狸一日未归担心的不成样子,今日早早起来便在两个院门来回地走,终于她在后门等见云枝狸回来,忙跑上前去将云枝狸抱在怀中。

“少夫人,以后可不能不带兰儿出门,您这一日未归,可是叫兰儿担心坏了。”

云枝狸摸了摸兰儿的头,“以后出门定带着兰儿。”

陆春扶着付君仪下了马车,虽说昨日已经请过大夫,可那连个床都没有的付家祖宅着实不是个适合养病的地方。

脊背之上的伤还未好转,不过是一路坐着回来,竟扯到伤口。

他穿的又是一件灰色衣衫,血液深处格外清晰。

“少将军,陆春先陪您回去换身衣裳再去吧。”

云枝狸注意到付君仪脊背上洇出的血痕,不免心下一紧。

“无妨。”付君仪道:“还是先去母亲那吧。”

陆春没再说话,退至一旁看着付君仪带着云枝狸往主母院落道方向走去。

路上云枝狸还劝说他几句。

什么衣冠不整,不知尊重……

都被付君仪反驳了回去。

到了主母院,云枝狸同付君仪走进屋中。

此时所有人都到期了,就连平日足不出户的青姨娘都到了这里。

这件事闹得实在是大了些。

云枝狸和付君仪跪在于磬面前。

“儿子见过母亲。”

“枝狸见过母亲。”

两人气定神闲,在来主母院这一路上,他们已经将所有不好的情况逗想了一遍。

“说说吧,昨夜到哪去了?”

“昨夜儿子收到一封密信,说是夫人被人捉去,叫儿子去淮中县。”

于磬听后点点头,又看了一眼云枝狸。

云枝狸忙道:“昨夜儿媳亦收到一封密信,说夫君被人……”

于磬听罢神色愠怒,“荒唐!扯谎都不会!”

付君仪道:“都是儿子的错,儿子没能第一时间发觉这是一个圈套,母亲若要惩罚,惩罚儿子一人便可。若母亲仍旧不信,儿子身上的伤便是最好证据。”

云枝狸听罢猛地转过头去,不可置信抵抗按着付君仪。

原是不换衣裳是为了唱这样一出。

一边瞒着一边钓着,付君仪你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云枝狸这般想着。

在座的人听见付君仪说这样的话都吓了一跳,付璃走到付君仪身侧将他仔细打量一遍,果真看见被刀砍坏的衣裳。

衣裳破了洞,伤口缠着纱布,如今纱布被血液洇红,付璃伸手轻轻摸了下,手指上沾满了血液。

付璃眉头紧锁,“是何人伤了你?!”

“杨嗔。”

除了李静月,其余人听闻此名皆面露惧色,董玉在一旁红了眼眶,无声落了泪。

“杨嗔……”付璃轻声念叨这个名字,回到座位上坐好,抬头看向母亲。

于磬也陷入沉默。

“不过母亲大可放心,那杨嗔已死。”云枝狸语气平静道。

众人松了一口气,唯有付君仪神色凝重起来。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日后若有事记得知会我这个主母一声,又不会掉块肉。”

“云丫头,你且送君仪回去,重新包扎一番。”

付君仪和云枝狸出了主母院,两人回到书房,云枝狸先是叫付君仪将衣裳脱下,她好为他重新包扎伤口。

付君仪照做。

云枝狸看着付君仪脊背上的伤口,实在揪心,这伤要是在她身上,她怕是要痛到哭泣晕厥,他是如何忍着这般疼痛坚持下来的?

云枝狸替付君仪将伤口周边的血迹擦拭干净,有撒了一些在淮中县时那大夫留下的药粉。

缠纱布的时候,付君仪问道:“杨嗔是怎么死的?”

“被人一箭射穿喉咙。”

付君仪握紧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云枝狸皱眉,她正包扎伤口呢,付君仪这一用力又牵扯到伤口,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

云枝狸气不过,好不容易才包好,现在又要重新包,她稍稍用力拍了下付君仪缠着纱布的伤口。

付君仪吃痛,咬紧牙关闷哼一声,待疼痛缓解他问云枝狸,“夫人为何打我……”

“这伤口还没愈合,能不能不要用力?好不容易才包扎好如今又要重新弄。”

“是我的错,只是不能手刃仇人,实在难以安心……”

云枝狸实在不想理他,可终是咽不下这口气。

“受伤了也不消停,你若真的难以安心,那就回淮中县,找那县城要人,待找到人,你将他鞭尸如何?”

付君仪忽觉身后一阵阴寒,“夫人……日后还是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这话怎了?鞭尸有何不可?你撒了气,伤总也能好的快些。”云枝狸给付君仪包扎好伤口,“如今这伤也包扎好了,少将军累了一路,也该好生歇息才是。”

说完这句话,云枝狸瞬间觉得哪里不对,昨日付君仪昏睡小半天,怎么说现在也应是极精神才是。

见云枝狸要走,付君仪拉住云枝狸的手,不肯放她离开,“夫人可愿留下来陪我一会。”

云枝狸不停在心里安抚自己。

要照顾好病人的情绪,伤才好得快。

云枝狸坐到付君仪身侧。

“改日我同你回一趟云家村吧,自你嫁入将军府已然过去数月,还未行回门礼实在不合礼数……”

云枝狸知道付君仪想要做什么,她回绝道:“父亲母亲喜静,不喜家中热闹,少将军若是真的为二老着想,应遂了他们意愿才是。”

“既如此那便都听夫人的。”

付君仪很少与人这样安静地坐在一起,往日同人交往不是在谈公务,就是各种奉承的话。

人在京城,到处都要小心谨慎。

这也是祖父为什么有着京城这样大的府宅不住,也要留在淮中县的付家祖宅。

“在京城万事都要小心谨慎,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去过上一番田野间的生活。”

云枝狸:?

搞什么?

“少将军不会觉得生在乡野有都是惬意时光吧。”

“难道不是?”

“那不过是你们城里人的幻想罢了,生在乡野日日都要精心算计着,麦子何时种何时割何时卖又要留下多些,这些都要算计。但想要生活过得好,又不能只靠这些麦子,平日里男子外出做工,女子到野间割草喂养家禽,等它们下了蛋,攒满一箩筐能换好些钱。”

“还真是和我想的不一样……”付君仪看着眼前女子,越发觉得她好似变了一个人。

虽不知她从前是何样子,但他知道,都是因为他才改变了云枝狸的一生。

让她不得不处处算计着。

“夫人。”付君仪轻声唤道。

云枝狸转过头去看他,“何事?”

“可否离我近些。”

云枝狸凑近付君仪。

付君仪垂下眼睑,蓦地往前一倾身。

两人鼻尖对这鼻尖,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云枝狸面颊微红,往后撤了一步,问道:“你,你这是作何?!”

付君仪回道:“就是想仔细看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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