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理李淑贤,那个被他抱住的人不耐烦的拨开他的手。
“别走!!我,我是李淑贤......救救我.....”
一个粗鲁的声音传来,“什么李家少爷,你怕不是失心疯了吧。”说罢,那人也去凑热闹去了。
有人上前把天人绝色的花魁扶起来,衣袖滑落,漏出那张清纯稚嫩的脸,如含苞待放的白花。
她夹起秀气的眉毛,用手捂住心口,不由阵阵咳嗽,“发......发生什么事了......”
她隐约瞧见四颗头颅,连看完的勇气都没有,转身扑进那壮汉的怀里,那汉子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触碰到欣喜已久的乐伶,立刻乐开了花,反手揽住她,安抚的拍打。
李淑贤在人群里发晕,他耳边全是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或是后怕,或是新奇,又或是佯装惊讶地拍拍胸脯。门口人越聚越多,激烈的讨论着,不过是一点时间,后面的人都能说出个前因后果,但没一个靠近的。
不一会儿,已经演变成了正义凛然的嫉恶如仇。
李淑贤感觉整个头都是嗡的。
他视线又开始模糊了,在这群惺惺作态的人面前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一脸无辜的花魁身上,他吞咽几口唾沫,手摸到一个硬物,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爬起来,朝那个可怕的老妖婆冲过去,“去死吧!!!去死吧你这个怪物!!!”
人群又一阵惊呼,不过不是为他突然暴起的行动,他们匆匆让开一条道,声音消下去大半,连李淑贤都禁不住扭头看过去,几个衙门捕快从骚乱的女宾男客们走过来,他们整装待发,个个严肃,在人群里扫视。
有几个人快步低头离去。
“接到报案,乌颜阁花魁蓄意谋杀,带走!”
几个人上前走到那名壮汉身边,刚出事,就接到报案,连查都没查就确定真凶,是真是假大家心知肚明,但朝廷腰牌摆在那儿,谁敢上前保一个戏子。
那位壮汉后退一步,漏出漼染眠不可置信的双眸。
她后退着,不住的摇头:“不是......不是我做的......”泪珠顺着她的脸滑落,“真的......真的不是我,你们去查......你们去查啊!!!”
正如一个残酷的事实,美人无辜的眼泪得不到真正的同情。
她摇头,却还是被几个捕快压着肩往外走,一介弱女子哪能挣得过训练有素的衙门捕快。
一路上许多人都低着头,有面露担忧的,有欲言又止的,也有趁着机会看一眼花魁的。
李淑贤亲眼目睹杀人凶手落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一面是依旧打颤的腿,一面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他兴冲冲地跟上去,却被呼啦围上去的人群阻住,他不耐烦地呵斥,想让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滚开,但没人理他。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他循声看去,一个胸前带了朵夸张大花的男人,脸比那些出来卖的妓子涂得都白,他听见这个小白脸说:“一个在这打工的,就别趾高气昂了吧。有戏不看,把自己当什么人物啊。”
什么......什么东西,他堂堂李公子,被人说成打工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羞辱!!
李淑贤愤怒地抬头,却在这小白脸黑白分明的眼珠中,看到一张陌生的脸,穿着粗糙的麻布......
檀召忱转身,那几具身体应该还在屏风后面,可当他看去时,先前简单的闺中小地没了,屏风成了一面墙。
“......有暗门啊。”
他拽了拽台闻磔的袖子,“走吧,不能再看了。再看你就出不去了。”
台闻磔神情未变,这个场景也要消失,他摸了摸鸣生,“走......”
可就在他想出去的瞬间,墙上的血迹、正在包头的捕快、没气儿的老鸨……墙解瓦散,流光金转,屋内陈列的装横也在变着位置。
养人的阳光从半开的窗外照进来,他们置身在新的回忆中,不过显得虚假难辨。
檀召忱快速地看了台闻磔一眼,他伸手放在不断散发蓝光的鸣生上,掌心下青色灵力溢出。
他们看到一个穿着素白衣裳的清瘦男子,坐落在昏黄的日光里,像模像样的翻着一卷书卷。
门吱呀一声开了,他们看过去,一个肉眼可见的干净女孩走近,也身着素衣,脸上没有过多装饰,她看到男子的背影,嘴角向上提起,袖子浮过二人。
和方才杀人不眨眼的花魁一摸一样的脸,来人是漼染眠。
她在男人旁边坐下,那个看上去像书生的人停下翻书,提起桌上的茶壶,为眼前的姑娘倒了一杯。
午后总是令人放松的。
漼染眠笑笑,“我新学了一支舞,哥哥要看吗?”
那人将书放到一边,“好。”
很温和的声调。
漼染眠起身,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她彼时还很青涩,不像后来那么惹眼张扬。
她轻灵地跳着,阳光洒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更轻柔的风吹动她的秀发,什么都好。
檀召忱和台闻磔对视一眼,他们上前,想看看那书生什么模样。
就在他们要看到正面的一刻,光影破碎,周遭扭曲,空啸的鸣声从远处传来,大风四起迷人眼,檀召忱抬手挡住,过去土崩瓦解,烟消云散,回忆化成了柔风、甘雨。
他们极力抬头,最后留在眼眸中的是,漼染眠停止舞步,伸手到身前,眼睛看向前方。
那书生半回眸,顺着漼染眠的视线看去,逆着光,彻底消散。
“书朗哥哥,你瞧,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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