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公主？怎么会是您？”
楼默说这话时没过脑子，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几年前他在上京为官，百花宴上，曾远远见过一眼朔月公主。虽只一眼，那高贵典雅的模样便深深刻在楼默脑海中。
该说不愧是皇室悉心培养出来的孩子，一举一动端庄大气，绝非寻常女子。
眼前的女子，相貌品行跟多年前楼默见过的那人相差无几，甚至更加清丽出尘。楼默先入为主，认为她是朔月公主本尊不足为奇。
可是，如今人人都知道，这世上还存在一个假朔月。相传是朔月公主不愿嫁入南齐，特地寻来与她相像的女子替嫁。
眼前这个，恐怕是假朔月。
可这也太像了，不说以假乱真，完全是同样的明珠。
“楼刺史眼神不好么，认错人了罢。”平芜淡淡扫他一眼，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他的话，而情绪有所波动。
楼默意识到说错了话，十分惶恐地抬头去看，发觉南齐陛下并没有看过来，他深呼了一口气，“老臣老眼昏花，说的话当不得真，还请姑娘海涵。”
此刻，看齐聿对此女的呵护、珍视，楼默认为最主要的便是求得她的原谅。
平芜不置可否，不在乎地转头看向齐聿，细白的指尖轻轻拉住他的衣角。
“陛下，我有事想跟你说。”
水葱般的手指拽着他的衣角，轻轻晃动着，好似在撒娇，惹得齐聿垂眸去看。齐聿眼神暗了又暗，他一手反握住她摇晃的手指，挥挥手，示意无关人等出去。
楼默自然如蒙大赦，弓着身子退出去，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反观云鸿，憋着笑，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这坠入爱河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几句话就哄好了。
瞧云鸿这揶揄的神色，惹得平芜纳罕地回头去看，罢了又疑惑地问：“云将军原来如此活泼，我还以为他是个严肃的人。”
“他便是齐瑛，我的阿弟。”齐聿并不打算瞒着她，“在我面前，自然不会忌讳太多。”
齐聿握着平芜的手，手指微微摩挲着，手上的薄茧有些硌人，平芜便用一双手牵住他的，惊讶地说：“竟是这样！”
传言齐聿弑父杀弟，没想到其中另有隐情。
“看来传言也不能全信啊……”
“你说有事要和我说，是什么事？”
眼下平芜对自己的亲近，令他感到一丝迟来的慰籍。从前的伤与痛，便能一举掩埋。
听他问这个，平芜便没有继续追问他跟齐瑛之间的事情。毕竟正事要紧。
“你可还记得青姨？北靖皇后抓我过来，就是拿青姨的性命来威胁我替嫁。如今事情败露，我担心青姨，不知她是否平安……陛下，可否查一查云、肃二州，看看是否能有青姨的下落？”
她这一番言辞恳切，自认没什么问题，却没注意到齐聿骤然缩紧的瞳孔。
青姨，青黛。
于齐聿而言，她是个极其古怪的人，作为平芜的长辈，她并不给人慈爱的印象，而是极尽冷漠，甚至十分神秘。
第一次见她时，青姨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给齐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那之后，不过短短几日，北靖禁卫便闯入歇山村，齐聿安宁平静的日子到此结束。迎接他的，是无休止的折磨与凌辱……
自那时起，齐聿便隐约觉得，青姨并不是寻常妇人，她可能和北靖皇室存在某种联系，乃至如今替嫁一事，说不准与她脱不了干系。
可这些事，不能直接告诉平芜，她敬爱青姨，视其为亲母，若贸然开口，她不仅不会相信，甚至两人之间还会产生矛盾。
“好，我派人去查，你不必忧心。”
平芜并没有注意到齐聿寒意翻涌的眸子，听到他应允后，便高兴地弯起眉眼，笑意盈盈地搭上他的手臂。
她蓦然觉得这一幕太熟悉了，十分自然，好似做过千百遍似的。她手僵在半空，忽然感觉有些羞赧，不上不下也不是个办法，便不经意地垂下手，想要放开齐聿的手臂。
可还没等她垂下去，齐聿便追过来，霸道地按住她的手指，沿着指节的线条与她十指相扣。
炽热又低沉的呼吸喷洒在颈间，平芜不自觉红了脸，又听见他说：“阿芜，我办成这件事，你要给我什么报酬？”
他可以为了平芜做违心的事，只要平芜高兴，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拱手奉上。
