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与乔眼睛亮了,跑过去踮脚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你对我真好。”
小姑娘拉着长腔撒娇,抬起胳膊时暴露出白衬衫下不着寸缕,周以辰喉头滚动,不能说不受用。
除了近段时间积攒的欲念得到宣泄外,还有精神的放松。
他对陈与乔有了诸多不满意,却又懒得费心去找另一个人,之前她那一场病,实则是给了两人继续下去的机会,倘若任由他们说下去,此时就是不想断也要断了。
这件事说到底,是他莫名其妙。
不过一个女人罢了,何至于他动气,既然还不想断,哄一哄就行。
一套房子足已。
一套房子就这么满足识趣,不失为她的好处。
周以辰双手往下,探到了自己衬衫的边缘,只是下面是她的肌肤,两人气息很快不稳起来。
一个小时后,周以辰端了杯茶过来,陈与乔又一次洗完澡,身上换了另一件白衬衫。
陈与乔喝了一口,眼睛一眯,做出陶醉的模样:“好茶!”
自从她的动作就看得出她不懂品茶,周以辰提醒:“给你解渴的,不用品。”
陈与乔确实是渴,毕竟方才出了不少的汗,现在与脱水的鱼差不许多,可是这小茶盅真解不了渴。
她在模仿容雪和消渴之间犹豫了一秒,问周以辰:“你家有饮料吗?矿泉水也行。”
“没有,不过饮用水可以直接喝。”
陈与乔在周以辰看不到的地方,牛饮了两杯水后,又撑起仙女姿态跟着周以辰去了茶室。
不知道是所有泡茶的人都姿态优雅,还是周以辰占了皮相的便宜,看他冲茶确实很养眼。
陈与乔忍不住说:“你家跟我想的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挑眉问。
“我想象的你家,应该是最先进的智能产品大集合,你想要什么说一声就足够。你需要的就是站在一堆屏幕前,看着那些黑皮肤白皮肤黄皮肤的人,说着流利的英文,喝着机器人送过来的手磨咖啡。”
而不是这样,一副写毛笔字喝茶的老年人生活做派。
周以辰难得话多:“去父母那里,喝的都是咖啡,来这里就习惯喝茶。我家属于中西方合璧,小时候我西化比较严重,又上的外语学校,在母亲刻意引导下,无论学校还是回家,都是用英语交流。小学三年级去爷爷家,他说我英文说的比中文好,完全是个忘本的小洋鬼子。非要把我留在平城上公立学校,力争把我这个小洋鬼子纠正过来。我到高中才又回到海市上学,之前只在暑假寒假来回跑。”
可能是在自己家里,他人放松了不少,心情又好,居然跟她侃侃而谈起来。
说完后,还问她:“你呢?”
“我嘛......”陈与乔说:“就是普通家庭的普通孩子,一直就是上学考试,考试上学,普普通通,平平淡淡,没什么可说的。”
他只是随口一问,实则并不关心,这一页就揭了过去。
茶室里茶香袅袅,两人大部分时间沉默,只偶尔说一两句,却也没觉得尴尬。
陈与乔从来到这里就是一副破罐破摔的态度,既然观众老爷不让下场,她就继续演。
周以辰则不同,他纵使姿态再矜贵优雅,人也是松弛的,何况面对的是陈与乔,并不怕什么冷场。
倾泻了几个小时后,雨水变得稀稀拉拉,陈与乔接到了黄梓心的消息,航班恢复正常,她们定的是下午三点半的飞机。
飞机停飞了十几个小时,想必赶飞机的人会很多,陈与乔午饭没吃,生怕路上堵了赶不上。
果然,不只这一班,其余的航班也几乎全是满员,高速堵的堪比高架不说,飞机场里人更是堪比春运,坐的地方都没有。
三个人坐上飞机,陈与乔才松了口气。
等到飞机起飞,她想想这一天一夜的行程,还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她设计的礼服被穿上了红毯,而且,她还在周以辰的房子里呆了一夜又半天。
前者是因为她的努力加一点小运气,后者却是因为这场雨。
她以前看过一本书,叫《倾城之恋》,一座城市陷落莫名成全了一段爱情,——如果那也算爱情的话。
这场雨更奇特了,莫名把两个人各怀鬼胎的男女凑在一起,可别说大雨了,世界颠倒他们俩也恋不起来。
这一场雨,最多只能让他多纾解几次罢了。
周以辰傍晚时分回到别墅,孟珍时问:“昨天不是说好了开完会回来?我让李嫂准备好了你爱吃的菜,结果忽然就说不来了,又下了那么大的雨,我还怕你堵在路上。”
周以辰没回答,只说:“今天萧芳来找我了,说是外公那个洋房漏雨,跟我要钱维修。”
孟珍时一听,眉毛立时竖起:“她怎么找到你的?”