她听完这话，抬眼去看，只见素日里那对冰凉疏冷的凤目，此刻像淬了火一般，深邃克制，紧紧盯着自己。
只是一瞬间，平芜便觉得自己成为齐聿的猎物，好似永远逃不掉了。
可平芜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被人掌控，更不愿成为谁的金丝雀。
她定了定神，不甘示弱地抬眸望去，用眼神描绘他的眉眼，鼻梁，直至那轻抿的嘴唇。怎么回事，总感觉自己反而被他诱惑了。
“陛下想要的，是我能给的吗？”她轻声问。
“无论阿芜给什么，都是我想要的。”
齐聿滚了滚喉结，轻轻凑近平芜道。
完了完了，这是平芜的错觉吗，为何觉得齐聿好似在向她求.吻……
昨夜是有些荒唐，可她喝醉了，有些逾矩的事情并不为过，可现如今，他们都十分清醒。
昨夜……她两次主动吻他……
平芜有些恼，齐聿这人坏得很，总是三两句话便把自己拽进圈套，进也不得，退也不能。既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松开他的手，再攀上齐聿的肩颈，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直到平芜踮起脚尖，却忽然发觉，齐聿这厮站得笔直，她就算是整个人都跳起来，也够不着他的……
“你……”
齐聿低低笑出声来，面前平芜略带嗔怒的模样，叫他如何都看不够，整颗心都在微微颤动。
紧接着，他的双手触及平芜的肩膀，只轻轻一抬，便能将她抵在桌沿，这一下，两人视线平齐，甚至平芜还要高上些许。
“这样可方便？”齐聿明知故问。
听到这话，平芜的脸一瞬间羞得红透，好似傍晚天边的火烧云，灼灼热意仿佛能穿透肌肤。
心脏砰砰直跳，使得整个胸腔都在微微震动，平芜咽了咽口水，生涩地凑过去，轻轻含住他的下唇，带着潮意的丁香探出来，轻轻舔舐着齐聿的唇，好似在安抚，又像是诱惑。
齐聿再也忍耐不住，仿佛在平芜面前，他总是失了定力，平芜一点点的主动就能引得他沉迷其中。
他紧紧箍住她的细腰，两个震颤的胸膛紧紧贴合，彼此的心跳清晰无比。
醉人的甜香萦绕在四周，齐聿只觉身上每一处血管都在轻微战栗，想将眼前人紧紧锁进怀里。
他的吻来的霸道蛮横，近乎无情地撬开平芜的齿关，轻吮含弄，惹得她舌根发麻，不一会儿她便觉得窒息无比，惊恐地推拒，退却，却怎么也敌不过齐聿落在她后背的手臂。
直至胸腔中最后一缕空气都消耗殆尽，齐聿才微微卸力，轻轻抚着她的背。
“乖，换气。”
平芜顺着他的手臂轻轻吸气，一双迷离的眸子恢复些许意识，然而还没等她彻底缓过来，齐聿便再次按住她的后脑，微肿的唇瓣再次被衔住，先是温柔的触碰，后一点点加深力气，舌尖直指深处，用力吮吸……
“唔……”
平芜被他弄得没了脾气，无力地倚在他怀中，只能被迫听话地承受这个令人窒息的吻。
可仅仅这般还不够，齐聿轻轻抚上她的腰际，大手有意无意地碾磨。平芜不安地去躲，却正和他意，另两人之间更加亲密。
平芜急的想要落泪，身子某处传来隐秘的胀意，像是被齐聿的动作勾起，盘旋着不肯离去。紧接着，一股熟悉的灼热抵过来，哪怕隔着厚重的衣料也丝毫不减热意，烫的平芜向后去缩。也就是这个动作，身子里好似涌出一股暖潮。
“嗯……”她不安地呻吟出声。
此时，齐聿才终于将她分开。短暂的分离，平芜好似溺水许久的人，终于抓住一块漂泊的浮木，大口喘息着，也竭力压制着身体里的异样。
齐聿同样喘着粗气，心有余悸，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真不知该如何克制。
待二人紧紧拥着，终于能缓过来。等压下身体的异样，平芜嗔道：“陛下可真是不讲理。”
“为何这么说？”齐聿的嗓音还有些沙哑。
“陛下要的太多了，我好像亏了。”
平芜素白的手指勾着齐聿的后颈，轻轻画着圈，忽然道：“陛下得补偿我。”
“好。要孤如何补偿你？”
平芜鲜少对他撒娇，齐聿不禁有些好奇。
“明日夜里，陛下同我在院中一起放烟花罢。”这样一来，便不会引起他人怀疑，林左也能清楚自己在齐聿身边是平安的。
她不想让齐聿知道林左是曲水城的人，毕竟同行多日，林左也帮了自己许多，总不好将他卷入南北两国争斗。到时，若是有心之人利用林左曲水城少主的身份威胁他的亲人，恐怕不好收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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