“你忘了,我和孟佳是同学。”
萧芳是孟珍时母亲去世后,孟老先生身边的女人,本来是他的家庭医生,照顾的就是孟珍时母亲。孟珍时母亲是杭市人,大家闺秀出身,这一生过的顺遂,只是身体不好,不到四十岁就缠绵病榻,孟家特意请了家庭医生,一直照顾到她去世。
这原本还是好好的,如果孟老先生在孟老太太去世后,哪怕只过了两三年想和萧芳共结连理,看在萧芳多年来照顾母亲极为用心,父亲也不能孤独终老,三个儿女即使心里不舒服,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可那个时候三个儿女才知道,孟老先生和这位家庭医生,在外面已经有了一个几岁的女儿,就是孟佳。孟老先生不仅要娶萧芳,还要让孟佳认祖归宗。
三个儿女极力反对,到底是自己的三个骨肉,孟老先生妥协了,和萧芳生活在一起,却没给她任何名分。三个儿女见父亲都是把他接出来,压根不搭理她们母女。
前些年,孟老先生去世后,萧芳居然拿出一份遗嘱来,说是财产几乎都归她们母女二人所有。
这份遗嘱倒不是伪造,三个儿女为了母亲,对父亲心有怨怼,这些年疏远了不少,而新妻幼女日日守在身边,孟老先生的心不自觉偏颇起来,病床上立下了这份遗嘱。
孟珍时和孟惜时之前并没有想过孟老先生的遗产,她们结婚时父亲母亲给的许多,除了家族企业,其余几乎是三分。而家族企业这些年经营的也不太景气,周以辰的舅舅商业头脑一般,开拓不行,守成尚可,现下各种新浪潮袭来,企业愈发艰难。
还好孟家还有两个女婿,周回归那时已经是海市大鳄,二女婿则是知名律师。
两个人想着法子,把孟家掏空,最后落在母女两个人手里的只有那一套老洋房。
企业和其他不动产都被以抵债或者其他方式再次回到孟家三人手中。
老洋房价位不低,可修葺保养也是一大笔支出,她们母女守着最后荣光,不肯将老洋房变卖,又讲究派头,之前手里存的些积蓄这些年花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是连洋房的修理费都要伸手乞讨,孟珍时又是觉得痛快又是觉得愤怒。
痛快的是她们二人走投无路,愤怒的是她们二人恬不知耻。
海市不小,圈子却不大,尤其是某些收费极为昂贵的国际学校。
毕业还没十年,同学之间并不会断了联系方式,孟佳不知道从谁手里拿到,给了萧芳。
“你有没有答应她?”孟珍时紧张地问。
“没有。”周以辰说,“我跟她说,房子卖给我,我自然会好好休整,其他免谈。”
“好儿子!”孟珍时眉开眼笑,过去抱着他,拉下他脸颊亲了一口。
孟珍时习惯西式生活,周以辰小时候做的好了都要被她奖励地亲一口,只是周以辰从爷爷家回来后,她再这样他就绷着一张脸推她,一副抗拒的样子。
可今天他没动作,整个人心情不错,颇有几分神清气爽,就这么被动任她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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